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三哥要送礼给别的姑娘,那我最多说些脂粉啊,珠花啊,佩饰啊什么的。可是刚好那个人是你,那天,你不是跟我说了你喜欢什么吗,我可都一一记在心里,我就全告诉他了。”
同安公主说的眉飞色舞,洛筝却是欲哭无泪,那个死渣男不过动动嘴巴,一两句话,她就被她这位好闺蜜给卖了。
“我三哥听了之后别提多高兴了,当下就让我直接喊他三哥就好,说这样听着亲近。他还问我想不想跟他一道出宫来看你,我自然是想的,我本来是不大敢的,可是被三哥一劝,他说父皇从不管后宫事儿的,如今又是我母妃代理六宫,只要母妃答应了就成。他还教了我几句话去跟母妃说,结果母妃果然放我出来了。”
“我以前是很怕三哥的,觉得这些个兄长里面,就数他最不好亲近,面冷心也冷,可是今儿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倒觉得我三哥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哎!而且,我觉得吧,似乎我三哥对你好像有些不一样哎!”
同安公主久居深宫,又无同龄姐妹为伴,平日里总觉得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有,寂寞的很。如今终于遇上一个脾气相投的闺中好友,又是自己头一次大着胆子跑到宫外来,心中着实兴奋不已,便咭咭呱呱,不住嘴的说个不停。
洛筝却没心思再细听下去,她此时甚至顾不上去想那个死渣男在得了同安公主的支招后会给她送什么大礼,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死渣男来拜见她爹爹和兄长做什么?他会对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她越想心里就是越是放心不下,当下招招手让阿花上前,在她耳朵边上轻声吩咐了一句,阿花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去做洛筝交待她做的事。
哪知同安公主的耳朵却不是一般的灵,当即一脸好奇的抓住洛筝把她拖到一边,小声问道:“我怎么好像听见你方才说了齐王两个字,你让你的贴身丫鬟去找我三哥做什么?”
“我哪有提到什么齐王啊,一定是你听错了。”洛筝才不承认呢,赶紧撇清。
同安公主不信,“我明明有听到啊,”她盯着洛筝看过来看过去,越想越觉得可疑,“好像只要我一提到我三哥,你就有些不大对劲呢!难道说,该不会——”
洛筝生怕她想歪了,赶紧打断她,“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乱想啊!”
她越是这么反应过度,同安公主反倒越是怀疑,“难道你对我三哥就真没什么想头吗?我三哥虽然比不上四皇兄那般秀美,但也是不少帝都贵女的心上人呢!”
“哼,别人稀罕他,我可不稀罕他,我早就有心上人啦,才不会看上他呢!”
洛筝此言一出,同安公主立刻便有些激动起来,“啊,阿筝你也有心上人了,他是谁,是哪家的公子,还是你在草原上认识的?”
洛筝哪能说得出来呢,她本来就是为了让同安公主别再把她和那个死渣男想到一块信口开河瞎说的,说起来也真悲催,她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动过心的男人还就真只有秦恒那个死渣男一个。
“公主为什么要用‘也’字,看来公主殿下的心里也藏了个人嘛,不知又是哪家的俊俏儿郎呀?”洛筝以攻为守,轻轻松松就把球又踢了回去。
同安公主的包子脸一下子就红了,捏着衣裳带子不吭声了。
洛筝也没再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反正答案她早就知道了,于是她只问了一句,“那个人,公主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上一世她从没问过同安公主这个问题,因为在那时的她看来,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喜欢就是喜欢,要烦恼的不是为什么喜欢这个人,而是怎么和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是这一世洛筝觉得如果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上某个人,而那个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贸然的和他在一起的话,最终多半是以悲剧收场。
所以她很想知道,同安公主是怎么对容遇动情的,甚至这份情意深厚到甘愿为他独守空房一辈子,郁郁而终,也不愿听从自己的劝说跟他和离。
就听同安公主轻声道:“因为他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男子,遇到他之前,我从不知原来被一个男子如此温柔相待是这种滋味。”
“他,他的母亲乃是安平长公主,是我的姑母,因了这个缘故,之前大家都小时,姑母带他进宫和母妃闲谈时他便会和我玩上一会儿。我那个几个哥哥你是知道的,便是父皇,我虽然是他唯一的女儿,但他也并不曾对我多看一眼。”
“只有我这位表兄,他既会像个哥哥那样陪着我玩,又会像个大人一样护着我,只可惜等我到了十岁,姑母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宫陪我玩耍了。这六年来,我只有在每年的年节大宴上才能远远看到他一眼,我总听人说他如今是帝都最英秀俊美的男子,却总不能细细端详一番,但是我永远都记得他陪我玩耍时的模样,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洛筝有些似懂非懂,不觉叹了一口气,她以前只觉得爱情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现在才发现,爱情,真是个复杂恼人、让人完全琢磨不透的东西。
她还没在心里感慨完呢,忽然看见阿花在门口冲她打了个手势,她急忙找个借口匆匆走了出来,立在某人必经的路旁准备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