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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同归于尽

“这可是炊事班的真刀,不想在这个时候成烈士就别动……”林晨压着声音,几乎咬着“敌人”的耳朵。

对方感到一股冷森森的杀气。

“悠着点……哥儿们……”发着寒光、带有一股炊事班的油味的菜刀就架在被林晨“劫持”的特战队员的脖子上,他甚至感觉到刀锋割破自己的皮肤……实际上,刀锋确实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疼痛和渗出的鲜血使他没有选择反抗,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林晨立刻把对方头上的灯关掉。两人躲在黑暗中,都不敢喘气。

外面的老特战队员通过耳麦,了解到里面的大概情况,也不敢贸然行动。

双方对峙,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林晨摸摸索索地解除了对方身上的武器,当然,没有忘记往自己的兜里揣,林晨还从对方的腰间搜出一个“手榴弹”。

“演习规定你们怎样算‘挂’?”林晨此时也算全副武装了,笑着问。

“我们根本就没想过会‘挂’,所以,事先也没说明怎样才算我们‘挂’……”对方还是有着飞豹特勤大队的傲气。林晨咬着牙,把手上的刀又紧了紧,渗出的血染红了菜刀的刀锋。

“那就由事实来说明……”林晨死死地勒住对方,额头冒出汗水。

“有种……小子,你敢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对方的脖子被林晨死死地勒住,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让我死个明白。”

“不告诉怎么样,告诉你又怎么样?”林晨很想挫一挫对方的锐气,“你听好了,外面的人也听好了,我就是集训队的林晨,有能耐,你们现在就冲进来……”林晨突然大声喊道,用意是提醒外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林晨……小子,我记住你了!”被林晨控制的“敌人”居然笑了笑,“当兵的时间还不长吧?你拿着手榴弹,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啊?别妄想了……咳……我敢打赌,你走不出这炊事班,信不信……咳……”

林晨摘下对方的耳麦,“你已经‘挂’了!”说完飞快地把手里的菜刀转了个面,用刀背在对方的脖子上用力地划了一下。

“其实你可以用这个……”倒下的“尸体”从兜里掏出一根水彩笔,在自己的衣服上划了一道,然后递给林晨。

林晨拿着水彩笔,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对方,“尸体”又笑了笑说,“我现在是死人了,死人说的话,你敢不敢信?”

林晨把水彩笔收起来,现在要对付的就是外面的人了。

炊事班前门和后门相通,后面是做饭的操作间,前面是饭堂,后面的人肯定还守着窗户,从后面肯定是出不去了,前面也在对面狙击手射击的范围之内。林晨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眼睛一亮,很快,林晨戴上对方的装具。

柳树上,狙击枪的瞄准镜里出现一个从食堂出来的“自己人”时,狙击手迟疑了一下,“自己人”很敏捷地从门口跑出,转眼又回到了集训队的正门,消失不见。

狙击手一直没敢开枪。

林晨从对面狙击手眼皮底下逃过,又回到了楼里,满头大汗。

已经“挂”了的队员们看到林晨这副模样,都有些吃惊地看着林晨。

林晨顾不上有什么表情了,又迅速来到炊事班的楼上,炊事班的楼上是集训队的会议室,林晨轻轻地靠近会议室后面的窗户,透过玻璃,看到底下有一名“敌人”正举枪对着炊事班。林晨朝远处看了看,除了训练的操场,没有发现另外的“敌人”。

此时,林晨听到有人上来……逼近会议室……

来不及多想,林晨用最轻的动静打开窗户,拉开“手榴弹”的保险,爬上窗台,弯腰正准备往下扔“手榴弹”,就在这个时候,林晨中枪了,子弹是从外面打进来的……一阵麻醉遍布全身,这时又有一枪从后面打来……林晨用最后的力气,拉响“手榴弹”,身体也随着栽了下去,“手榴弹”在半空中爆炸,红色的液体像燃烧的礼花四射,溅在林晨的身上,也溅在楼底那名“敌人”身上。

从后面赶来的两名“敌人”冲进会议室,看到林晨就是一枪,然后发现不对,看着林晨从窗台掉下去,也来不及拉住。

“咚……”林晨身体着地,然后失去了知觉。

打中林晨的是狙击手,柳树上的狙击手已经从柳树上滑下,躲在楼侧的操场里,从操场的位置,可以斜看到整座集训队的楼房,林晨之所以从窗户上看不到其他“敌人”,是因为狙击手躲在操场的泥塘里。

卢队带着几个飞豹特勤大队的老兵从集训队对面的楼里走出来,到门口,吹哨。

“嘟……嘟……”集训队的楼里响起了吹哨声,所有人员集合,宣布这次的“偷袭”演习结束。

集合的队伍就差林晨一人。

卢队来到队列前,板着脸,不说话,从每个队员面前走过,挨个盯着看,然后回到队列前。

“同志们,我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卢队青着脸说道。从对面的特战队员开始偷袭到集训队最后一个队员“牺牲”,整个“偷袭”演习的过程都通过视频录像,被坐在对面楼里监控室里的卢队看得清清楚楚。卢队几乎是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是的,“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句话在队列里久久回荡。

“一塌糊涂……溃不成军……”卢队“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卢队扔下这句话后,队伍全部带回,收拾收拾睡觉。

但是没有一个人睡着。

“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干什么的?……”卢队的这句话一直在每个队员的脑海里回响。

战斗力,什么是部队的战斗力?

什么是警惕?

什么是军人?

什么是飞豹特勤大队的特战队员?

什么是武警部队的尖刀部队?

我们是干什么的?

当兵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了?

在集训队的训练都干了些什么?

为什么有那么多战士拼了命也要加入这个飞豹特勤大队?

平时的训练只是看成绩、看谁的速度快、谁的力量大,有没有想过真正用到的时候不仅仅是这些?

……

还有林晨那小子怎么样了?

队员们几乎彻夜未眠,脑海里全是这些质问,自己对自己的质问。这次“战斗演习”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侮辱!简直就是当头棒喝!队员们都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算哪门子事?

但是,或许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真正明白生命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队员们都绷着脸训练。心里憋着的气或许只有在训练场上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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