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县还是原来的釜县,只是釜县的县官换了人,当日梁祁肃所料没错,在他们驻足釜县的第二日,釜县的县官邢方就已经在北魏的威逼利诱下臣服了,其实,李陵对邢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需睁只眼闭只眼就可以了。
梁祁肃落崖的消息传到西梁皇宫后,梁王大怒,首当其冲要开刀的当然是釜县的县官邢方,先不说他是否被收买,单就梁祁肃在他管辖范围内出事这点就足够他死几百次了。处理完邢方后,梁王放话,将不计一切的为梁祁肃报仇!要让北魏付出血的代价!
虽然釜县县官换了人,齐府还是原来的齐府,依然是齐格里的府邸兼医馆。新任县官齐程乃齐格里的堂叔,由此,齐府在釜县更是吃得香。
而齐格里却一直闷闷不乐,不知是为表痛失挚友的哀伤还是别的什么,原本好动的家伙居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呆就是几天。
“听说你为了哀悼本王已经绝食几天了,本王啥时候跟你交情这么好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梁祁肃推开门,洋洋自得道。
见到来人,齐格里足足愣了几秒,很快,就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脸不屑道:“我那是在废寝忘食的研究我的新疗法,与你何干啊,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嗤!”
梁祁肃也只是笑笑,没再搭这话。
齐府大厅内,齐格里给梁祁肃诊完脉后,笑了一笑,正欲开口,见梁祁肃直直的盯着他,嘴角意味深明。
齐格里适时地打了个哈哈,语速缓慢道:“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只是伤到的是筋骨,一不留神会影响日后走路的姿势,我建议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继续敷药,等好全了再离开。”
闻言杯昔影也跟着道:“公务再忙也不及身体重要,你还是等伤好全了再走吧。”
梁祁肃见目的已达到,佯装低头思索一下,旋即悠悠道:“也好。”
齐格里在杯昔影的视线范围外猛翻白眼,梁祁肃这家伙,也太作了吧,作为好友,表示极力鄙视他。
“既然身处神医的家,昔影你也给齐格里看看吧,让他诊断一下昨日的心口痛是怎么回事。”梁祁肃完全无视他的鄙视,温和的对杯昔影道。
他来此不就是为了这事吗?齐格里继续鄙视着。
得知自己原来中毒已久时,杯昔影不由地冷笑出声,这些人,也太高估她了,纵然她乃将门之女习得一手好武艺,但以一已之力又岂能敌得过北魏的众多官兵?这些人真可谓思虑周祥啊!不,是那个人,一切都是那个人在主导着!思及此,杯昔影眼冒火光,一时竟忘了掩饰情绪。梁祁肃在一旁看着,心内心疼不已。
一入齐格里的卧房,梁祁肃就迫不及待道:“你倒是说说,有没有医治的法子?”
“法子我已经想到了,你以为前几日我不吃不喝的呆在房里是干啥的?”
见梁祁肃不解的望着他,齐格里妖娆一笑,接着一字一句道:“我知道,若是你们没死,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梁祁肃感动之余也微松了口气,齐格里却话锋一转:“只是…”
“只是什么?”梁祁肃急道。
“我已说过,杯姑娘体内的毒早已渗入经脉,解毒过程甚是繁琐,但这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若想根除她已渗入经脉的毒,就必须倒经逆行,方能把毒彻底排出去,而随之排出去的还有她的武学修为,我估摸着,排完毒后她最多只剩下不到两成的功力。”齐格里颇为无奈道。
梁祁肃沉默了半晌方道:“性命要紧,其它都是次要。”
“可是你要知道,对于一个自小习武的人来说,失去功力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齐格里不得不提醒他道。
“这些我都知道,”梁祁肃暗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树梢,缓慢而又坚定道:“只是,她有我就够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