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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战云密布锁延安(3)

3月12日夜,界子河对面人喊马嘶,汽车轰轰。13日凌晨,敌人从山梁、崖畔、沟渠、麦地铺天盖地般向2营阵地拥过来。狂妄的敌人早已利用夜幕越过了界子河,隐蔽在交道塬畔下。当敌人一窝蜂爬上塬畔时,我军的手榴弹成片地扔了出去,打得敌人哇哇乱叫。枪声一响,敌人就开始集中炮火向我军前沿和纵深猛烈轰击,拂晓以后,20多架敌机,轮番对我军阵地狂轰滥炸。山崖的突出部几乎全被炮火摧毁,塬上的梢林和荒草被打着了火。

尽管我军武器较差,然而士气很高,全体指战员在“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口号鼓舞下,发挥了高度的战斗积极性,凭借工事,据险抗击,使敌人每占领一寸土地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2营顽强抵抗,打得敌人狼狈逃窜,乱糟糟地从山上滚了下去。争相逃命的败兵,把他们自己的后续部队也给冲乱了。尽管敌军官挥舞着手枪督战,也无法制止溃乱,最后连那些军官也不得不随着败兵滚下山去。

敌人组织了一下队伍之后。又攻上来了。我2营以班、排为单位占据着山头和工事,控制着每条沟渠和道路。战斗一阵比一阵激烈,敌人每争夺一个山头,都得经过二五次的冲击。

疯狂的敌人依仗优势兵力,不断地冲上来,警备7团的指战员英勇顽强,死死顶住数倍于己的敌人。在强敌面前,我军按照预定计划,各营交替掩护,边打边撤,阻敌前进我军撤退时,敌人的飞机时时在我军头上盘旋,直朝我军冲过来,向我军撤退的队伍扫射,打伤了一些战士、被激怒了的战士们,便端起枪猛烈对空射击。

我警备7团装备差。弹药亦缺,然而人家斗志昂扬,战士们利用纵深野战工事,顽强抗击敌人,直到3月16日,经过4天激烈的战斗后,胡宗南的部队付出巨大代价,才进入甘泉以南的麻子街。

这时,我警7团在甘泉以南接到彭总电报,表扬警7团胜利完成了抗击任务,考虑到陔团在抗击中伤亡较大,彭总电示警7团在甘泉摆脱敌人,撤小战斗,抗击任务由兄弟部队接替。警7团全体指战员,以自己的英勇顽强,胜利完成了战斗任务。

16日下午,彭总向教导旅传达了毛主席从延安打来的电话:主席说你们打得很好,打得英勇顽强,给敌人很大的杀伤,掩护了中央和延安人民的转移。并指示你们坚决完成抗击敌人七昼夜的任务。主席的指示,给予我军在前线抗击敌人的全体指战员以巨大的鼓舞和鞭策。

晚上,毛主席根据前几天我军抗击战的情况,进一步调整了部署,重新明确了任务,并命令我军左翼防御兵团,利用地形,组织短促火力,大量使用手榴弹、地雷杀伤敌人;掌握预备队,灵活反击,夜袭歼灭敌人。

据此,各团又派出若干小分队,利用夜间袭击敌人,广泛开展人民战争,正规军和地方部队密切配合,游击战、地雷战交替使用。我一个10余人的小分队利用夜暗摸到敌阵地附近,打得敌人乱作一团。

金盆湾区4乡基干民兵连连长刘克财,带领10余人的小分队,在我军抗击部队撤离后,在路口山坳、窑洞房舍,埋了大量的土造地雷,致使敌人在前进中多次触雷,炸得他们人心惶惶。后来,敌军不得不吆赶着牛羊在前边开路,让牲口去踩踏地雷。如此一来,大大地迟滞了敌军进攻的速度,有力地配合了我军的抗击任务。被俘的敌军官供认:每到夜间,总是提心吊胆,不敢睡觉,唯恐共军偷袭。

入夜,苦战了5天5夜的教导旅部队,将阵地转移到松树岭及其东南地区。敌人在我军主动转移后,很快进入我军撤出的阵地。罗元发判断敌人明天可能要重点攻我第三道防线,松树岭附近定会有一场恶战。于是,教导旅将旅的机关人员和预备队都派到各团加修工事,支援部队作战,并将各目的火炮移至西北高地,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各部队继续派出小分队和地方民兵一起,利用夜间插到敌人阵地附近,进行侦察、捕俘、袭扰,以搜集情报和疲惫、迷惑敌人。

翌日晨7时,敌人在猛烈的炮火和1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以密集队形分几路向我军阵地发起了进攻。他们从两翼猛攻新4旅九股山阵地和教导旅2团金盆湾以北阵地,妄图集中优势兵力突破松树岭及其东南阵地。

整个阵地上,从前沿到纵深,燃成了一片火每,接着便是整团整营的敌人向我军阵地冲击,我2营和1团1营并肩抗击,以白刃搏斗,连续击退敌人约2个团的轮番冲锋。

驻守在松树岭东南的2团2营和3营8连,由于与敌拚杀伤亡过大,敌趁虚突入我军防线,直接威胁到旅、团指挥所,情况十分严重。2营长任书田冒着枪林弹雨的袭击,坚定沉着地继续组织各连力量,主动灵活地迅速把3营8连也进行了调整,将其编入火线突击队,对于上来的敌人坚决给以反击,双方拚搏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敌人击退,夺回了阵地。

中午,松树岭以有的磨盘山阵地也陷落了,我1团防御阵地失掉了支撑点。如果不及时把敌人反击下去,敌人就有可能断我侧背,对我军进行迂回包围。然后,就可能畅通无阻地翻过山峁,沿着大道,迅速迫近延安;此时,1团团长罗少伟、政委魏志明在电话里向罗元发提出,把1营拉上去。罗元发同意这一建议,命令1团1营这个预备队冲上去!

