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老夫人多年的斗智里,薛娴真没少吃过亏,沈尧柏作为老夫人的亲儿子,不好说什么,往往只在私下安慰薛娴真,要她暂时忍耐退让,薛娴真作为一个贴心的妻子,这一忍就忍了十年。
只是这次,身为嫡母的薛娴真都已经被庶女欺负到头上来,沈尧柏竟还想用相同的方式安抚薛娴真,叫薛娴真如何不气。
沈尧柏孝顺是孝顺,但作为他的妻子可就辛苦了……
薛娴真疲倦地躺在椅上,手揉着皱得发疼的眉头,对吴嬷嬷道:“嬷嬷很多事情妳以后就会明白,在那之前我希望嬷嬷能一直站在我这边。”
薛娴真轻轻一句话就打破吴嬷嬷之前所有的迟疑。
是阿!她只需要站在小姐身旁,至于其他人,只要危害到小姐的,即使是老爷,全都是自己的敌人!
吴嬷嬷抬起头,目光坚定,朗声应道:“是!夫人。”
离开了留善院,沈元蓉带着满腹的委屈,匆匆穿过院前的长廊,她步伐越来越快,一时间没注意到对面的来人。
“碰!”肩上一阵麻痛,沈元蓉揉着肩,随即对来人骂道:“好痛……妳是怎么走路的阿!大……大姐姐!”
沈元英同样揉着肩,无奈的看着面前冒失的妹妹,“二妹妹什么事让妳赶得如此急促”
沈元蓉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说什么,但随后她用力摇了摇头,“没什么,肚子疼赶着上茅厕。”这话说的是破绽百出。
察觉到沈元蓉心事重重,沈元英大感惊奇,她这二妹可是一向无忧无虑惯了,竟然会有心烦之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了解一番,沈元英暗自下了决定。
“大姊姊要去哪”沈元蓉状似无意的岔开话题。
沈元英也礼貌的接下去,道:“我正要去拜见母亲…”还没说完,沈元英立刻捕捉到沈元蓉面上的异色,思忖之下便知道和中午的事脱不了关系。
沈元英对沈元蓉微微一笑,道:“二妹妹我们去那里坐坐吧”她眺了眺不远处的小亭。
“大姊姊不是还要去……”
“那不急。”说完便作了个邀请的手势。
沈元蓉对这位肖似老夫人的长姊一向心存敬畏,也不便再作推拒,乖乖跟上沈元英的脚步。
两人在亭下,面对而坐,沈元蓉紧张得左顾右望,深怕被沈元英看出端倪,沈元英却泰然自若唤了她的ㄚ环汀雨,汀雨手脚勤快,不一会就为两位小姐递上凉茶,沈元蓉正好心烦气躁,也就埋头喝了两杯。
沈元英静静看着她喝茶,突然冷不防一问:“妳觉得虫是我放的吗”
沈元蓉一惊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但看着长姊冷若冰霜的面容,她还是将口中的茶硬吞了下来。
“咳!咳!咳!咳……”沈元蓉喘了喘气,对面的沈元英却面无表情,冷冷的等着她的答案。
“怎么可能!母亲也说不是妳放的,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只是三妹妹一时顽皮罢了。”沈元蓉草草说完,随后心虚的低下头。
“母亲是信任我的。”沈元英僵硬的表情瞬间柔了下来,事实上,刚才她正准备去向薛娴真告罪,毕竟桃子是自己给的,无论虫子怎么来,她都要负起大半的责任。
现在听见沈元蓉的话,沈元英吊了一上午的心终于放下,可是……一时顽皮
沈元英眼中闪过不屑,无论是不是顽皮,这都是对主母的不敬,可是她不但没被处罚,还惹得老夫人垂怜,倒是自己白受了半天的罪。
想起老夫人今早略带疏离的语气,沈元英心下更酸,要不是潘姨娘拖后腿,沈茉芊是绝不能取代自己的,如今老夫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靠着老夫人在这个家争得一席之地是不太可能了,唯一的希望也只剩下她的婚事,子女们的婚事身为大夫人的薛娴真管得是名正言顺,老夫人顶多只能插插嘴罢了,也许她现在应该多亲近大夫人……
沈元英心中一定,她看着沈元蓉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道:“二妹妹觉得三妹妹是故意要吓母亲的吗”如此直接了当的问法倒让沈元蓉松下了戒心
“不知道,可是母亲说三妹妹不好,要我防着她。”沈元蓉托着腮,恹恹的靠在桌子上。
沈元英一听,心头冷笑,纵使讨好老夫人又如何?近年来老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到头来她们的生死依旧是握在大夫人手上,庆幸的是自己平日小心翼翼,虽然陪侍在老夫人身侧却从没得罪过大夫人,倒是沈茉芊,这次是真的被大夫人记恨上了。
“姊姊,母亲为什么那么说,我以前小时候也恶作剧过,训一训、骂一骂不就没事了”沈元蓉依然不肯死心。
沈元英见她如此,也不忍心劝道:“我不知道三妹妹是怎么想,可是母亲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妳和三妹妹虽然融洽,但相处不长,妳叫母亲怎能放心,妹妹就当作多个心眼,小心一点便是。”
沈元蓉见沈元英难得如此温柔,也生出了几分娇气,她微微弯头俏皮的问:“那我以后还可以和三妹妹玩吗”
“自然可以,只是尽量带着ㄚ环,若是离芳彤院近也可以叫我过去,总之多一个人总安全些。”沈元英笑得温婉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