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猛的让汽艇转弯,再次对着走私犯的汽艇贴上去。
伴随砰的一声撞击后,这次对方汽艇凹进去一块。铁军又扯嗓子喊,让我俩驾驶。随后他深呼吸几口气,助跑几步,对着对方汽艇扑了出去。
这一刻让人看着就胆颤心惊。而且也就是铁军爆发力强,换做别人,很可能差之分毫的就落入海中了。
铁军没带枪,索性伸出两只手爪,对着走私犯抓。而且他这动作让我想起森林猛兽了。
走私犯也不是白给的,会两下子。他俩就在另个汽艇上撕扯起来。
我和大嘴想帮忙,问题是隔了这么一会儿,两个汽艇又分开了,中间出现还大一个空隙。我和大嘴就算有胆往对面扑,各种条件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
我俩互相看了看,大嘴问了句很实在的,“圈儿,刚才铁哥告诉咱们怎么给汽艇减速了么?”
我心里一下产生恐慌感,也骂了句我勒个去啊。
我俩不想别的了,赶紧凑到驾驶座上。大嘴摆弄两下,我发现汽艇速度不减反升,尤其六个马达,嗡嗡声几乎震天响了。
大嘴说给他点时间,肯定行。但我看他一脸迷迷糊糊的表情,心说算了吧。
我把他轰下来,看着表盘上一堆按钮,我是不敢乱摆弄。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把汽艇调头,让它往回开。
我又拧着方向盘,几乎是绕了一个大弯。之后我就这么驾驶着汽艇,开了好一会儿。
大嘴真是笨人有笨招,甚至也败家。他又有了一个主意,跟我说,“圈儿,你等着,我把马达弄坏几个去。”
说完他拿着枪凑到艇后面。他又举着枪,对准其中一个马达,砰的打了一发子弹。
只是他用的是手枪,弹头威力有限,这发子弹打在马达上以后,马达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造成弹头反弹了。
大嘴哼了一声,又扭曲着脸,蹲下来。
我吓坏了,以为大嘴要牺牲了呢。我不断喊他。但他运气好,只是胳膊被擦边,弄出一条口子来。
大嘴因此也来脾气了,把注意力放到艇里那个步枪上。
这是铁军留下来的。大嘴骂骂咧咧凑过去,拿起步枪,跟我说,“老子要一顿扫射。”
我心说他可别犯虎,不然六个马达全弄坏了,我们岂止是减速?更是停留在茫茫大海上了。
都说重要的事强调三遍,我就反复跟大嘴说,“悠着点、悠着点,您悠着点哇!”
大嘴点点头。他用的是点射,还从左至右的开始了。
我听到砰砰两声枪响,两个马达冒烟了。这是好现象,我心头一喜,不过接下来我眼巴巴等着,大嘴却没动静了。
我跟他喊,“还等啥,继续啊?”
大嘴无奈的举着枪,跟我说,“操他妈的,没子弹了。”
我特想捶足顿胸一番,因为最左面两个马达坏了,剩下四个马达都往右偏,被这么一弄,我们的汽艇不走直线了。而且大海之上,我也没个指南针或参考物,很难有方向感。
我没招了,只能蒙着来,也跟大嘴强调,赶紧想办法,再从右至左的把另外两个马达弄坏。
大嘴是真拼了,要么用枪托砸,要么用脚踹的,但这些马达高速运转下很危险。
有一次大嘴砸秃噜了,让枪托碰倒马达里的螺旋桨了,还激出一条火星子来。
这样过了一会儿,海滩上出现一条垂直上天的光柱,这一定是那帮海警弄出来的,在给我们指路。
我看的心里一喜,急忙调整方向,奔着去了。
等我们的汽艇接近海滩后,一直困扰我俩的问题又笼罩在我们头上方了。
我心说我俩总不能让汽艇撞到码头上吧。那样只会艇毁人亡。
大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连说怎么办的好,我突然有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我调整艇的方向,让它横着行驶,我想一直把汽艇的油耗尽,这样艇不就停下来了?
我也这么做的,大嘴本来还对我竖起大拇指,那意思:高,实在是高!
但趁空我又观察表盘,发现上面有个计数器,按它显示,剩余油量还能开五百公里。
我顿时心凉了半截,心说真这么耗光油的话?我和大嘴咋回来?我特想骂那个走私犯,心说真是有俩骚钱嘚瑟的,干嘛把汽艇的油加这么满。
但五分钟后,事变得有转机了,我们看到沙滩了。
大嘴的意思,对着沙滩往上冲,让沙子的助力帮助汽艇减速。
我本来没多想,应了一声,也立刻让汽艇奔着沙滩去。但眼看着越来越近,我打退堂鼓了。
我不知道汽艇的框架结不结实,尤其底部的钢板厚不厚,会不会扛不住沙子的摩擦。
我是真被逼急眼了,跟大嘴喊了句,“兄弟,要不跳水吧?”
