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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行囊尽失

用郑闰设置的计谋,亦青等人同心协力战胜了灰衫男子。众人高兴之余,高永却觉得稍有遗憾,他总认为以多胜少,胜之不武。

郑闰开导他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何况也不知对方底细,就是此人是否真的就是歹人,也不知晓。这次出手制住对方,也仅是谨慎而为。如果此人真是歹人,我们也不知他有无同伙,如果与之纠缠不清,不是延误自己的行程吗?此番远行,数千里行程,山山水水,重峦叠嶂?,所以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是赶路,而不是逞一时之强。”

经郑闰这番解释开导,高永也算豁然明了。

此后的路途,正如王四所言,一连数日均在祟山之间行走。

山谷中,只有一条山道蜿蜒盘旋。幸亏王四驾驭马车的技艺高超,马车才得以在窄长的山道中穿行。

一路上,她们几乎不遇行人。亦青想起王四曾经说过,此地过去常有抢匪出没,心中隐隐不安。她透过车窗,瞭望山景,只见四周均是高山峻岭,山体上林木茂密。

亦青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地焦躁,她向车夫问道:“王老伯,这段山路还要走多久?”

王四一边小心地驾驭着马车,一边回答道:“快了,出了前面的山口,就是一片平川了。”

亦青隔着车帘向前望去,远远地可以看见王四所言及的山口。亦青再向山口周围细看,只见山口处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屋,显见并非住户人家。

亦青好奇,用手指着那处房屋,问道:“王老伯,前方半山腰处的那座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王四明白了亦青所问后回答道:“那是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亦青尚未明了。

这时,郑闰代为解释道:“《礼记;祭法》中云:‘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所以,我们所见的河流山川均有神灵显现,而为之束约,象这样的大山自然也有山神管束的。”

听了郑闰的话,王四点头说道:“郑先生说的是,这里山山都有山神庙,多数山神庙都在山后峻岭中,也只有这座山的山神庙是在道边,为路人所能看见。”

亦青想了想说道:“我们外出之人,乞求地便是这一路平安,要想事事顺利,自然离不开神灵的庇护。郑先生、高永,既然此处有山神可供敬拜,你们看我们是不是一起上山参拜一下山神?”

阿彩未等郑闰、高永开口,高兴地抢着回道:“好啊!好啊!”

于是,车到山谷口时,亦青、阿彩、灵宣三人下车,亦青让阿彩带上几样糕点水果。郑闰和高永也从马上下来,将马系在道旁的树上,由车夫看管,她们一行人向山神庙登去。山神庙所处位置并不是太高,有一条小径,直通庙门。

她们来到山神庙,看见庙内供奉着一尊石刻神像,呈坐姿,面部因庙顶漏雨而有一道黑色水垢。神像前有一个供案,供案上有一只香炉。只是很久没有人前来礼拜,庙里蛛网密布,供案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见到山神庙内这番败落的情景,亦青她们五人大失所望。

高永便提议下山赶路。

亦青回道:“既然上来了,也就不忙在这一时。”说着话便束起袖口,在庙前捡起一根树枝叶,亲自动手打扫供案上的灰尘。

阿彩、灵宣看见亦青清扫供案上的灰尘,也忙上前帮忙打扫。郑闰和高永也跟着一起清理蛛网。经过五人一阵忙碌,不一会,就将这座山神庙收治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打扫干净山神庙后,亦青从阿彩手中接过糕点水果,整整齐齐地供放在神像前的供案上,然后,率着众人翩然下拜。

亦青跪拜在山神前,双手合什,心中默默念道:“山神啊!我此番远行,是为了寻找我家夫君,虽然要翻越重重山峦,涉趟条条河流,知道前方的路上有着许多无法预知的困难,但是,我决心已定,不管是遇见什么样的危险困苦,都绝不会有丝毫地退缩。在这里,我只乞求神灵保佑我们一路顺利,少遇恶人。凡事能够逢恶化吉,遇凶承祥。求山神保佑随我前往西域的诸位伙伴都能够平安地返回故里。求山神保佑我们夫妇早日相逢。”

心中念毕,亦青匍匐在地,虔诚地向山神礼拜。

郑闰、高永、阿彩、灵宣见亦青如此虔诚,也都陪同亦青向山神拜倒,各人心中自然也有一番祈祷。

拜毕,亦青抬头再度面视山神。只见此时的山神显得威严而通灵,就连面上的那条黑色水垢也给山神增加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拜完山神,她们沿原路下山,来到她们下车之地,一看,五人顿时傻眼,只见面前哪里还有车马行囊?

