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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待卖的山顶小屋

安德鲁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就跟妻子商量决定买一套住房,但是找来找去,因人家要价太高而没有买成。于是夫妻俩找到一位房地产经纪人,要求买一套便宜点的住房。

经纪人问:“你们打算出多少钱呢?”安德鲁道:“最多一万英镑。”经纪人没说话,只是拿出一个笔记本细细地翻着,边翻边说:“难啊,现在城里住房一套至少一万五千英镑,城外没有一万也下不来……”他停了片刻,突然提高嗓门说,“哎呀,真是巧极了,这里正有一座房子,售价一万英镑,正合你们胃口!”

安德鲁似乎不大相信:“那房子没什么问题吧?”“看你说的,那是一座很好的房子,坐落在小山顶上,风景优美,空气新鲜,离城仅十公里。如果你们喜欢,那就九千英镑卖给你们。”

经纪人看安德鲁还迟疑不决,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房子质量我绝对保证!至于它为什么卖不出去,那我也弄不明白。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去看看,然后再作决定。反正路不远,出了城开车朝北走十公里,靠左边小山顶上有座小楼,那就是。”他说完,拿来钥匙,交给了安德鲁。就这样,安德鲁和他妻子上了汽车,很快找到了山顶小屋。

这确是一座很好的小屋,单门独户,门口有个小院,屋后栽有许多树,地上绿草如茵……安德鲁的妻子叫道:“啊!这地方太好了,我喜欢。”安德鲁说:“我也很喜欢,但我弄不懂,为什么没有人愿在这儿住?”“那就仔细看看。”

夫妻俩围着屋子转了两圈,突然,他们听到屋里有响声,只见楼上一扇窗开着。妻子说:“这里有人住?”安德鲁摇摇头:“不会的,一定是忘了关窗,鸟儿飞进去了。走,我们去看看。”

安德鲁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来了个老头。“早上好!”老头说,“你们打算买这座房?”安德鲁说:“有这个想法,所以来看看。你是——”老头回答:“我是受人委托,看管这座房屋的,每周来打扫一次房间。这地方确实不错,房子也很好,离城里又不远,可是谁都不愿住这里。”“那是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姑娘。”“姑娘,姑娘怎么啦?”“这都是往事,不说也罢。”老头说着“刹了车”。

安德鲁哪肯就此罢休,非要他说出姑娘的事不可。老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道出了实情:“前几年,这里住过一对夫妻,有一天,男人竟把他妻子给杀了。”老头指指楼上开着的窗户,“事情就发生在那间房里。据说尸体就埋在院里,后来有人发现,那姑娘有时会回到房子里来,站在床边哭泣……”

安德鲁的妻子吓得失声大叫:“啊!请别往下说了,我怕。”

老头笑笑说:“怕什么,有我呢。如果你们买下这座房,我可以给你们做园丁,说不定还能把那个姑娘挖出来。”他说完,转身便走。可是走了几步又回来说:“我刚才说的事,你们知道就行,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唉,都怪我心直口快。”安德鲁忙说:“你尽管放心,我们就当没听见。”

老头走后,安德鲁拉住妻子说:“走,我们进屋看看去。”妻子缩回手说:“不,我不要,真的不要,我怕。”“你怕啥?我才不信老头讲的故事呢。”“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不敢在这鬼地方住。”“如果我们这里不要,那就再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了。”“对不起,安德鲁,我真害怕住在这里,要是每天晚上做噩梦,我肯定会疯的。安德鲁,快走吧,我求你了。”

安德鲁拗不过妻子,只得拉起她钻进汽车,往回开去。

他们刚走,老头又来了,他用钥匙打开门,径直上了楼,走进那间开着窗的房间。只见房间里,床上叠着被子,小桌上放有食物,桌子旁边坐着个老太婆。老太婆一脸惊恐,见进来的是老头,忙问:“他们走啦?”老头笑笑:“走了。”老太婆松了口气,说:“我以为他们要上来呢,吓得气都喘不匀了。你是怎么把他们打发走的?”“我给他们讲故事,就把他们吓跑了。”

老头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把刚才讲的故事重复了一遍,逗得老太婆也“格格格”地笑:“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老头说:“不是我想出来的,这个办法是经纪人教我的。你不知道,这座房子在建筑上有很多毛病,卖不出去,所以经纪人要我给看房子的人编故事,不是金钱就是美女,谁听了谁动心,一动心就会买房子。可今天我要是讲那些故事,这房子就肯定被买走,那我们到哪里享福去?所以我把那故事给改了改。”

这一说,老太婆乐了:“你真有办法,我们又可以安安心心在这儿住上一些日子了。”

老头摇摇头:“不,不是住一些日子,我要让这座房子永远卖不掉,我们一直住下去!”

(作者:陈宗伦;讲述者:吴文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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