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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寻访鬼镇

阿布迪斯是一名警察,性格开朗豪爽,待人热情。退休后,他驾着一辆老爷车周游全国,不亦乐乎。

这天,他来到一个名叫卡留尔的城市,在酒店吃饭时,向邻座打听附近有什么地方奇特好玩,值得一游。邻座沉吟片刻,说:“离这儿二十多公里,有一个小镇,十六年前,一场奇怪的瘟疫夺走了镇上五十多条生命,其余的幸存者便纷纷离开这里,只有老镇长不愿离开,在镇上开了家酒店。听说那五十多个冤魂经常回镇上闹腾,弄得人心惶惶,所以大家都叫它鬼镇。”

阿布迪斯听了心头一动:活了六十年,还没见过鬼哩!这次倒要见识见识。邻座劝他:“先生,您最好别去那儿,万一被鬼魂缠上,那就麻烦了。”阿布迪斯谢了邻座的好意,但他执意要去鬼镇瞧瞧。

第二天天刚亮,阿布迪斯准备就绪,便驾车开往鬼镇。出城没多远,四处突然浓雾弥漫,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在这时,阿布迪斯突然听见路边的密林中传出一阵阵尖叫声:“救命啊!”他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便毫不犹豫地停车,拔出手枪,冲入林子。

林中浓雾重重,阿布迪斯提着心悬着胆,额头上冷汗直冒,握枪的手也是潮乎乎的。他搜寻了老半天,总算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三个人:两名男子正拿着匕首,一步步逼向一个娇丽的金发姑娘。

阿布迪斯大怒道:“混蛋,住手!”

那两个歹徒一惊,转过身来,看到了阿布迪斯,恶狠狠地骂道:“老东西,快滚开,不然有你好瞧的!”

阿布迪斯端着枪,口气严厉地说:“都给我举起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歹徒哪服这一套,凶神恶煞地向阿布迪斯扑来。阿布迪斯冷笑一声,“砰”对着其中一个家伙开了一枪。可是枪声刚落,咦,那家伙突然像蒸发了一般,不见了。再一看,另一名歹徒也不见了。更怪的是,那姑娘居然也无影无踪了。阿布迪斯惊呆了,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他们都是鬼魂?

阿布迪斯走出密林,来到公路上,发现他那辆老爷车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那车又破又旧,值不了几个钱,但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莫名其妙地丢了,他心疼得不得了。

车没了,阿布迪斯只好步行,等他走到鬼镇,已经是中午时候了。阿布迪斯打量一下,镇子不大,零零落落的一些老式房子,全都东倒西歪、破旧不堪。说来也怪,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忽然间阴云密布,还不时刮来阵阵冷嗖嗖的凉风。街上行人不多,偶尔能看见几辆车子驶过,瞧这些人的神情,大概也跟阿布迪斯一样,是来鬼镇旅游的。

此刻,阿布迪斯又饿又累,他找到了那位老镇长开的酒店。老镇长已经七十多了,白发苍苍,但精神很好,他名叫塞韦,阿布迪斯走进酒店时,里面只有三四个顾客,塞韦正坐在吧台后面。塞韦热情地问:“先生,您想来点什么?”

阿布迪斯点了些酒菜,风卷残云,很快吃光了。这时,店堂里只剩下他了,他不想走得太早,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上一宿,见识一下那些鬼。

可是塞韦却让阿布迪斯早点离开,说:“实话告诉您,十六年前的今天,是本镇的灾难日,五十八个人二十四小时内全部死了。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那些鬼魂全都要回来聚会,所以,您最好马上离开,免得让鬼魂缠上。”

阿布迪斯笑着摇头,说:“塞韦先生,我就是想见见鬼魂才来的。无论如何,让我留下吧!”