她们再放眼望去,山路四周,竟然已是空无一人一物。

亦青大喊了一声:“不好,我们的东西遭人抢劫了。”

阿彩和灵宣听说是强盗抢劫,都是全身一颤。

灵宣着急地说道:“哎呀,我的那部《难经》还有车上,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亦青虽然心中着急,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她忙分别握住阿彩和灵宣的手,对她们俩人说道:“不急,不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郑闰沿山道仔细地查看了地面后说道:“我们进入山区后,几乎不见行人。从地下的印迹来看,刚刚有人骑马来回,张夫人刚才的判断不错,确实是歹徒打劫无疑。整个过程,我们丝毫不知,看来,这些歹徒早就在暗中跟踪我们,等待下手时机,只是我们竟然茫然无知。”

亦青问道:“郑先生,有办法找到他们的踪迹吗?”

郑闰想了想,没有回答亦青,而是对阿彩说道:“我们出门时,说过‘就是天塌下来,也一定要陪护着张夫人前往西域’是不是?”

阿彩含泪点头。

郑闰又向高永、灵宣说道:“你们是不是出门前,也和我们有着一样的想法?”

两人同声答道:“是的!”

郑闰转头故作轻松地对亦青说道:“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决心,眼前的这点困难也算不了什么!”

亦青一行人忍受着饥渴和疲劳,心情沮丧地艰难迈动双腿,沿着山道向前行去。她们走出山谷时,天空中已是布满星斗。

就在五人筋疲力尽之时,终于借着满天的星光,她们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处茅屋。

五人来到茅屋前,郑闰上前举手轻轻拍打茅屋木门。

好一会,屋内传来了细碎地响声,紧接着有一个苍老而沙哑声音在屋中问道:“谁呀?”

听见门内有人答话,亦青等人心中窃喜。郑闰赶忙面对木门回道:“我们在路上遭遇歹人打劫,能不能开门让我们进屋讨口水喝?”

又过了一会,郑闰透过门缝看见屋内亮起了微弱的灯光。然后“吱”地一声,木门打开。

门前出现一对年老夫妇。

郑闰后退一步,忙拱手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丹阳郡黝县来的,准备前往都城雒阳。没想到,途经前面的山谷时,遭遇歹人行劫,行囊和车马均已失去。走到这里,我们已是筋疲力尽,能不能请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屋喝点水,休息片刻?”

老夫妇见郑闰一脸诚朴,又探头向他身后的众人看去,只见郑闰身后又有一男三女,虽然身上的衣衫颇为华贵,但是个个都是面色疲惫,头发凌乱,显然是路中遭难的样子。

老夫妇俩相互对视后,老翁用沙哑的嗓音说到:“如此,各位就请进屋来吧。”

亦青大喜,忙带着众人随老人身后缓步进入茅屋。

这处房屋外墙虽然破烂不堪,茅顶低矮,可是房屋内却十分宽敞,室内陈设简陋,只有墙角处铺垫着一些茅草,茅草上用土坯支撑着一块木板,算是几案。两边用竹席坯泥又隔出两个暗房。

郑闰心想,这也是寻常农家的样子,中间一间房算是堂屋,这两边暗房一定就是卧室了!

未待郑闰细想,老翁用手一指铺垫着茅草的角落,说道:“各位先坐下休息,等我家老婆子烧好热水给各位饮用。”

亦青赶忙道谢,然后和众人围坐在一起。

老妇烧好热水,倒入三只木碗后端放在木板上。

五人再度道谢后也不顾及木碗破损,便轮流捧起木碗喝水。

喝了点水后,郑闰从怀中取出一串五铢钱,递向老妇,说道:“老人家,能否给我们一些食物充饥?”

老妇没有伸手取钱,而是有些不安地转头看着老翁。

老翁倒是显得颇有主见,他对老妇说道:“这是落难的贵人,就把家中的那点食物烧给他们吃了吧!”

老妇顺从地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烧饭。”

郑闰见老夫妇都没有伸手接过铢钱,他只好将那串五铢钱放在木几之上。

老翁跟在老妇身后,帮助老妇从低矮的屋顶上取下一个布袋,将布袋中仅存的谷物全部倒入瓦罐,加水后放在炉上煮了起来。待到谷水沸腾,老妇又从一个竹篮里抓了一大把野菜拌入瓦罐。

不多时,房屋中便飘起清香。亦青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待到菜饭烧好,她们依旧用那三只刚才喝水的木碗,轮流吃过这稀稀的野菜饭。有了些许的食物进入腹中,五人顿时都感到有了点精神。

亦青放下木碗,开口向老翁问道:“大爷,不知如何称呼?”

