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群黑衣人员连忙跪下一个膝盖,抱拳领命道,“属下明白!”
上官畅依然没有回头地摆了摆手道:“那么你们就去吧!”
寒风萧萧,夜儿紧,无声无息地等候兮,憔悴的等候与寻守,却是如此孤寒的夜,折煞了人。上官畅孤单苦闷地跌坐在位子上喝着闷酒,百味千肠地独饮一杯烦闷苦闷酒,无言独对西风明月,独酌,想着雪儿一人孤单地躺在棺材里,不知道雪儿现在孤单一人可知寒冷,他需要去陪她吗?
又饮下一杯烦闷苦酒,上官畅厌恶地摇摇头,那里一片寒冬,太过寒心,他只希望袁雪儿可以快一点醒来,希望于乐乐那里的灵魂早日可以得手。又是倒下慢慢的一杯酒,正在喝醉得昏里昏头之时,门外有人敲门道:“太子殿下,今天的奏折送上来了,请太子殿下批阅!”
“这是我的寝宫,你把奏折放在那书房里就可以了,我以后有空就去批阅!”上官畅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要休息,我不要批阅奏折。”
“这……这可不太好吧?”门外的下人悄悄地说,“那么朝中大臣魏丞相求见,太子殿下可见?”
“那个老家伙……”上官畅不屑地皱了皱眉头,满嘴的祖宗王朝,民生与国家边疆的问题,各种问题总会给你罗列出一大堆,他真是不解,他又没有当上皇帝,只是一个太子,就被要求这么多了,那他以后当上皇帝了,不是整天要被这些丞相和奏折给批阅得累死吗?他连连摇手,不耐烦地道,“不见,不见,你叫魏丞相去见我父皇,有什么事情就给我父皇说吧。”
“可是,皇上准许魏丞相来和皇子殿下商量国家大事的啊!”门外的太监有些为难地说道,“请太子殿下成全,通融一下。”门外,在太监眼光的示意下,身旁的魏丞相便连忙鞠躬,有礼道:“老臣来拜见太子殿下,可否通融一下,让老臣与太子殿下说写事情,说完就走人了,也不打扰了。”
这是父皇的意思,更何况太过顽固地拒绝这些丞相,日子可没有那么好过的,上官畅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开了门。
魏丞相一见开门的上官畅,便又是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口中道:“老臣有礼了。”
上官畅烦躁地招招手就算了事,他没正视魏丞相地说:“不必行礼了。”他一边这么得说着,一边看了看一旁的太监说道,“你也下去吧,有事,我会叫的。”
“是。”当太监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上官畅和魏丞相两人之时,便立刻被一阵酒气与寒冷的僵持感所填充,在那一片寂静中,上官畅只是心情不好地坐在位子上,只是那么得喝着他的烦闷酒,口中懒懒道:“魏丞相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我见过皇上,他日渐消瘦,过得实在不好,还是再经常犯老毛病,太子就不该多多去关心一下皇上的身体健康吗?”魏丞相尝试以情感化道,“袁雪儿的身亡,令太子殿下伤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人一去就不复返,还请太子看开一点,天下何处无芳草。女子如衣,男儿还是应以国家大事为重任!”
“国家大事,又是国家大事!”上官畅愤怒地咆哮了起来,道,“凭什么要将各种责任全推在我的头上,我的肩膀上为何要承担这么多得责任呢?责任,又是责任,就因为这该死的责任,我才失去了我心爱的女人,这种责任,我为何要去承担呢?”
“承担责任是付出,太子将是我们国家的未来的皇帝,太子对国家的重视与承担责任,是我们举国上下的庆幸。”魏丞相劝慰道,“皇子殿下,请您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以人民百姓之福为主啊,从古至今,哪一个明君不都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你又何必为一女子遣筹挂肚,把自己搞得心神惶惶的。多么不明智啊!”
