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南在车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高成开车的方向并不是回市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林少南坐直身体问。
“去一个朋友家里看看。算起来,你们也算有半面之缘。”高成说道。
“我们?半面之缘?”林少南有点懵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老蔡家,你作为目击者看到被凶手杀死的那个墓园看守人就是老蔡。”高成说着拐了一下方向,改进了旁边的辅路。
经过十几分钟的颠簸新路,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安城的偏郊,老蔡的棺材铺就开在这里。只是后来随着老蔡年龄越来越大,有些事做的力不从心,所以才转行做了安城墓园守墓人陪他。
邓通死后,高成有事没事会来找老蔡聊天。后来有一次喝酒聊天,两人无意说起了邓通。高成才知道,邓通的祖上和老蔡的祖上原本都是吃刽子手这口饭的。只是后来,邓通的祖上洗手不干,做了其他事情。从此,便只有老蔡家里在做这行。
随着时代的发展,刽子手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老蔡家里便开始经营棺材生意,很少与人打交道。
关于刽子手这一行,最神秘的便是他们砍头用的那把鬼头刀。这把鬼头刀的全称叫鬼头斩魔刀,刀体沉重,刀柄处雕着鬼头,相当锋利,据说可以斩金断玉。最主要的是鬼头刀砍过太多罪犯的脑袋,老蔡家的鬼头刀传了几百年,不知道砍了多少犯人的脑袋,上面聚集了多少阴气。
据说在刽子手这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把鬼头刀要是砍够一千个囚犯的人头,便要封存起来,否则便会阴气伤身,反噬气身。
所以老蔡家的鬼头刀一直供奉在祖先灵牌面前,需要去制服一些阴邪之物的时候,老蔡菜会清出鬼头刀,让祖先保护自己。
高成也是忽然想起来了,之前老蔡突然被杀死在墓园里。他的鬼头刀以及其他东西都还在棺材铺。正好从辅导康复学校回来顺路,便没有跟林少南商量,带着他来到了这里。
高成在棺材铺的门顶上摸索了下,找到了钥匙,然后他和林少南一前一后走进了棺材铺里面
十四年前,高成跟着邓通第一次来到棺材铺,当时是夏天,老蔡一个人在里面吹风扇,邓通还说等事情结束了给他安台空调。
这些事情仿佛还在眼前,但是已是物是人非。
棺材铺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老蔡在去墓园之前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除了厅堂的角落还放着几个棺材废料外,整个房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和棺材有关的东西。
林少南上次托人问,对方只帮他提供了张德的现场。他没想到这个老蔡竟然还有这样的住所。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厅堂呆了半天,准备往里屋走的时候。高成突然拉住了林少南,然后冲着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林少南顿在了那里,呼吸都停了下来,侧耳细听。
前面的屋子里传来一个轻细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声哼唱什么。
老蔡这个棺材铺除了高成,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现在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声音在里面呢?
是流浪汉吗?又或者是老蔡的其他亲戚朋友来了?
高成带着一脸疑惑,蹑手蹑脚走到了里屋旁边,然后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在鬼头刀供桌前,站着一个黑色的长袖的男人,他背对着高成和林少南,微微低着头。
哼唱声就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他一个人站在身向前,因为哼唱的缘故,身体跟着节奏微微颤动。
高成和林少南对视了一眼,然后他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听见高成的声音,那个人并没有理会高成,而是继续哼唱着他的歌声。他的歌声类似于佛经一样,语言也不是汉语。
“喂,你是谁啊?”林少南跟着问了一句。
那个人突然停住了声音,缓缓转过了头。
林少南这才看见,那个人的背后,供奉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鬼头刀。鬼头刀下面还放着一个装满香灰的香炉。
“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这里现在是禁止入内吗?”高成冷声说道。
“不好意思,我来送他最后一程。已经结束了,我马上离开。”那个人微微低了低头,礼貌的说。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来这里?”高成问道。
那个人依然没有说话,冲着高成点了点头,抬步准备离开。
后门的林少南走了过来,他想伸手去拉那个人,但是还没有等他的手碰到他的衣服,林少南就被对方一下子推到了一边。
这个变故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平静。
高成拿出了配枪,可惜还没有等子弹上趟,那个人鬼魅一样已经来到了高成的身边,三下两下将他手里的配枪夺走了。
高成一惊,转身想要去拿供桌上的鬼头刀,但是对方却纵身来到了高成身边,伸手拉住他的左手,反身将他手里的配枪递给了他。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等到对方把枪塞进自己手里后,高成还没有反应过来。
“朋友,我没有恶意。”对方摆了摆手,表示示好。
高成和林少南经过这么一下,已经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否则早已经被打成猪头了。
“我是警察,你到底是什么人?”高成露出了一个警官证。
“我是老蔡的一个亲戚,听说他死了,所以过来帮他收拾下东西。”那个人的声音软和了下来。
“我没听老蔡说过他有亲戚。”高成冷声说道。
“总之,我不是坏人。”那个人不想再多说,转身向外面走去。
“站住。”高成伸手去拉他,但是却没有拉住。旁边的林少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那个人的肩膀,但是对方一闪,右手跟蛇一样带着肩膀滑了出来,然后跳出了房间。等到林少南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闪出了门外,不过刚才慌乱中,林少南也拉了那个男人的腰部一下,拿到了一个东西。
林少南拿起从那个人腰部拿到的东西仔细看了看,那是一个通绿色的玉佩,散发着淡淡凉气,沁入肌肤,隐隐还有一丝香味。
“少南,快过来。”这时候,里面的高成突然叫了起来。
林少南收起玉佩,站起来向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