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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城的世界

一进家门,苏小糖就迎来了晓蒙阿姨疾风骤雨般的咆哮。

“这家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的啊?爹妈不负责任,把孩子扔给别人就跑得没影没踪?你也这样,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妈交代——哎,你这孩子……”晓蒙阿姨的声音戛然止住。苏小糖扑进她的怀里,眼泪哗啦哗啦地淌下来。“诶,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晓蒙阿姨手忙脚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苏小糖赶紧摇头。自从妈妈去非洲寻找失踪的爸爸,她一直住在晓蒙阿姨家。虽然晓蒙阿姨的火爆脾气堪比黑暗猎手,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刀子嘴豆腐心,非常疼她。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晓蒙阿姨,苏小糖感到后怕。

“哎呀,没事就好。快去洗手吃饭吧,下次不准这样喽。”周叔叔出来打了圆场,“冬冬,盛饭,盛饭!”冬冬是周叔叔和晓蒙阿姨的儿子,和苏小糖一般大。

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苏小糖立刻就把丢手机的事抛在脑后。作为梧桐中学一年级三班出了名的马大哈,苏小糖丢三落四的黑历史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吃过晚饭,做完作业,苏小糖回到房间,在网上用电脑搜索了“空山”,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关了灯,她托着下巴坐在窗前。月光躲在云后,天上只有几点零星的光芒。

“苏小糖,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真奇怪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想着巨狼乔里的话,眼皮发沉。

冬冬又开始练琴,惹来小区里一片狗叫声。风吹拂着窗帘,琴声和犬吠声被浓浓的困意屏蔽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灵活地跳上了窗台,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房间,“啪”的一声,碰倒了笔筒。

“谁?”苏小糖惊醒,“呼”地一下坐了起来。

“嘘……”淡淡的月光下,一对尖尖的毛茸茸的耳朵,明亮的大眼睛,斗篷在微风里吹得鼓起,肩头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嗬,不正是那只会说话的虎斑猫吗?在它身旁,一个呆呆的身影靠在窗帘边大喘气。

“你?会说话的猫!”苏小糖脱口叫道,又连忙捂住嘴。

“我叫小汪,古城信使。”虎斑猫向她伸出爪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快递员啦。”

“你好,我叫苏小糖。”苏小糖握着它的爪子,开心得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差点忘了……九一!”猫叫了一声,从窗帘后拽出了小鸟,“这是我的搭档算术鸟九……哎,九一,别再东张西望,已经安全了。咳咳,刚才楼下有只好大的花猫,差点抓着九一。”最后一句是说给苏小糖听的。

算术鸟大大呼了口气,好奇地看着苏小糖。

“九一是数学公会的,我数学不大好,所以公会派了它来帮助我。对不对,九一?”小汪说。

九一高兴地举起牌子,牌子上写了个大大的“是”。

“公会?”

“是的,公会。每一个行业都有公会,信使有信使的公会,艺术家有艺术家的公会,基本上古城的每个成年居民都有公会,这样你遇到麻烦才知道找谁帮忙。不过,我一直不知道小偷公会在哪儿。他们每次寄东西都神神秘秘的,可能是怕警察公会找他们的麻烦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苏小糖甩了甩脑袋。哎呀,太多问题了。她选了一个最想知道的,“我是想说,你……你们怎么都会说话?”

“不是都!”小汪纠正她,“会说话的动物非常少,比如龙族中的飞龙和火龙,猫科生物中的剑齿虎。我们猫族是一千年前才进入智慧生物的行列。最近进化的物种是算术鸟,不过,它们的发音系统进化得有点慢,所以……只能靠写咯。”

“小汪,你刚才说……古城?”苏小糖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对,古城!”小汪点了点头,“古埃及的底比斯、‘空中花园’的巴比伦、东方之都的长安……那些著名的古老城市,虽然它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但它们依然伫立在另一个世界里。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大明白。长安,不就是现在的西安吗?”苏小糖一脸困惑。