“明智!明智!你所说的明智是什么啊!不就是辛苦吗?什么先天下之忧,分明就是把别人的困恼转嫁到我的头上来!”上官畅无礼地吼道,“这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好。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得不到我,凭什么要管普天之下的人民,那些人民的生死跟我何干?我又管不了他们。战争,战争又不是我想要的,又不是不想要和解,和解,对啊,我尝试去和解了啊!可是,对方在干嘛呢?那些夷族的人又在干嘛呢?他们在设鸿门宴,那些人不是真心要跟我谈判的,他们是设一个局,只是想要我的命!什么皇子啊,连自己生命都无法保全,连自己生命的安危都无法实现保全,到头来,我的这条命,还是被我的女子所救下,我的一条命竟然是用我心爱的女子的一条命来换下的,这样的皇子,是多么得窝囊,难道,这就是为天下人着想,为天下人做贡献吗?”
“当然不是!”魏丞相道,“但这也是一部分,毕竟,现在夷族强大了起来,我们国家还是太过虚弱了,正因为如此,在皇上还体弱多病无法上朝或长期批阅奏章的时候,就在这国家最危亡关键的时候,作为未来皇位继承人的太子您,就更应该,背负起这样的责任。以后与夷族谈判的事情,可能还会再遇到,而鸿门宴,也很有可能还会遇到,但这政治上的外交,这样的场合,你以后肯定还会经常遇到的。太子,您别忘了,你可是未来王位的继承者啊!”
“这样的王位不继承也罢!”上官畅伤心地摇摇头,道,“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我不想当皇帝,我不想要天下,我不想去接触政治,我真的不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私也好,失责也罢,我不想做什么伟大的人物,我只想和我所喜爱的女子快快乐乐地生活,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请求,也不行吗?难道,我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也都实现不了吗?”
“这个……你暂时还真的不能实现。”魏丞相道出了实话,在上官畅困惑的眼睛还在冒火的时候,他又接着说道,“现在天下混乱,夷族侵略我们国家,现在正是国破家亡之时,很有可能你会成为一个王国之君的,你知道吗?”
“为何?”上官畅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魏丞相道,“我们的军队和夷族的军队打仗总是败下阵来,国内很多地方又经常闹饥荒的,各地的人民都开始反抗了,我们应该多派一些官兵去镇压暴乱的民众。”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以天下平民为重任吗?”上官畅不解道,“现在又为什么要说要辗压人民呢?”
“太子殿下啊,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呢?”魏丞相有些情绪激动地跳了起来道,“如果平民暴动成功的话,他们首先要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暴民要做的是什么呢?填饱肚子吗?”上官畅问道。
“暴民暴动首先自然是因为饥饿,自然是为了填饱肚子,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没有粮食,国库早已空虚,根本没法满足那么多暴民的需要,根本无法填饱那么多饥荒者的肚子。”魏丞相感叹道,“而我们内部,又有很多诸侯内部也存在不少有野心的人存在着,上官畅啊,亡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们这家族政权会被推翻,你们祖宗世世代代的基业都毁在你手中,这意味着,你们很有可能会被暴民乱民给杀了,你知道现在普天之下,除了夷族,有多少人想要你上官畅的人头啊!”
上官畅只是那么一味地静静地呆坐在原地,不在言语,也不再说着什么了。也不再饮酒了,他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不知在望着哪里地呆望着。怔了良久之后,上官畅才慢慢地问道:“那么……那么……我不稀罕呢?”
“什么?你说什么?”魏丞相感到难以置信地失声问道,“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竟然还说这等话。皇子殿下啊,您知道老臣的心是怎么的焦急,怎么得忧虑吗?而您……您竟然只是说……不在乎呢?”
——是不在乎啊!真真确确地不在乎啊,上官畅默默无言地在心头颤抖难过而又伤心着,他不在乎违背天下,他不稀罕什么天下,不稀罕什么国土,什么人民,他上官畅又是个什么东西,他又是什么人,那些人民的疾苦和痛苦,他能管得了什么呢?他什么得都管不了,也是什么得都是个做不了,他做不了,他真的是做不了,他承担不了,真的难以承担与承受着这些压力与责任,他只是想和心爱的女子,想和雪儿快乐地在一起,只是想陪在一个所爱的人的身边,难道,就连这个也做不到吗?连所爱的女子也因为自己而失去了生命,那么,他还在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