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虎是一位打工仔，住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这天夜里，他已经睡得很熟了，却突然被“啊”的一声惊叫声吵醒，他猛地坐起来，警觉地竖起耳朵听，但四周一片寂静。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就又躺了下来。
然而，他的头刚挨着枕头，那刺耳的“啊”声又响了起来，柴虎心脏不好，又有神经衰弱的毛病，睡觉时被吵醒就再难入睡了。看看表，这时才两点多钟，他胡思乱想躺了好几个小时，也没睡着。
由于没休息好，第二天干活的时候，柴虎总想打盹，所以这天天一黑，他早早就睡下了。不料昨天的事又重演了一遍，这一夜，柴虎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就这样，一连持续许多天，柴虎眼圈都黑了。
柴虎听得出来，那叫声是从他东边相邻的屋子里传来的。经过观察，他发现那屋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
柴虎实在憋不住了，这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东屋。正好人家两口子都在家，柴虎拐弯抹角地说起夜里发生的事。
那抱孩子的女人听了，解释道，她和丈夫都是来这里打工的，孩子才几个月大，由于放灯的地方离床有点距离，为了夜里冲奶方便，她丈夫就去买了一个台灯。这台灯是声控的，售货员示范时一拍巴掌就亮，再拍巴掌就灭，没想买回家后才发现上了当，拍巴掌，那台灯却无动于衷，只有加大声音力度，才能见效。所以每天夜里喂奶时，她丈夫只好“啊”的大叫一声让灯亮，喂完奶再大叫一声关灯。
原来是这么回事！
柴虎脑筋急转弯，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他说自己以前在灯具厂工作过，可以帮忙修理台灯。
那丈夫一听可高兴了，马上找来螺丝刀等工具。
柴虎装模作样鼓捣了一会儿，最后两手一摊，遗憾地说：零件坏了需要更换，只有找商店联系厂家去修了。末了，他还说这种声控的灯不耐用，最好换成其他类型的。
那丈夫有些失望，只好把台灯收起来。
柴虎回到屋里，一个劲地偷着乐，满认为这下夜里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料半夜里他又被他们的叫声惊醒，而且，这次不是只叫一声就完了，而是一直不停地叫，一直叫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每叫一声，柴虎的心就加剧跳动一下，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直闹了十多分钟，那屋才静下来，不用说，柴虎又是在瞪大眼睛、抚着胸口的煎熬中盼到天亮。
起床后，柴虎去东屋问个究竟。女人告诉他，昨天他走后，她丈夫就去了商店，但因为当时买的是处理品，所以不能更换，只好拿回来勉强着继续用。但没想这灯经柴虎修理过，毛病更大了，有声音时它才亮，声音一停它就罢工，所以要不停地出声，才能让它不灭。女人叹了口气，说：“就凑合用吧，在被窝里叫几声，总比下地去开灯、关灯省事呀！”
女人说着话的时候，她丈夫急着就要出门。丈夫抱歉地对柴虎打招呼说：“对不起，我得去药房，夜里叫了那么多声，嗓子都哑了，得赶快吃药，不然，今晚叫不动了。”
“慢，你等等！”柴虎拦住他，苦着脸说，“你去药房，顺便给我捎点安眠药来吧！”
（刘六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