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探讨,不过深川周边的地市很多,它们包含的大大小小码头更是不计其数,要没有更详细的线索,我们根本没法往下继续。
铁军又拿出一副独自思考的架势,对着地图皱起眉头。他还放出话来,让我俩随意。
大嘴挺够意思,别看笨头笨脑的,却拿着死磕的架势,陪着铁军看地图。
我不是偷懒的人,只是突然想到妲己了,这一上午都没见她,甚至挂念。
我打声招呼,离开会议室,又奔向法医门诊了。
别看深川警局跟漠州警局一样,都是警局,但深川警局气派多了,法医门诊也特别的有规模。
我到了后,打听一番,才知道妲己在一号检查室里。
这检查室的门半掩着。我没敲门,推门探头往里看,等发现只有妲己一个人时,我又走进去。
妲己坐在一张桌子前,正看着显微镜呢。我心说她这是在搞什么?就凑过去看。
这桌子上还放着那个佛牌。我一下全明白了。
我是有啥说啥,指着佛牌,说这玩意儿有点邪乎,让妲己别碰它的好。
妲己趁空把头抬起来,拿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似乎在说,我怎么知道佛牌怪异的?
我一耸肩,把昨晚救她时遇到的怪事说了。妲己默默听着,最后把佛牌拿起来,递过来说,“圈儿,你这次别怕,再看看。”
妲己手就在我眼前,我总不能不给她面儿,就强压下不适感,接过佛牌。
在刚摸佛牌时,我心里特别紧,不过这次没啥异常,除了佛牌冰冷的材质,让我指尖有点凉。
我举着佛牌,调整角度,把它看了一整圈。
但妲己跟我想的不一样,她让我重点看佛牌缺口部分。
这佛牌本来就少了一截,我主要看断面。这里既平整又有些毛毛愣愣的。我有个猜测,反问,“是被磨出来的么?”
妲己点点头,跟我爆了一个猛料,说这是李阿婆做的,她把佛牌一点点磨成粉末,泡着药一起喝掉。
我印象里,佛牌就是一种护身符,被戴在身上的。这还是头次听到有人这么奇葩,有吃佛牌的嗜好。
我把李阿婆这种举动,归为神经病。也这么说了一嘴。
妲己摇摇头,指着佛牌说,“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么?”
这问题我早就想过,却一直没答案。妲己往下解释,说泰国素有“万象之国”的美称,大象是泰国的国宝,更是保护神。其实这也不仅仅是一种文化,更有一些很玄奥的说道。比如有些野史记载,泰国象真的就跟神灵挂钩,甚至百年难得一见的白象,体内更有神灵的存在。
我彻底懵了,心说我俩讨论佛牌呢,咋又绕到大象上去了。
但妲己又摸着佛牌的切口处。
我有点懂了,问,“这是象骨做的?”
妲己点头,还补充说,“按我分析,这还是用白象骨做出来的。”
我俩谈话期间,妲己也时不时盯着桌上放的一个试管。这里面装着药剂。
隔了这么一会儿,药剂有点变色了,妲己面露喜色,不跟我多说啥,让我自己坐会儿,她又摆弄药剂去了。
我不想这么急着离开检查室,就找个角落,坐在椅子上,妲己背对着我。
我原本无聊着,四下瞎打量,最后看到妲己的背影了。
不得不说,这小妮子的腰太细了,尤其她还板正的坐着,更把身段凸显出来。
要是别的女人看到这个,或许会羡慕嫉妒恨,而我看着看着,竟忍不住的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
我心里有个小人,不断对自己说,“孙全啊,咋这么丢人呢?没见过美女吧?”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个小人反驳的说,“这是你女友,怕什么?上!”
我被两种思想绕的,一时间脑袋特别难受,不过渐渐地,我忍不住了。
我悄悄离开椅子,踮着脚往妲己身后走去。
我发现自己也是个怂货,属于有贼心没贼胆那种,这一刻紧张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悄悄伸手,想突然之下摸一摸妲己的腰。没想到眼瞅要摸到时,妲己突然喊了句,“有了!”