老翁回道:“乡下人,随便怎么称呼,我姓赵。”

亦青问道:“赵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常有强盗出没?”

赵老翁答道:“我们这里,地名叫作‘桃坳’。早年战乱的时候,倒是常有抢匪出现。不过,现在可是多年不见了!”

听到这里,亦青转头望着郑闰,见郑闰慢慢蹙起了眉头。

赵老翁又继续说道:“过去,我们这条山道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车来马往,行人颇多,也是一派很繁荣的样子。后来,天下大乱,一时间抢匪四起。那个时候,各位强豪为了称王争霸,相互厮杀,官府哪有精力来整治‘桃坳’?就任由这里混乱。汉朝恢复后,慢慢的日子就过得安稳了,官府多次清剿、安抚,这里也就渐渐地不见了强盗的踪影。”

众人听完了老翁的话后,都默不作声。

正在众人沉默之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呻吟般的喊声:“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众人一怔,随后都听了出来,这个声音不是车夫王四吗?

高永未等房主同意,一个健步窜到门前,赶紧将门打开。

亦青、郑闰、阿彩、灵宣也都起身,紧跟在高永身后,来到门前,急切地向门外看去。

颤微微站在门外黑暗中的果然是车夫王四。

王四再也没有想到,开门出来的这人竟然是高永,他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高永给惊呆了。

当他的目光向高永身后移去,一下子看见亦青时,口中喊道:“张夫人!”随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高永赶紧上前,一把扶住王四,说道:“不要哭,有什么话,进房来讲。”

亦青看见王四进屋,也赶紧上前扶他在铺着茅草的地上坐下。

阿彩寻来木碗,给王四倒了一碗水,捧到王四面前。

王四接过木碗,一口气将碗中的水喝地干干净净。

在王四喝水之时,亦青借着房中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王四,只见他头发零乱的贴在脸上,额顶上有一块刺目的红色血迹,青色衣衫脏破不堪,整个人就好像是刚刚从鬼门关逃脱出来的一样。

王四喝过水后,再度抬头看着众人,未及说话,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郑闰蹲下,看着王四说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又团聚在一起了!”

王四哭了一会,情绪稍稍稳定,他用衣袖将脸上泪迹擦去,便讲述起当时被抢劫的情况。

当亦青一行登山去拜山神之后,王四便背依着道旁一棵彬树坐下,假闭双目,养神休息。

可是,王四再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依树而坐,闭目养神之时,突然从他所依靠的这棵大树的后面,伸出一双手来,紧紧捂住他的嘴巴。王四拚命挣扎,可是树后之人力大,任王四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紧捂住自己嘴巴的双手,不一会,他就窒息晕厥了过去。

等到他缓缓苏醒过来,只感到全身疼痛,四肢也无法活动。他忙睁开双眼,原来自己的双手双脚已被人用绳索捆绑,他再向四周打量,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山沟里。

他不由惊恐地大声喊叫道:“有人吗?救命啊!”

可是,任他如何喊叫,也无人应答,空旷的山谷中只有他自己地喊声回荡。王四口干舌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太阳即将西沉山后,山谷中死一般的寂静让王四十分害怕,强烈地求生欲望促使他抬头向四周张望,当他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尖石从山体的泥土中呲出,心中狂喜,便拼命地挪动身体,向那块尖石移去。

王四借助尖石磨断捆绑住自己双手的绳索。待到他四肢活动开后,也不顾腿脚酸麻,手脚并用地从山沟中爬出。借着初显的星斗,他判别清楚方向,然后向西奔去。

幸运地是,王四很快摸索着来到了山间大道。他顺着山道走出了山谷。终于看见了这户茅房,便投奔而来。

听完王四的讲述后,在老妇人的帮助下,阿彩将重新热过的菜饭满满地装了一木碗,捧给王四。

王四连饥渴带惊吓,此时,也不顾菜饭滚热,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郑闰等到王四吃完饭后,才出言问道:“你可曾看清楚打劫我们的歹人是什么样子?知道他们有几个人?”

王四摇头回道:“我什么人都没看见,就昏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已被抛在山沟中了。”

郑闰又接着问道:“他们是将你丢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吗?”

