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联系其一件事,在工地看哑巴李照片时,他下巴上就有一颗黑痣,外加妲己这个结论,我能断定,眼前这具男尸就是他,还是被赵晓彤杀死的。
我一度认为他的嫌疑很大,甚至别看赵晓彤已经落网了,我却还想着他会不会是逃脱掉的帮凶呢,现在一看,这可能性完全没有了。
我想不明白,赵晓彤为何对哑巴李下手,他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
妲己看我愣神发呆,从旁问一句,“你想什么呢?”我把心里话说出来。
妲己倒是比我明白,她还笑了笑,走到另两个男尸旁边,分别指着说,“圈儿,经我初步尸检后发现,这俩男尸也很特别,一个双眼晶状体有问题,是个瞎子,另一个这里特别的大。”
她指了指一具男尸的隐私部位。
我反复琢磨着,突然一个顿悟。我反问妲己,“赵晓彤不是同性恋,而是双性恋?”
妲己点头,还加了一句,“她不仅对极品女人感兴趣,还对很‘特别’的男人有感觉,是个地地道道性欲倒错的变态!”
妲己又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像哑巴这类人,别看平时阿巴、阿巴的说不出话,但性生活时,他们能发出很另类的兴奋声,瞎子看不见,却有他独特的一套对性的理解和方式,至于这大根男,更不用多解释啥了。
我猜妲己说的,也都是赵晓彤钟意的方向,但我又不理解了,这么冷门的东西,妲己又从哪了解到的?
妲己任务重,又把注意力转移,对着一个女尸的肚子摸去。
这女尸挺怪异,外面烂的不成样子,肚子却圆咕隆咚,不像是孕妇,应该里面有啥说道。
妲己换了另一套手套,拿出解剖刀,对着女尸肚子划下去,我听到扑哧一声响,一股黑绿的臭水从里面溢了出来,还有漆黑的肠子。
妲己不满的念叨一句,说她自己解剖太费劲,得找人帮忙才行。
她又看向我。我脸都白了,也不跟她聊啥了,赶紧站起身往外走。
我出了解剖室的大门,一下靠到墙上,心里连说好险。这时妲己还喊我,“圈儿,别走啊。”
这话激励了我,我上来一股劲儿,嗖嗖迈步,不停歇的进了警局大楼。
按说这时警局快下班了,我没啥事,正常回家就行。但我不帮妲己归不帮,却也有点惦记她。
我坐在办公室,玩会电脑,看看手机啥的打发时间,也算间接陪她了。
其实我并不孤单,还有一小部分同事都在加班,忙着各种案子。
这一夜,铁军还没露面,等第二天早上七点,他跟白老邪一起回来了。这俩人眼珠子通红,估计一宿没睡。
妲己也用这一晚的时间,把尸检都做完了,还写好了一沓子的尸检报告,送到铁军的手里。
这时我站在铁军旁边,大体看了看报告,也幸好自己没吃饭,不然肯定被报告弄得直恶心。
铁军的意思,把这些尸体跟失踪人口核对一下,看有啥收获没有。
我打心里有个猜测,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失踪人口。
铁军又说赶早不赶晚,而且也该对赵晓彤审问一下了。
赵晓彤没在警局里,听说直接送到看守所关押了。我、铁军和白老邪一起出发了,开车前往看守所。妲己本想跟着,铁军非说她是女人,熬了一夜,该睡睡觉保养下,不然老得快。
坐车期间,我发现一个事。白老邪出奇的不抽旱烟了,反倒默默地摆弄皮筋玩。
这皮筋很常见,就是女子绑头发用的。我心说邪叔又犯啥毛病了?他可是个短发,更犯不上用这种东西,而且我细数一下,他手中一共有三条皮筋。
我们一路无碍的到了看守所,期间铁军也给这里打了电话。我们来到审讯室时,早有民警把赵晓彤带进来了。
在开门的一刹那,从里面飘出很浓的一股烟来。我顺着往里看,发现都有白蒙蒙一片的感觉了。
赵晓彤虽然被绑在椅子上,却也给她留出一个手来,能让自己吸根烟。而这屋子里的烟气,也就是因为她一根接一根吸烟弄出来的。
乍一看对她待遇不错,不然一般犯人哪能随便抽烟,但我知道,这待遇很说明问题。
赵晓彤被判死刑,这是逃不掉的结果,这么优待她,算是刑前的“招待”吧。
赵晓彤看到我们来了后,把烟丢到面前的纸杯中,还呵呵笑了问,“怎么着?对案子想不明白?要问小爷我来了?”
我们仨没搭话,我本以为她挨了白老邪一顿鞭子,这时浑身不得淤青一片,伤痕累累的?但她皮肤好着呢,一点这方面的痕迹都没有。
我没说话同时,那陪同民警的反应不小,还嗤了一声,念叨句,“什么东西?人妖!”
