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办公室,烟雾缭绕,呛人口鼻。
当真,就那般的想逃离我么?
唐展阳恶狠狠的掐灭手中的烟,旁边的烟灰钢烟蒂堆满。
疲惫的身躯完全放松的靠在老板椅上,眼布阴噬,眸光墨般幽深一片。
不过是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骨子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微弱的反驳?
而躯体中,仿佛冰裂般缓缓把他的身体向两旁分割的疼痛令他慢慢的弯下了腰。把整个的身子倦起,团抱着膝盖,唐展阳的神情有一丝丝的恍惚,眼眸迷离而空洞,好像回到了当初妈妈去逝的那一个晚上。
那一年,他十岁。
那一晚,漆黑一团。
窗外,电闪雷鸣,风呼呼刮着,瓢泼般的大雨兜头落下。
而他的妈妈,就在那一晚旧病复发,整个人疼的满床打滚,豆粒般的虚汗往外渗。咬破了唇,紧攥的手指甲擦过他手背,划出道道的血痕。
医生之前说过,妈妈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而他的妈妈,更是为了怀他,放弃了能够稳定病情的最佳治疗时期,所以只能平日里靠药物抑制着延长有限的生命。
那一晚,他找遍落枫园,以及妈妈平日放药的地方,一粒都没有。
他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前几天还看到有一瓶的药,为什么竟然不见了?
小小的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减轻妈妈的痛苦。看着妈妈的脸愈发的灰白,痛苦的呻吟一声弱似一声,他只能陪着妈妈一同哭。
客厅中,他听到李管家愤怒的吼声,“医生,小姐要医生。”
可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渐渐逝去,雨越来越大,可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妈妈的脸越来越黯,而眼神,在昏黄灯光及劈空而降的闪电照耀下,缓缓失去生机。
就在这时,雨帘中,传来门外大力的拍门声。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顾不得拿伞,跌跌撞撞跑向外面。
开门后,二男一女几个人立在了他的面前。
雨帘中,他并不曾发觉他们的异样以及敌意。直觉的,看到有人,便以为妈妈有救了。
然而——
他们一迈进房间,年迈的李管家竟是全身抖了起来。
而那个女的,仅仅只是冷哼一声,便把头转向了立在床边的小小的他。
他的妈妈,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便费力的要坐起身。一旁李管家急急上前帮她放了个枕头在身后。当时,他还开心的想,这几个人真历害,都还没开始看妈妈的病就好多了。
“李管家,你把阳儿带到外面去。”
妈妈突然的开口,令他一怔,为什么要让他出去?
本能的想反驳,可是,李管家却反常的把他直接连拉带拽的赶出了妈妈的房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反正,就在小小的他伏在桌上要睡着时,李管家把他唤醒。
“小少爷,小姐让你进去。记得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李叔,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