王四回道“不是,只是山谷之中。”

一时间,众人愁绪无语,满屋寂静。只有右间暗屋内传来赵家老夫妇铺垫茅草的声音。

赵老翁铺完茅草后,出来对亦青说道:“这位贵人,我们家中条件有限,你看,已是深夜,是不是就在这里将就将就?”

亦青忙答道:“谢谢二位老人家。”

劫难之后,谁能睡着?众人和衣斜躺在茅草上,不时发出叹气声。

亦青自责道:“如果我们不去山神庙就好了。”

躺在亦青身边的灵宣忙安慰道:“婶娘也不用自责,郑先生分析地有道理,这些歹人早就盯上了我们,就是我们不去山神庙参拜山神,他们也会寻找其它机会下手。”

阿彩也说道:“是的,夫人,不要想的太多了,先休息养神,等到天明,大家再合计办法。”

就在她们长夜难熬的时候,突听见屋外有马蹄声渐渐驰近。

亦青等人忙屏气凝神,注意屋外动静。就听到有一人来到茅房前下马,对着房门喊道:“屋里有人吗?”

赵家老夫妇听到又有人叫门,只得再度点灯起身。当他们打开房门,看见一位黑衣人牵着马站立门外。

黑衣人见房主开门,迫不及待地问道:“二位老人,有没有看见一位贵妇带着一帮家人路过此地?”

亦青在房中听到问话,不由一愣。

赵老翁打量了一下黑衣人,然后冷冷地回道:“没有看见。”说完便试图关上了房门。

黑衣人忙跨前一步说道:“二位老人,能否让我进屋,讨口水喝?”

赵老翁无奈,只得将来人让入屋内。

黑衣人进屋后,接过赵家老妇递过的木碗,“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喝完水后,他放下木碗,也没有提出借宿地请求,便道谢离去。

他出门后,来到自己的坐骑前,一边翻身上马,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是追上她们了,不会已经在山中被害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二弟的罪孽可就造大了!”

他的这句自语之言,在这寂静深夜,清晰地传到亦青等众人的耳中。

郑闰听后,心念一动,他再不迟疑,赶忙起身急步追出门外,说道:“这位壮士请留步。”

黑衣人见房中突然窜出一人,拦住自己,先是吃了一惊,待低头细看,原来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稍稍定神后问道:“你有何事?”

郑闰说道:“请壮士进房再稍坐片刻,在下有事相扰。”

黑衣人急道:“不行,我有急事,只怕去迟了,有人会有性命之忧。”

郑闰问道:“不知壮士此话怎讲?”

黑衣人说道:“有一位贵妇,坐马车赶路,她不知道,有人要劫她财物,我若不追上提醒,她性命可能不保。”

郑闰听完他的讲述,心中盘算着如何和他说话。

黑衣人见郑闰不说话,便一提缰绳,就要驰马而去。

郑闰暗想:“此人突然出现,真是上天的恩赐,可不能让他这样走了。”他急步上前,一把拉住缰绳,仰头说道:“壮士,我知道你要找寻的那位贵妇下落,你先下马进屋,让我慢慢地告诉你。”

黑衣人半信半疑地看着郑闰,下马跟着郑闰重新走回茅房。

进了屋后,郑闰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打量来人,只见这人身材粗壮,满面的胡须,双眼滚圆,一身黑色衣裤,背负一对虎头钩。郑闰暗想:也难怪房主老夫妇一看见他的模样便一口将他回绝在门外。

短暂思考后,郑闰决定向对方禀实相告,于是,先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郑,单名一个闰字。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黑衣人回道:“在下姓吕,名光”

“原来是吕壮士,”郑闰施了一礼。

吕光见郑闰客气,也忙回礼道:“不敢。”

郑闰问道:“敢问阁下何以断定,那位贵妇会有生命之虑?”

吕光回道:“我有一个师弟,前不久在路上遇见这位贵妇,算定她挟带了不少钱物,就有意打她那些钱财的主意,便一路跟踪那位贵妇。不曾想,这位贵妇,身边一干人都有一些武艺,她们识破了我的师弟,并合伙将我师弟斗败。可是,这位贵妇哪里知道,我师弟早已飞鸽传书,约了一伙魔头在前面等她,如果我不追上她,这位贵妇就要大祸临头了。”

郑闰恍然大悟,口中念道:“果然如此!”

