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再度沉默了几秒钟,牛霸天似乎也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自找没趣。
“小伙子,快逃命吧,撒旦已经苏醒,银针森林、巨锤之地、特洛泽伊…”盗贼佣兵突然疯笑起来,“哈哈哈,无处可逃啊!无处可逃啊!都要死!都要死!”盗贼佣兵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木质的上下床被弄的嘎吱嘎吱响,眼见就要散架。
砰!
盗贼佣兵被牛霸天一拳打晕在床上。
“这家伙是疯子么?”杜比有些紧张地说道,贝索斯则是同意的点头。
“谁叫你和他说话。”刘五似乎也被刚才的情景吓住,“以后谁都不许和这个疯子说话。”
牛元峰已经站了起来,随时准备拔出长剑,如果盗贼佣兵挣脱束缚,他准会将其当场击杀。
“这家伙头还挺硬。”牛霸天揉了揉自己的拳头,“没想到遇到这么个疯子。”
牛元峰慢慢地坐了下来,继续注视窗外,似乎对盗贼佣兵刚才的反应若有所思。
大海啊,母亲!
蔚蓝的海水,是你养育我的**;奔涌的波涛,是你陪伴我的玩具;游弋的鱼群,是你送给我的奴仆;可是我,却伤了你的心;原谅我!原谅我!
我的母亲!
我只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
一阵歌声送甲板上透过窗户飘了进来,歌声婉转动听,纯粹而又直击人的心灵。
“居然是海的女儿。”开始擦拭钢铁长剑的贝索斯喃喃自语道。
“我可不太喜欢这首歌,东方村的人都不喜欢。”杜比在上床托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这歌声我喜欢。”牛霸天从床上站了起来,顺手带起了自己的长剑:“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牛霸天,你别得寸进尺!”刘五从床上站了起来,瞪着牛霸天说道:“看好你的犯人。”
“哎、哎、哎,我就说说而已。”牛霸天也发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将长剑放回原位,然后慢慢地有些无聊地坐了下来。
“几位爷,是想知道刚才谁唱的这首歌谣吧?”一个中年妇女的头突然从窗边冒了出来,齐肩长的头发被一根红绳捆了起来,身前挂着一张围裙,上面布满了油污,散发出厨房特有的腥味,当然最浓的是鱼腥味。
“这可是我们维泽船长唯一的女儿哟。”中年妇女自己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根本没有给众人开口的机会:“在我们海皮亚商行,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许多贵族公子都想向她求婚,结果都被拒绝。”
“才烤的鸡肉,谁想要?”中年妇女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出一盘肉,“这可是太阳圣城独有的红鸡肉,也是我们货船停靠太阳港的时候,在维泽船长熟识的另一个船长手里买的。”
“当然要,我可饿的不行了。”牛霸天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直奔窗边。
正当牛霸天的手要抓住鸡块的时候,中年妇女沾满油渍的另一只手档了过来,然后开口说道:“五枚银币!”
牛霸天顿时当场石化,大声呼叫起来:“我靠,你抢劫啊!一箱东海金枪鱼干才卖一枚银币!你一块鸡肉就卖五枚银币!”
“大婶,我也觉得你卖的太贵了。”一旁的牛元峰也不满地说道。
“你叫我大婶?”中年妇女对于牛元峰的称呼很不满,“不好意思,现在涨价了,十银币一块。”
牛霸天只好摇头,他和牛元峰两人身上加起来也就三十个银币,这可是他们打算在游玩郡都时用的。
“七丫头,把鸡肉送给他们。”维泽船长的声音在船舱的过道里响起,慢慢地走了过来,然后望了望船舱里的几人,又轻轻地抖了抖自己的长烟枪。
“维泽叔叔,这可是上好的红鸡肉。”中年妇女有些不满地说道:“连船员们吃都要一枚银币一份。”
维泽船长瞪了一眼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只好委屈将盘子递给了牛霸天,只是她的可怜样子与她的年龄看上去似乎不太相称,牛霸天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来。
“哼,算老娘便宜了你们。”中年妇女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声在船舱过道里来回作响。
“别见怪,我侄女就这样。”维泽船长继续吸了一口烟,烟雾顿时弥散进了船舱,引得靠他最近的牛霸天和牛元峰不停地咳了起来,就连最里面的刘五也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
“除了椰壳叶烟卷,这种烟便是我最喜欢的,这可是特洛泽伊最带劲的烟。”维泽船长再度深吸了一口,“太阳圣城之花!”
