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生当上局长后，就很少下乡看望父母大人了，二老也难得到儿子家住住，两地有七八十里路，平常联系不方便，一旦碰到急事情，老人就得赶五六里路，跑到镇上打电话。
这天早上八点多钟，牛局长刚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女秘书赶紧拿起话筒，只听对方说道：“麻烦你，请牛娃接电话！”电话是牛局长父亲打来的，老伴昨夜去世，他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到镇上打电话通知儿子，由于家里没人接，他就把电话打到儿子办公室来了。
“牛娃”是牛局长的乳名，女秘书当然不知道，愣了片刻，说：“我们这里没这人！”“啪”地将电话搁下了。
牛局长父亲不禁纳闷起来：儿子不是一局之长吗，怎么会没有这个人？他想，老伴去世了，是件大事情，做儿子的不知道不行啊！这下他着起急来，习惯地摸起后脑勺，突然，灵光一现：现在单位里不都作兴称官职吗？不妨找“牛局长”试试，提起电话又拨了一次，接电话的仍是刚才的女秘书：“喂，找哪位？”“请问牛局长在不在？”老人故意把声音拖得很慢。“等一下，我看看。”女秘书放下电话，就去给牛局长传电话。牛局长一听是找“牛局长”的，以为又是拉广告一类的麻烦事，于是就对女秘书说：“就说我在开会，等会再打！”女秘书拿起电话，回了句“牛局长在开会，等会再打”，就把电话挂断了。
牛局长父亲当然不知道儿子为何不接电话，只好等了一会又将电话拨过去，接电话的仍是那个女的。“请找牛德生接电话！”牛局长父亲心里一急，就在电话里直接叫起了儿子的名字。女秘书一听这种口气，知道这人肯定和局长关系不一般，赶紧过去传话，牛局长一听是找“牛德生”，认为不是同学就是亲戚求自己帮忙，赶紧将手一摆，非常干脆地说：“就说我不在。”女秘书明白了局长的意思，过来搪塞几下，就挂机了。
牛局长父亲这下肺都给气炸了：刚才明明还在，怎么一会又说不在？狗日的还给老子玩花样？他这时倒不急了，憋着性子，分析儿子不接电话的原因，想下一步该如何让儿子接电话，忽然他想起以前在儿子家里看到的一个镜头，不觉计上心头，重新将电话拨过去：“喂，请叫小牛接电话！”
女秘书一听“小牛”，马上就跑到局长身边；牛局长一听“小牛”，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三步两步奔到电话机旁，恭恭敬敬地拿起话筒：“喂，请问是哪位领导……”
话音未落，话筒那边就传来他父亲的咆哮声：“领导个屁！龟儿子，我是你老子，你娘昨晚死了！”
（郭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