吕光不明就理,一脸困惑地问道:“什么‘果然如此’?”

郑闰回过神来,对吕光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你正在追赶的那位贵妇的同行。”

吕光“噢!”地一声惊叹,随后一脸喜色地说道:“总算追到你们了!”

郑闰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在前面的山谷,我们的行囊尽数被盗,现在已是寸步难行。”

“啊——”吕光惊叹一声后,着急地问道:“还是来迟一步,你们可有人员伤亡?”

郑闰摇了摇头:“还好,我们只是丢了行囊钱物,并无人员伤亡。”

这时,亦青领着阿彩、灵宣和高永来到外室。

郑闰看见亦青出来,介绍道:“这位就是张夫人。”

吕光听见介绍,赶忙向亦青施礼:“吕光见过张夫人。”

亦青还礼说道:“壮士刚才所言,我都听见了。壮士深夜急驰报信,亦青深感壮士大义。”

吕光一脸愧色地说道:“还是来晚了一步。都是我那二师弟不晓事理,让张夫人蒙此灾害,实在是惭愧。”

亦青说道:“事已至此,吕壮士可有办法帮助我们找回行囊?”

吕光的突然出现,让亦青也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听完亦青的问话,吕光想了想,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师兄弟几人也是多年不见了,今年是师傅九十岁大寿,于是,我们相约在寿春(东汉时的名城,今安徽寿县)会聚,然后同回师门,给师傅祝寿。前几日,我先一步来到寿春,静候几个师弟,可是,约好的时间已过,二师弟却姗姗来迟。等他来到寿春,和我们相会后,我发现他神色阴郁,精神萎靡。便悄悄询问,这才知道,原来二师弟途中窥视到了张夫人随身所带的钱物,想以此给师傅筹备一份厚重的寿礼。”

说到这里,吕光摇头苦笑了一下:“不曾想,张夫人身边均是高人,我那师弟被张夫人识破,战败而去。二师弟为人一向要强,他向我坦言战败后,便郁闷地说道:‘学武之人,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败,哪里还有脸面再去给师傅祝寿!’我见他如此,就急忙安慰他,要他不用为一战之胜负而耿耿于怀。谁知他竟然又恨恨地对我说道:‘这一伙人,打败了我,也未必就能跑掉。’我一听他话中有话,便追问下情,二师弟又向我说道:‘我见那妇人身佩长剑,身边又有一位少年马上带有双戟,未敢一人独取她的财物,便飞鸽联络周家四虎,在前面群山中等她。没想到她突然先一步出手,将我斗败。就算我一人势孤,斗败了我,也必定斗不过周家四虎。’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你们这些贵人,不涉足江湖,可能不知这周家四虎,周家的这四位兄弟过去可是杀人越货的世上魔头。想到师傅大寿将至,此时,如因二师弟的缘故,而伤了别人的性命,那可如何了得?所以我立即让几位师弟先行赶回师门,我便转头急急地一路追赶。现在看见各位性命无恙,我总可以放心了。”

亦青见吕光如此坦诚,于是,也将自己行囊丢失的经过,详细向吕光讲述。述完经过,亦青神态焦虑地说道:“吕壮士,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远行,所带钱物极其丰盈,因为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并不仅是雒阳,雒阳只是我们的一个中转之地。现在,我们离开行囊,可谓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在这些被窃行囊中还有一卷医书,珍贵无比。如蒙吕壮士帮助,找回这些失窃的行囊,亦青感激不尽!”

亦青说完就要给吕光下拜。

吕光赶忙侧身闪过说道:“张夫人,不用客气,我与周家四虎并不认识,要我为你们去找寻失劫的财物,这……”

见到吕光似乎有意推脱,郑闰赶忙说道:“我们张夫人的夫君十年前,忠于国事,投身西域,如今杳无音信。张夫人忠义坚贞,此次正是要前往西域,寻找她的夫君。离开行囊,我们不要说前往西域,就是要去雒阳也不可能,请吕壮士务必行侠义本色,帮助我们寻回行囊。”

郑闰深知习武之人最重“忠义坚贞”和“侠义本色”便试图用此来打动吕光。

正如郑闰所料,当吕光听说,眼前这位张夫人是准备前往西域时,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他扬起的手竟然一下子停滞在空中,半晌才疑惑地问道:“我听说,西域离我们这里远距千万里之遥,而且这一路又是千难万险,张夫人就有这几个人相伴,竟然试图行此险恶之旅?”