“不不不。”猫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们古城有一句名言: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它的意思是说,宇宙中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今天的西安和过去的长安,已经是两座完全不同的城市了。”

“好深奥!”苏小糖说。

“总而言之,”猫揉着脑袋,显然这个问题也让它犯晕,“虽然时代在前进,这些古城已经留在了历史中。但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保留下来,并形成了一个新的世界——这就是古城的世界。你只有通过特别的途径才能到达抵达我们的世界。不过,古城世界的边界也不是特别稳定,时不时就会漏点缝隙,让外面世界的人看见我们,就像你今天一样。”

“这样啊……”苏小糖说,“小汪,那你一定知道古罗马城咯?”

“当然啦,著名的‘永恒之城’嘛。就在海边,每到狂欢节时,海滨浴场挤满了人,海妖歌唱会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半夜——要知道,没有人唱得比海妖更动听。你要是进了城,就能看见宏伟的竞技场和生长着金莲花的万神殿,到了晚上,参加狂欢节大流行的雕像们会列队从凯旋门前通过……”

“还有喷泉。”九一举牌。

“啊,对对对。我忘了说喷泉了!罗马的喷泉可多了,一座接着一座,泉水也不是普通的水,有冰冰凉凉的橘子汁儿、草莓汁儿和新鲜啤酒,也有热乎乎的热巧克力和蜂蜜柚子水,都咕嘟嘟冒着泡,用杯子一舀就能喝。”猫咪小汪露出向往的神情,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苏小糖越听越迷糊:“等等,怎么我看到的罗马城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呢……像座废墟一样,巨狼乔里还说,黑暗猎手——”

“巨狼?你说的是古罗马城的那群大狗吗?你是说……你最近见过它们?”小汪明显脑袋转不过来了。

“对,就在今天下午,我还骑在它背上呢。”苏小糖回答。

“什么?下午?”小汪嚷嚷起来,“古罗马城已经失踪三年了!”

“失踪?三年?”苏小糖的眼睛瞪得可不比猫咪小。要不是怕晓蒙阿姨听见,她都快大叫起来了。一座城市怎么可能失踪。

小汪重重地点了点头,掰着爪子计算:“没错,整整三年,四十一个……不,四十二个月——”

“三十六。”九一举牌纠正。

“谢谢你,九一。”小汪赶紧摸了摸胡须,数学可不是它的强项,“对,三年,也就是三十六个月里,没人知道它去了哪儿,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了。小糖姐姐,你知道什么叫凭空消失吗?就是‘噗’的一下,不见了!没了!可是,你居然去了古罗马城,而且还在今天下午。真是太奇怪了!不过,黑暗猎手怎么会在那儿呢?”

小汪说话像倒豆子,噼里啪啦的,真是让人没法插嘴。好不容易等它激动过去,苏小糖才把今天下午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它。

听完苏小糖的讲述,猫咪严肃起来,背起小爪子,在桌子上来回踱着步:“黑暗猎手!老天,难怪有人说在步行街上看见了黑暗猎手。他们一定是为‘时光之心’而来。小糖姐姐,正因为你带着‘时光之心’跑掉了,所以他们使用邪恶的魔法,封锁了所有返回古城世界的道路。”小汪自言自语,“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啊,真讨厌啊,我还有很多信件赶着送出去呢!”

“三十七封信!”九一补充。

“对不起,小汪,九一。”苏小糖感到很抱歉。

“请别这样说,小糖姐姐,我说的不是你,我是说那些黑暗猎手,他们到哪儿都是臭名远扬。”小汪真诚地解释,“不过,也幸好他们这样做了,要不,我们可能就不会来找你了——我们想着既然你能听见我和九一的对话,说不定也是我们古城世界的人呢。唔……‘时光之心’应该是件了不起的东西。别担心,小糖姐姐,我们得去找个人去商量一下。来,九一!”

九一听见小汪的招呼,跳上它的肩头。小汪打了个响指,高声叫道:“喵哒!速去速归!”

一道白光闪过,猫咪小汪和算术鸟九一就消失在月光下了。

哎,怎么说走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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