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冈里斯脸色变得发青,这间宅子守卫深严,内部是密室,仅有的一个入口也设有机关,除了他没人能进。其他人更是禁止接近,违者格杀勿论,近几年来除了他,内部从来没有人进出过。
绝对不可能有人悄然无声的潜进去。
众人也不由得惊讶,他们显然也知道帮规,不由得议论纷纷。难道这个人就是新任的党魁?
他们相互打量,认识的人都在,也就是说这个人他们压根不认识,难道老头子想另立他人,这个绝对不允许。
有几个耐不住性子,张口问道:“那人是谁?”
不对,他们终于发现冈里斯的神色不对劲。
那是将死一般的绝望的脸色。
恶魔回来了。
里面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那个人手持着剑,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些人。
索德慢慢的从大门走出来。
第一个目标完成了。
缓缓走向大街。
一辆豪华轿车蛮狠的冲了过来。
索德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看到过的那个大警监的公子。
他正开着车,旁边还昏睡着一个长得挺标准的女孩,看来就是那个令他心动的姑娘了。
索德咧嘴冷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过了三更。
索德来到塞尔洛教堂。
教堂很黑,因为他们只使用蜡烛作为照明工具,这在灯火通明的现代社会是不可想象的。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由于他们只点亮几根蜡烛,光亮根本不足以照亮整个教堂。庄严的教堂这时候显得阴森恐怖。
索德走了进去,来到了自己的标台。在接到任务后的当天,即是昨天,他就来这里申请了一座标台。
现在,他要点亮标台上的第一根蜡烛。
索德环视了一遍,那个圣徒并没有在这里,连同他的朋友,那个功力深厚的默默守护的人,现在都不在这里。
确实,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都已经入睡了。
现在,教堂里除了索德,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既然如此,教堂为什么不关呢。
也许,是因为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想要来到这里吧。
索德从旁边的地方挪一点火过来,把标台上的第一根蜡烛点亮了。
他看着那弱小的亮光,在黑暗中挣扎着,照亮了这一小片的黑暗。
就这样盯着那小撮火,出了神。
良久,索德慢慢地回过神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圣主像后面的铁门,原来是开着的。
索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铁门后是一个回旋向下的楼梯,这里还是没有弄一点光源,很黑暗,往下一看似乎挺深。索德没有犹豫,顺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很长,盘旋而下,在一片漆黑中,索德摸索着慢慢往下走,大约走了十分钟,底下终于看到了一点微弱的亮光,看来到达底下了。
来到底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是地下教堂。规模与地上的塞尔洛教堂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圣主像比上面的大了一倍。此外后面也有一座更为庞大的铁门。
索德打量那座铁门。铁门高达十五米,宽七米,上面刻满着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中间没有门把,也看不到什么开门机关,不知道那些人造这座不能开的门有什么用。
一种奇怪的感情涌上心头,像是兴奋,像是担忧,如同老朋友重逢一样。
但索德知道,他从未来到过这里,也从未见过这座门。
不经意中,一抬头,索德发现在门的顶部有两个奇怪的洞,像是利剑刺进铁门留下的痕迹。
索德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那位一直默默站在背后的那个老人。
他穿着正统的圣主教长袍,简朴又不失隆重。按官方的记录他的年龄应该超过六十,但头上没有一点白发,容光焕发,精神矍铄,在深夜中犹如一座坚挺的圣主雕像。
索德突然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圣主。
当然,神是不存在的。
“您老就是教主吗?”索德尊敬的问道。
老人轻轻的点头。
“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教主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背负利剑,神情严肃,就如同三十年前的那些人。
时光飞逝,往事早已埋在尘埃之中。
但总有些人,不惜一切,就是要把它揪出来。
哪怕,再让这座城市陷入苦难之中。
教主微笑着回答:“你有什么要向圣主提问的吗?”
“您所信奉的圣主,它真的存在吗?”索德略带挑衅的提问。
“当然。”
“既然您说神是存在的,为什么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多痛苦,这么多灾难,这么多污秽,这么多罪孽。”索德顿一顿,眼神变得冷淡,带着几分质问,“为什么它什么都不管?”