塞韦答应了,他告诉阿布迪斯,在这鬼镇上得多长个心眼,因为人鬼混在一起,稍不留神就会撞到鬼,而且见到了鬼,最好别跟它说话。有一些厉鬼爱害人,万一被鬼魂缠上,那就惨啦,不死即伤;而有些鬼生前爱恶作剧,死后也改不了这臭脾气,喜欢捉弄人,故意设些圈套引人上钩……

阿布迪斯说起密林中遇到那两男一女和车子离奇丢失的事,塞韦听后大笑:“准是他们干的,您请放心,他们只是开开玩笑。”塞韦将辨别人与鬼的秘诀给阿布迪斯说了一遍,阿布迪斯牢牢记在心里。

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天黑时,塞韦准备了很多酒菜,说是要宴请那五十八个鬼魂,他让阿布迪斯躲在吧台后面偷偷瞧着……

没过多久,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进了酒店,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十分土气,一个个面色苍白,神情呆板。塞韦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安排他们就餐,这群人于是就坐下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起来,阿布迪斯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心惊胆战。他根据塞韦介绍的方法,判断出这群人全都是鬼,其中三个就是在密林中见到过的。

这些鬼吃饱喝足后,不声不响地走了,阿布迪斯这才从吧台后面出来。这时,他发现塞韦神情忧郁,便走上去关切地问:“塞韦先生,您怎么啦?”塞韦长叹一声,说:“唉,每年的今天,我都深深地自责,说起来都怪我不好,十六年前,如果我能够阻止那家生物化学公司在本镇开办研究所,那他们也不会死……”

“塞韦先生,您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塞韦告诉阿布迪斯:十六年前,一家名叫安蒂诺里的生物化学公司在镇上办起了研究所,可是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就降临了小镇,一天之间便夺走了五十八条生命。事后,研究所闪电般的撤走了,后来塞韦经过调查,发现这场瘟疫就是那家研究所带来的灾祸……

第二天一大早,阿布迪斯用完早餐,向塞韦告辞后便走到了大街上。他的运气不错,正巧有辆轿车经过,开车的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十分热情,一口答应了阿布迪斯搭车的请求。

轿车刚驶出鬼镇,突然,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拦住了轿车。络腮胡子好奇地问:“小姐,您想干什么?”那姑娘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能让我搭您的车吗?”她的声音清脆动听,笑起来更是令人荡魂落魄。络腮胡子刚要答应,阿布迪斯大叫一声:“甭理她,快开车!”络腮胡子稍一迟疑后,立刻发动车子,像一阵风一样离去了。

到了卡留尔市,阿布迪斯刚下车,络腮胡子把他叫住了:“我没弄明白,刚才您为什么不让那姑娘搭车呢?”

阿布迪斯心惊肉跳地回答说:“塞韦先生告诉过我,判断人和鬼的方法就是看脚脖子,如果脚脖子上绑着一块写有号码的白布条,那就是鬼。”

原来,在十六年前的那场灾难中,因为死的人太多,为了便于及时辨认尸体,有关部门在死者的脚脖子上绑上了白布条,白布条上写有编号。

络腮胡子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就是这种白布条吗?”他说着撩起裤管,露出脚脖子上一根写着“23”的白布条。

阿布迪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等醒过神来,络腮胡子和那辆轿车全不见了。他懵懵懂懂地朝前走去,走了没多远,一眼瞧见自己那辆心爱的老爷车正停在路边!怪啦,这车怎么会跑这儿来啦?

后来,阿布迪斯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调查鬼镇上发生的那场奇怪的瘟疫案中去。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努力,终于真相大白:当年,那家安蒂诺里生物化学公司偷偷替军方试制一种新型生化武器,由于管理人员一时疏忽,用于试验的几只白老鼠从实验室逃出,它们身上携带着一种可怕的瘟疫病毒,结果传染到了人身上,于是惨剧就发生了。事发后,当局想尽一切办法掩盖了事情的真相……

阿布迪斯将内幕公布于世,一时舆论大哗,当年那帮丧尽天良的官员和安蒂诺里生物化学公司有关责任人,都被绳之以法。

半年后,阿布迪斯再次前往鬼镇时,有人告诉他,那地方已经风平浪静,再也见不到半个鬼魂了。而且,阿布迪斯还得知:那场惨祸发生后不到一年,老镇长塞韦就郁郁而终。所以,他和许多旅客见到的,其实是塞韦的灵魂……

(徐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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