“我们这几个人难道不行吗?”高永虎头虎脑地反问了一句。

亦青忙制止住高永,她语气平和地对吕光说道:“十年前,我家郎君意欲效仿前贤,投戎西域,想在西域为大汉建立功勋,可是谁知道,他这一去,竟然渺无音讯。吕壮士有所不知,我们一家,上有高堂翘首盼儿,下有弱子念父心切。我们苦等了十年,迄今为止,不明他的生死,所以我此次拿定主意,先转道雒阳,再前往西域,一定要找寻到我家郎君,知道他的生死下落。”

说着话,亦青用手一指身边同行之人,又说道:“他们并非是我家人,他们都是陪同我一起前往西域的‘至仁’‘至诚’的大义之士。”

吕光自从师以来,最看重了就是“仁”、“义”两个字。他听完亦青的话后,环视屋中的众人,一股钦佩之情由衷而发。他沉吟一会后,终于说道:“既然是我二师弟的起因,也就是我自己的罪过,这样吧,我一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们找回所失财物。”

亦青听见吕光终于答应相助后,自然十分高兴。

说话之间,天色将明。

想到突然峰回路转,行囊可能失而复得,众人虽然一夜未睡,可是此时都是一扫阴霾,一个个都显得精神抖擞,情绪高昂。

亦青问道:“吕壮士侠肝热肠,尊师高寿必是大德之人,不知可否请教尊号?”

吕光回道:“师傅隐居山林,从不让我们在外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号!”

见吕光将他师傅说得如此神秘,亦青困惑地暗想:“如此高人,门下弟子为何这般良莠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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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书名《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她,21世纪金牌杀手,却穿为苏府最无用的废柴四小姐身上。他,帝国晋王殿下,冷酷邪魅强势霸道,天赋卓绝。世人皆知她是草包废材,任意欺压凌辱,唯独他慧眼识珠对她强势霸道纠缠誓死不放手。且看他们如何强者与强者碰撞,上演一出追逐与被追逐的好戏。
  • 穿铠甲的人

    穿铠甲的人

    十二岁那年,我妈嫁给了杨青春。这是她第三次嫁人了。这一次没有了送亲的队伍,杨青春走在前面,我妈拽着我走在后面。我低声说,你放开,我不会逃跑的。她看了我一眼,拽得更紧了。我很后悔,什么留下来一个人生活,在家种地或出去打工的事,根本就不该告诉她,否则,昨天晚上,我就不会挨她一巴掌,现在也不会被她押犯人似的拽在手里。
  • 宋时

    宋时

    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这是穿越宋朝的故事,征战疆场的热血故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前妻反击战

    前妻反击战

    一场阴谋,她从千金之位坠落,家道中落,父母自杀,被迫签下离婚协议,在大雨之夜被赶出婆家大门。一份遗嘱,她成了身负家仇的女人,忍辱负重。一个孩子,她不惜将自身的尊严践踏,满口谎言。但是,他却从未放过她!夜总会当众羞辱,为夺子不择手段,诋毁,陷害……她盛装归来!发誓定要让黑暗重见光明,让欺凌她的人血债血偿!
  • 行在宽处

    行在宽处

    在挣钱时,如何才能达到离钱近,离事远,离是非更远的最高境界?如何才能有效地与他人沟通、结交朋友、提高个人实力?民营公司如何才能走出“原罪”?在处理政商关系时,如何才能做到“常在河边走,从来不湿鞋”?制度建设与效率优先在公司治理层面如何考量?在多元化发展与专业化道路上,管理者应当如何选择?在经济进入新常态的当下,这些问题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作为一位具有责任感、情怀与远见的企业家,冯仑集数十年思想沉淀,以诙谐、麻辣的文字对此给予了解读。
  • 楼兰啊,楼兰

    楼兰啊,楼兰

    本书通过对《异域志》《吐火罗考》《流沙坠简》《斯文·赫定在楼兰所得的中国文物与其他发现》《楼兰汉文简纸文书集成》《汉书·西域传》等一百余部中外古籍的研究、甄别与整理,还原古代丝绸之路上的古国——楼兰(后名鄯善)兴起、发展、迁徙、衰亡、消失的过程,既阐明楼兰在丝路南道文明传承中的重大作用,又通过对楼兰消失、周边地区环境恶化,特别是罗布泊干涸的反思。是一部集文学、文化和环境、地理为一体的作品。
  • 明伦汇编皇极典正朔部

    明伦汇编皇极典正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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