已经有过教训的牛霸天兄弟赶紧捂住了自己鼻子和嘴巴。
“那个佣兵怎么样。”维泽船长在窗边用烟枪指了指昏过去的盗贼佣兵,“还活着吗?要是死了的话直接扔到海里去,我可不喜欢把死人放在船上,死人的气息让人恶心。”
“还好好的活着。”牛元峰松开自己的手,“只是睡了过去。”
“那就好。”维泽抬了抬自己的手,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严肃地说道:“晚上可别睡的太死,不然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
“当然,船长,我们会有人警戒。”牛元峰说道。
“那就好。”维泽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在船舱过道里留下自己的背影,当然还有一股浓重的烟味。
五个人狼吞虎咽地将一盘鸡肉块吞食了干净,他们在东方村这个小岛上,除了吃鱼肉、鱼干之类的海鲜,很少能吃到鸡肉这些东西。
夜晚终于降临,货船行驶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甲板上布起了灯架与火把,船舱里也点燃了油灯。
刘五、贝索斯、杜比已经开始不停地打着呼噜,昏过去的盗贼佣兵中间醒过一次,后来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点水后不知不觉地就自己睡了过去。
牛元峰的视线没有离开窗外,一直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船舱里的动静。窗户边和船舱里的油灯将他的脸烤的通红,交叉出两道斜长的影子。他的眼睛被油灯照的明亮,隐隐约约有着一种担忧的感觉。
“牛二,有什么不对?”牛霸天走过来,拍着牛元峰的肩膀低声问道。
“大哥,我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牛元峰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牛霸天也皱了皱眉,父神剥夺一个人的某种长处,也许就会赐予他另外一种特长。牛元峰从小体质就很差,若不是在老头的悉心教导与帮助下,弟弟肯定与废人无异。但是父神赐予牛元峰的长处便是,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特别是感知危险。前些年东海捕鱼,若不是弟弟的感知能力,他兄弟二人恐怕就和另外几个渔民一样,葬身在东海巨鲸的肚子里了。
“放心,有大哥在,我们会没事的。”牛霸天继续低声说道:“维泽船长应该不是坏人,就怕其他的事情。在船上我们不要分开,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周围。”
牛元峰淡淡一笑:“也只能这样,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牛霸天轻轻地点点头。
维泽船长将船长大衣紧紧裹在自己的身上,背后则是一把大火把和一个灯油架,照的驾驶台明亮亮的。在桅杆的顶部,是一盏商行花大价钱从地精商贩那里购买的海上探照灯,在周围海域来回的扫视。
“船长,这是厨房才熬制的姜汤水。”大副将一个杯子递给维泽。
维泽接过杯子,只是轻轻地爵了口,然后将杯子放在一旁。
“船长大人,您都一天没休息了。”一旁的大副担心的说道:“在这东海,还没有人敢找大人您的船的麻烦。”
维泽继续自己的烟旅生涯,深吸了一口然后说道:“太阳圣城之花就是带劲提神。”然后他望向自己的大副,严肃地说道:“以前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我已经老了,很多人都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而且这次我们带的战斗船员很少,不得不小心提防。”
“是,船长。”大副恭敬答道。
突然,在海面不远处地海雾里亮起了零星的灯火,像是海面萤火虫,慢慢地舞动。
“快,探照灯,给我照亮那里。”维泽大吼起来,放下长烟枪,从怀中掏出望远筒,望向出现零星灯火的地方。
“探照灯!”大副也指向那里,声音分贝更是高过船长。
出现零星灯火的地方刚好在探照灯的灯光范围内,迷雾中的一切被照得清清楚楚。
“不,父神!”维泽船长的望远筒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