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为什么不早说!”凄厉悲愤的声音夹着大口的腥红的血液把眼前发黄的纸也给染上一层惊心的红。
鲜红的血液就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还染在了东方无情面前的绣布上,随既,身大的身子倒下,“磁”的一声响,跪倒在染血的绣布上。他撕扯着头发,捂着胸口,那里,好痛,好痛,好像在流血,一口腥甜又忍不住喷射而出。
明障太后见状,忙一把扶起东方无情,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无情。唉,你这是何苦。”
她不应该告诉他的,可是,不告诉他,她的心又不平啊。
东方无情艰难地抬头,嘴角的鲜血让他的面容更加苍白无助。他虚弱叫道:“母后,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朕一定买一年车来海吞。可是,可是---切都晚了。”
明障太后叹息,和木思远一起把他扶起,坐在贵妃椅上,拿出雪白方帕轻轻拭去他唇角的血渍。声音轻且怜惜:“无情,现在你也知道一切太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东方无情呵呵苦笑:“母后,朕也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朕一直以为,朕是恨她的,就算不恨她,但也对她并无感情。可是,朕没想到,当失去了,才知道,朕是多么的痛苦,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人生生挖走了一样,痛的难受,却更空虚。”是老天在惩罚他吧,让他爱上了她,折磨她的同时,却也折磨着自己。
明障太后怔怔望着窗外被寒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小树苗。幽幽道:“无情,你且看,这些幼枝,是多么的无助。母后曾听说宫匠把它们移来时,它们都还在大树底下,享受着母亲的关怀。可惜,被人强行移到这里后,不但要独自逞受着风吹雨打,还要独自逞受着狐独的滋味。”
东方无情疑往,不解她为何忽然说这样的话。
明障太后眼里集着水气:“无情,母后和冰心,都像这些幼枝一样。”
东方无情一怔,看着她,此明的明障太后哪还有以往一国太后的威严,只有无尽的苦楚和悲凉。心,被刺痛了。冰心,也有母后这样的心境吧。
把目光放在了外边的幼苗上,果然,凛冽的寒风,把他们吹的枝上光秃秃一片,好无助,好凄凉。
冰心进宫也才十四岁而已,十四岁,那时的自己在做什么?还在母后怀里撒娇,还在四处做着坏事,让人又气又爱。可是,冰心,年幼失恃,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在圣旨下,不得不离开生活了十四年的家,进了宫,独自享受着一室的凄凉和无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自己又是怎样对她的?让独守了三年的寒窖后,还新纳了贵妃,让她难堪,还让贵妃穿上她亲自为无瑕绣了多天的嫁衣在她眼前耀武扬威。
他是知道的,那件嫁衣是她绣给无瑕的,是她不眠不休绣了七天七夜才绣出来的。可是,他却以此来狠狠伤了她的心。
把她当成棋子一样送给高丽国时,她的神眼好空洞,好冰冷,如一道利刃直直现在他的心窝里。
东海岸口,她绝望无助的眼神不时淌进心田,心,又倏地缩紧,新的一轮痛楚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