随后不等大嘴应声,我嗷了一嗓子,一个大跳飞出去。
大嘴好像喊了句啥,这时我已经落到水里,听不清了。我之前就呛过水,这次抱着一个原则,往死了憋气。
我还用手紧紧捏着嘴巴和鼻子,等在水里缓冲一会后,我适应过来,又手刨脚蹬的往前游。
在出水一瞬间,我呼吸着新鲜空气,也觉得这是世上最让人舒服的一个举动了。
之后我四下看了看,想知道大嘴和汽艇咋样了。
汽艇在沙滩上停着,不过它出溜出去老远,大嘴在中途的一片沙滩上躺着,还面冲下。
我纳闷了,心说乍一看汽艇也真挺结实的,底没露,但大嘴咋还掉出去了呢?
我往岸上游,踩到沙滩后,又用最快速度冲了过去。
这时大嘴也有力气爬起来了,只是他浑身上下全是沙子,包括头发里,甚至对我一张嘴,从里面还流出一小捋沙粒。
大嘴都想跟我打架了,还说,“你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刻喊跳船,我本来就有选择恐惧症,被你这么一说,我犹豫后竟等汽艇冲到沙滩上了才跳,结果你看……”
他亮了亮胳膊和腿,上面全是划痕。
我尴尬的笑了笑,又带着大嘴一起去海里洗了洗,至少这么一弄,把他身上的沙粒清洗掉了,而且也权当给大嘴不太重的划伤消消毒了。
赵亚楠他们也看到我们的汽艇往哪个方向走的,我俩随后等了等,有一艘警方汽艇赶了过来。
我和大嘴赶紧挥手,跟他们汇合了。
等我们回到红树林码头,赵亚楠还从渔船上找到两套衣服,那意思让我俩换上。
其实这都是走私犯的衣服,也不能说我小心眼,穿好这身衣服后,我又把警服的袖子扯下来一截,套在新衣服外面了。
这样证明我是警察,不然被哪个二五子海警当成走私犯了,岂不是乌龙了?
不久之后,铁军开了那辆汽艇也回来了,他很厉害,把走私犯弄晕了,绑好后丢在汽艇一个角落里。
我觉得今晚的任务,完成的堪称完美。但铁军上岸后,脸沉得厉害,还一屁股坐在码头上,冷冷看着夜空。
我心说这是咋了?难道跟走私犯搏斗时,伤到脑子了?
我、大嘴和赵亚楠都凑到他旁边,我先问了一句。
铁军冷笑起来,问我们,“检查渔船了么?这上面装的都什么东西?”
赵亚楠回复,刚刚派手下查了,全是海货。
铁军笑的跟邪乎。我也有点反应过来了。
我又问,“难道咱们抓错人了?这不是泰国走私船?”
大嘴一脸诧异,接话说,“不能吧?”
铁军猛地站起身,招呼我们一起上船。这次我们没去货仓,反倒来到渔船驾驶室。
我们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老设备。铁军解释说,“这就是单边带电台。”
这电台上面还有型号,铁军让赵亚楠好好看看,我们之前收到的信号是不是这种老电台能发出来的。
赵亚楠对这方面的技术不太懂,但他记下型号后打了个电话,很快我们收到回复,说这种电台确实太老了。
言外之意,这不是我们要找的渔船。
我一下子迷糊了,而且怎么想怎么矛盾,既然不是这渔船发出的信号,它又怎么出现在红树林呢?
铁军多说了几句,指着这渔船强调,“这一看就是个非法捕捞的渔船,不然船上不可能满载海货。至于我们要抓的走私船,一定是事先知道什么口风了,提前撤离,又让这傻渔船顶‘雷’来了。”
铁军跟赵亚楠商量一番,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渔船肯定跟走私船有啥联系,所以赶紧审问这帮贩子。另外走私船载货归来,就算不停靠在红树林,也不能因此返回泰国,尤其里面装的走私动物肉,不赶紧运出去,肉质会变坏的。
另外我们抽出一部分海警,开着汽艇沿海岸去搜,看能不能撞大运的发现啥线索。
这也算是兵分两路了。赵亚楠负责审问这一块,我们仨带着另一组人马,分别开了四辆汽艇,按照不同方向进发了。
我、大嘴和铁军肯定在一起了,外加另两个海警。
我们主要奔向三娅东面的海岸,也就是红树林偏右的海域。这次不用我和大嘴当司机,我们也不顾忌的把汽艇开的飞快。
当然了,我们还有望远镜,用它来扩大搜索面积。
这样一直到天蒙蒙亮,我都有些放弃时,铁军看着望远镜,指着远处沙滩说,“去那里,貌似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