我也不知道有啥了,而且还被吓了一大跳。我竟腿一软,忍不住的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
等妲己扭头找我时,发现我一脸通红,正从地上爬起来呢。
妲己笑嘻嘻的说,“让你自己坐会儿,不是让你独自趴一会儿。”
我都不知道咋接话了,尴尬的笑几声,就把这事带过去了。
妲己非得拽着我坐到显微镜前,让我往里看看。我也不是学医生或生物的,对显微镜不感兴趣,却拧不过妲己。
等无奈的瞧一瞧后,我发现镜片下全是红粉,跟小米粒一般大小,还圆咕隆咚的。
我心说这是啥?而且看显微镜周围的家伙事,这红粉还是从试管试剂里提取出来的。
妲己让我猜一猜。我就无限大开脑洞,什么血离子,什么花粉之类的词,全冒出来了。
也别说,最后真被我猜个沾边。妲己告诉我,这是五梨跤果实里的成分。刚才她还发现了马鞭草、海桑的部分成分,而这些成分更是从佛牌上搜集下来的。
我眨巴眨巴眼,不懂妲己到底想表述什么。
妲己没卖关子,继续解释,“像五梨跤、马鞭草或海桑这类的植物,平时见不到,却会集中生长在红树林里。咱们再想想,它们的成分还这么集中出现在佛牌上,只有一种可能,佛牌也在红树林里出现过。”
这检查室的墙上除了贴着一张人体骨骼图,还有一个中国地图。我真不知道贴这两张图的人当时怎么想的,但却方便我俩了。
妲己带我离近看地图,指着珠海说,“这里就有红树林,而且树林外围也靠海,这说明什么?”
我一个顿悟,一时间特想对妲己竖起大拇指,心说刚才铁军还纠结走私犯卸货地点的事呢,现在有了这条线索,岂不是说,珠海红树林的问题很大吗?
我满脑子想的又都是案子了,妲己也不多留我,说她还要继续做几个化验。
我从检查室走出来,急匆匆的回到警局大楼。
铁军和大嘴还在那个会议室,没离开,而且这里又多了一个人——大维。
我推开会议室大门时,大维跟铁军正讨论呢,围绕的就是走私犯卸货的问题。
我心说赶得太巧了,也立刻把妲己新发现讲了出来。我们一行人又都看着地图,重点盯着珠海这片地方。
大维的意思,既然如此,早点跟珠海警方联系,提前在红树林蹲点吧?
铁军却皱着眉,想到另一个问题,说今天新一批“私货”才运过来,就算走私犯再想挣黑钱,也不可能天天能卸货,咱们现在急着蹲点,没啥用。
我们都赞同铁军的观点。最后我们一商量,再做做调查,等一等。但牙狗已经死了,我们再想得到啥走私犯的动态,确实很难。
大维这就离开会议室,估计是打听消息,收集情报去了。
我发现个怪异,在大维离开后,铁军表情变得很古怪,似乎他心里还压着另一件事没跟我们说。
我有意套套话,就问他想啥呢?
铁军闷不吭声,竟板着脸也离开了,在出门一刹那,他撂下一句话,“让我和大嘴今天好好放松下,深川是个好地方,我俩有空多溜达溜达,逛逛景。”
我和大嘴都听愣了,心说这也不像铁军以往的办事风格嘛。
而且自打下午上班后,铁军就消失了,我打他手机,他也不接。
我和大嘴冷不丁没啥事了,但也没出外瞎转悠。
这样到了晚上,妲己去看白老邪了。邪叔还昏迷着,我和大嘴本想跟着一起,妲己却非说我俩大老爷们不懂照顾人,去了也没用,就让我俩回酒店了。
我俩一直等到十点来钟,铁军那边还没消息。我和大嘴都饿了,也不想这么空腹睡觉。
我俩一商量,就吃点烧烤吧,尤其酒店附近就有地摊。
我俩除了带手机和钱以外,也没拿背包啥的。等到地方了,我发现这家地摊人气挺火,桌位几乎满了。
我俩只好找个靠街边的桌子坐下来。点了东西,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的胡扯起来。
我曾听朋友说过,深川这里的治安不如漠州,总有抢劫事件发生。我就跟大嘴随口提了这事。
大嘴正撸串呢,尤其他嘴大,一口下去,一根串上的肉就全消失了。
这时他嚼着满嘴肉,嘴边直往外溢油,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跟我说,“圈儿,咱俩可都是壮老爷们,怕个啥,真有哪个飞车党不开眼的话,最后谁抢谁还说不定呢。”
我笑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飞车党也不傻,肯定对可弱女子下手。
但我们错了,就当吃的快差不多的时候,有个小伙骑个摩托从远处出现了,我本以为他也是来吃烧烤的呢。谁知道离近后,他猛地开车往街边凑了凑,又敏捷的弓着身子,伸出胳膊,对准我俩桌上的手机抓去。
就这么一眨眼间,我手机竟被抢了。
我和大嘴冷不丁愣了一下,之后猛地站起身,对着渐渐远离的摩托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