这话让赵晓彤炸锅了,突然哇的吼了一嗓子,又指着民警说,“操你妈的,歧视我是不是?让你装什么逼!”
赵晓彤不仅爆粗口,还把纸杯撇了出去。
纸杯没啥杀伤力,但里面全是泡水的烟灰,民警躲闪不及,警服全脏了。
这民警来脾气了,站起身,往赵晓彤那里走,还狠狠踹了一脚出去。
赵晓彤被绑着,根本躲不过,一下带着椅子,一起仰面朝天的摔到在地上。
民警不解恨,又把赵晓彤和椅子抬起来,赵晓彤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民警,唾了一口。
好一大口唾沫又糊在民警脸上。民警简直要气炸了,他看了我们仨一眼,尤其是看铁军和白老邪。
这俩人没啥表态。民警从兜里摸出一块手帕,蒙在赵晓彤脸上,这审讯室角落里放着一个热水壶。
他走过去,把水壶拿来。这里的水温乎乎的,民警就举着水壶,一点点往赵晓彤脸上浇水。
赵晓彤拼命的直拧身子,还出现一种溺水感。
我知道这刑法看着轻巧,其实很容易让人精神崩溃,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酷刑。
民警把一暖壶水都倒完,又把湿湿的手帕拿起来,赵晓彤咳咳几声,喷出几口水雾来。
我留意她的双手,她把拳头握的紧紧的,估计要能自由活动的话,保准抡锤子给民警爆头了。
但现在的她不再造次,嘴上不服输,依旧呵呵笑着。
能看出来,这是很张扬很狂的一个人。民警很反感她这种性格,又要捂手帕,继续给她用刑。
铁军喊话说停停。民警住手了。
铁军凑过去,把手帕规规矩矩的叠起来,还给民警时又说,“用严刑的话,谁也不如我,咱们现在用的审讯神器,就是我发明的,而且我还留了一个绝活,我叫它裂魂,但或许是我老了,现在觉得能谈妥的事,就没必要大刑伺候了。”
民警知道铁军是省里专员的身份,不管他心里想着什么,面上连连应着。
铁军让我们都退出去,他要跟赵晓彤单独聊聊。
这时赵晓彤又张狂的叫嚷起来,说我们能把她怎么样?反正她杀了这么多人,早就够本了!
我恨得咬牙切齿,心说什么叫杀够本?对付她这种臭娘们,别说严刑了,应该拉出去凌迟几次才对。
但这话想归想,我一个刑警,没法说。另外我也不赞同铁军单聊的想法,怕赵晓彤又做啥疯狂事。
我和民警互相看看都没动,白老邪却很配合,站起来就往外走。
只是他一天天总拿出睡不醒的样子,这么迷迷糊糊一走,差点撞到门。我又不得不过去帮忙。
我们仨就这样先后出了审讯室,之后审讯室的门关上了,还从里面上了反锁。
我们仨随便找个桌子坐下来,我还给民警递烟呢,让他消消气。
民警趁空吸着烟跟我吐槽,说赵晓彤自打进了看守所,就没消停的时候,总扯嗓子乱喊。
我就顺着他应几句。
我俩的话题都围绕赵晓彤展开,没想到白老邪突然插话来这么一句,“我说大侄子,你们看守所是不是有个傻彪,还是个大油(狱霸)!”
我对傻彪有印象,是刘文章的狱侦耳目。民警稍微一愣神,又立刻点头说有这人。
白老邪问傻彪在哪呢?他想趁空去看看他。
我变得有些敏感,因为傻彪跟这次冤案有直接关系,难道邪叔又有啥发现,要找傻彪问话?
我等着民警的答复。没想到民警摇头,说我们见不到傻彪了,昨天夜里,傻彪昏迷了,去医院一检查,脑子有病,医生说就算他能醒来,很可能也是个半身不遂,目前更住院观察呢。
我怀疑傻彪是不是装的,毕竟前一阵见他,他一点这方面趋势都没有,壮的跟个牛犊子一样。
白老邪也不咋信。民警说有医院的检查报告,还有一张傻彪的脑部CT,都留在看守所档案室呢。
白老邪让民警把这些资料都取来,他要看。
民警不耽误,立刻转身走了。也就过了十分钟吧,他拿着资料回来了。
我凑到白老邪旁边,我们一起翻看资料。我发现医生的字真没法看,写的跟火星文一样,另外我也不懂怎么看片子。
白老邪却跟我完全不一样,他对着CT片子看了好一会,最后很肯定的说,“这里有块黑影,不是瘤子就是淤血,这事没差了!”
随后他把这些资料归拢好,又从手腕上拿下一条皮筋,对着诊断书套了上去。
伴随啪的一声响,皮筋紧紧缠好,我心里也一抖,似乎明白这皮筋是用来干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