在营长连承先受伤的情况下,教导员章零立即按照命令运动部队。另一股敌人已经越过崾岘,直向1团阵地攻去。看来敌人是想占领侧翼以威胁我军侧背。当敌人离他们只有二三十米时,我坚守阵地的部队一阵手榴弹,炸得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敌人伸出来的头又缩了回去。敌军唯恐失掉这已得的阵地,便拚命地用火力封锁道路,并不断地从磨盘山投下手榴弹,使我运动的部队很难靠近;罗元发本想调炮火支援他们,但部队炮弹已经打光,警卫连3班长张浚才,是旅里有名的花机关枪射手,大家都称呼他为“花机关”,副连长王克臣跑过去对他说:“‘花机关’,罗旅长命令你配合1团战斗,把磨盘山上的那群敌人坚决地消灭掉!”

张俊才得令,立即趴在地上,操着一挺轻机枪,只听“突突,突突……”峭壁上的几个敌人应声而倒。接着,他把衣袖一撸,叫一声,“我叫你顽固!”又一阵扫射,只打得敌人抬不起头来。

3连战士李国玉趁势扔出两颗手榴弹,借着炸起的烟雾,窜到山下,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陡峭的山崖,呼呼地直往上爬。在接近山顶时,又猛地向上扔了几颗手榴弹。蹬蹬几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扑向敌人的机关枪。但见他飞起一脚,踢翻了那个射手,抓起这挺机枪,哗地一声来了个大扫除。在敌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军后边的战士也跟了上来,一阵手榴弹,敌人死尸直往山坡下翻滚。

这时,一个躲在阵地工事后面的敌军官正举枪瞄准李国玉,6班副班长手疾眼快,抢先一步,“嗨”地一刺,那家伙哇地一声栽到山沟里去了。此刻,阵地东北角还有一挺敌机枪在响,李国玉绕到山石后面。侧身向前运动,趁敌不防,一梭子结果了那两个机枪射手,跳上去捡起那支还在冒烟的莫式机枪交给副班长。后来,在旅庆功大会上,李国玉荣立特等功。

黄昏时分,敌人再次发起攻击,猛烈的炮弹撕裂了夜幕。松树岭一这是我教导旅保卫延安最后的一道防线,正在经受炮火的洗礼。几天来的抗击,有的部队很少吃过一顿饱饭。

战斗至18日,在松树岭阵地上,由于敌人以重兵连续攻击,我军伤亡增大。下午,为了完成最后的抗击任务,罗元发他们把旅部机关的参谋、干事等凡是能上阵的都派上了战场。

同时,广大人民群众的地雷战、麻雀战确实发挥了很大作用,它不但给敌人以大量杀伤,而且迟滞了敌人的进攻,对完成抗击任务起了重大作用。

我新4旅主力布防于延安周围,担负着防敌伞兵,控制机场,掩护党中央机关安全转移等任务:该旅771团在团长吴宗先、政委张世功的率领下,布防于教导旅右翼,与教导旅并肩战斗。他们在崂山一线,与敌人展开了激战,每天只准胡宗南部前进两三公里。

17日,敌人进攻的先头部队越过金盆湾一直向西北攻进。新4旅16团一部位于教导旅右翼,在南蟠龙与敌激战竟日。傍晚,在接到旅部命令后撤时,9连正向敌人反冲锋,不料,我1个班冲到敌人心脏地段九股山后,与大部队隔断了联系,孤立地在敌阵中游击活动。

九股山位于金盆湾的西北角,与松树岭一脉相承,对峙相望。这两地均已被敌军侵占,对我军被围战士威胁很大。

此时,漫山遍野燃起了篝火,小股巡逻哨兵不时在他们身旁闪过。战士们一个个都猫着腰,借着微弱的火光,偷偷地翻过一架山梁,又顺着沟爬上了山峁。突然,一发照明弹划破了夜空,大家立刻卧倒,发现两个持枪的哨兵在离他们约百十米的工事外边走来走去。根据敌情和地形分析,他们已到了离敌营不远的地方,如果再往前走,势必被敌人哨兵发现,肯定遭到夹击。于是,他们立刻兵分两路,向左右运动。这时,公偏不作美,月亮突然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给隐蔽接近敌人的战士带来了很大困难,他们一步一步在长满荆棘的坡地爬行。很多战士的肘和腿部都磨破了皮,他们忍着钻心的疼痛接近了敌工事。只听敌军鼾声大作。月光下,敌哨兵无精打采地来回走动,看来显然已极度疲劳。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军的战士已摸到他们鼻子底下来了。突然,战士们一拥而上,抓住了敌哨兵。很快从哨兵嘴里知道了敌军口令、番号等情况。

敌情已明,月隐星稀,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当战士们遥望北山敌阵地时,心中又犯起难来:如先动手消灭这股敌人,对面之敌势必调转枪口夹击他们;要是一起打,则敌众我寡,更难取胜。唯一的办法是先把疲惫之敌打乱,然后再来个混水摸鱼。

说时迟,那时快,几颗手榴弹一齐向敌人投去:“轰!轰!轰!”火光冲天,弹片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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