“是它没能为力,是它冷漠无情,还是它只会悲天悯人的在那里看着世人受苦,却不愿意出手相救?”
远方的火光颤抖了一下,光线映照下的圣主像似乎变得狰狞起来。
但教主不为所动:“你说的没错,神就是一个旁观者。它为世人的苦难感到万分痛苦,亦为世人流尽了眼泪。”
“但它什么都没干。”
教主闭上了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或者,他正在与他的圣主交流也说不定。
教主慢慢的睁开了眼,他看着索德,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索德,“你认为它应该怎么做?”
“拯救世人,普度众生?所有的苦痛与罪孽都是由人而生,就算神一次又一次拯救了人,人也会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
“只有人在一次次的灾难中吸取了教训,懂得什么是非黑白,清楚什么真理谬论,这样他们才懂得如何避免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教主望向那尊圣主像,那座雕像已经在这里挺立了两百多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击倒它。
它就这样,在烛光中,在光与暗之间,挺立了两百多年。
不需要世人的瞻仰,不需要世人的膜拜,就这样,静静地挺立在地底下。
教主回头看着索德:“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面带微笑,“你是一个剑客,那么我问你,
你的心在哪?
你因何使剑?
你对抗着谁?
你保护着谁?”
清晨。
阳光照射下的蒂斯充满了生气。
但在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只有死亡的气息。
安路干廷站在黑枪党的大本营,这里满地死尸,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他的下属正在调查这里的信息。
臭名昭彰的黑枪党,居然在一夜之间,所有的高层都被杀掉。
他的一位属下,名为特拉迪勒的老警察,拿着调查结果走了过来。
“太惨了,简直是屠杀。”特拉迪勒摇着头对安路干廷说。
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某个新兴团体做的吗?但那些人都是鼠辈,不可能有这个胆量。
而且这种规模,就像是军队到场一样,如果有这么多人到来我们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他们之间内讧,拼个同归于尽?这不可能,因为所有人都是被利剑杀死的。黑枪党之所谓黑枪党,就是因为他们崇尚枪炮,不可能用落后的冷武器,而且他们都有枪,有枪不用用一把破剑?不过现场倒是有很多弹痕。
“呕……”一位年轻警官忍受不了血腥的现场,呕吐了起来。
“喂喂喂,你也太没用了吧。”特拉迪勒忍不住说,“想当年我上前线的时候,见到的死人多的是,也不像你这么窝囊。”
小警官没心情听特拉迪勒吹嘘他的峥嵘岁月,直接就跑了出去。
“哎,你不是不知道这小子晕血。光吐不倒算不错了。”旁边的人也调侃道。
“就这德行,当初是怎么进的警队,晕进的?”
大伙都笑了。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说点玩笑缓解一下压力,也是常理之中。
不过安路干廷可没心思跟他们说笑话,他挥一挥手,“东西呢?”
特拉迪勒连忙把资料递给安路干廷。安路干廷拿过来随手翻翻,特拉迪勒便在一旁解说:“一共一百八十九人,全部被利剑杀死,死亡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左右……”
“而且几乎都是同一时间死掉的。”他的眼神变得诡异,语气变得阴森:“莫非是他们害死的冤魂报的仇……”
安路干廷早就习惯特拉迪勒的搞怪,倒是几个新来的警察听到后不由得毛骨悚然,心里暗念圣主保佑啊。
特拉迪勒看着那几个警察害怕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让你们笑我老光棍,吓死你们。
安路干廷放下手中的资料,慢慢的走向大堂中间。
他闭上了眼,开始在脑海里拼凑这些细微的线索。
特拉迪勒见状连忙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一时间整个大堂安静了下来。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传进来。
安路干廷站在大堂之间,旁边都是黑手党的高层,他们正在这里开会,幕后的大老板正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他看到他们的脸由惊讶变得愤怒,再变得恐慌,最后变得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