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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个夜晚双喜临门

这个夜晚,玉霓霓和秦跃飞是劳身和劳神,而在另一座城市的远广,则是劳心。他所经历的那种痛,真的已经渗入他的骨髓。

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梦魇。从最初的绝美和纯情,到后来的咫尺天涯,柔肠寸断。原本被视作最悲哀的分手,这个时候已经成了远广和他的妻子周玉洁最美丽的选择,他们已经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一段情感的轮回间,岁月悄悄走过了十多个年头。

那些美好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痛苦的现实,却已经让人难过到几乎窒息……

1999年的那个远广,是令远广最骄傲和自豪的日子,因为他终玉在众多的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科技大学地质实验方向的一名博士生。

收到通知的那个夜晚,一起读硕士研究生的七名要好的同学一起给秦跃飞搞了一次庆功宴。

他们选择了离大学最近的那条很火的小吃街“汇中华大道”。在那条街上,各种小饭店,大酒楼,川、湘、粤、奇各色菜系应有尽有,交通便利,好吃实惠,自然而然成了大众的首选,同时也成了学生们外出就餐的最佳去处。

因为北方的同学居多,各位就选择了一家“翠花家炕头”的东北菜馆。店里的菜品都是正宗东北风味,店内到处垂挂着红彤彤的辣椒和金灿灿的玉米,别有意思的是店内无一板凳,四周尽是大大小小的炕头。饭店里的服务员,也没有穿什么时尚的工作服,而是统一成东北人的短打扮,说起话来,更是满口的东北味儿,一色的东北人家的生活气息。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哥八个找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各位盘腿而坐,方圆几里扫射一圈,目标很杂,未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哥八个当中,除了远广相对沉静、内向,其他的七个人个个都是厉害角色。

菜已上齐,啤酒启开,兄弟几个开始天南地北一通胡喝海侃,伴着阵阵酒意,动作幅度开始变大,说话的分贝也由小至大,划拳行令,又是歌又是舞,弄得热闹非常。

本是主角的远广,倒显得跟这个热闹的场景极不合拍,只是看着各位笑。瞅着谁有不舒服的感觉,连忙给拍拍背,揉揉肩。整个一个小跟班儿。

与远广最要好的楚轩看不下去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嚷他:“我说远广,咱哥几个当中,就你有出息,绝对的№One,今儿各位又是给你考上博士研究生庆贺。你就不能嗨着点,拿出个男子汉的架式来!”

本来邻桌排场也同样很大,虽然都是女孩子,但个个声音尖得很,沸沸扬扬,呜呜咋咋的,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可以判断出他们也都是在合肥上学的大学生,而且也是升了大四,马上面临着考研和就业。他们那个炕头的角落里还放着一盒被修饰得极其精致的双层蛋糕。

听到楚轩用力拍桌子,不仅他们桌上的几个兄弟暂时保持了安静,连邻桌的那几个女孩也都安静下来,眼睛齐刷刷向这边看过来。

楚轩的一席话,也把他们给震住了。各位都把焦点转移到了远广的身上。

远广被各位这样一弄,红了脸。又看到邻桌的女孩子们都在看着自己,说起话来,都有点结巴了。

“没有兄弟们的帮助,就没有我远广的成功。我干脆给各位鞠一躬吧。”

楚轩又在旁边喊上了,“我们都没你优秀,咱们八个人,就你考上博士了,你给我们鞠躬,让我们情何以堪?作为咱们八个当中最出色的一个,你得来点豪言壮语什么的才对!”

“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刚读研究生的那会儿,你们个个都比我底子好,我不会的,你们不嫌弃我,都着掰着指头一样的教我;我,不善言辞,你们都让着我,有什么事都替我想着,生怕我受了什么委屈;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自己心里的想法,反正各位伙每一点每一滴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呢!这,一直暖着!血,一直热着!酒,我先干为净了!”远广把手放在心的位置,动情地说着,并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刚刚喝下去,就把他辣得咳嗽起来。

“远广呀远广,你这是咋的啦?怎么让你说几句豪言壮语,你弄得跟女孩子的临别赠言似的。就你这风格的,将来咋招女孩子喜欢呀?”楚轩这一句话把各位都给逗乐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男孩子油腔滑调的多,不学无术的多,像这么心灵单纯又用功的男孩子,才更可贵呢!要是能嫁个这样的男孩,其实蛮不错!”邻桌上的一个女孩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各位又把目光从远广的身上一起转向了她。

各位关注她的第一瞬间,她是有一些发囧的。

但她却并没有有意躲闪,而是迎着各位的目光,向这边望过来。

只见她长长的头发梳成了马尾辫,斜斜的刘海挡住了额头。虽是单眼皮,眼睛却很有神,而且充满了灵气。小巧的微微上翘的鼻子和红润且饱满有光泽的唇瓣,让她的整个脸都给人留下深刻的美感。唯一不足的是,个子小了点,看不上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不过因为身材很瘦削,倒让人觉得小巧霓珑,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

“周玉洁,你这话,不会是你的恋爱宣言吧?!”旁边伙伴的一句戏言弄得这个叫周玉洁的女孩一下子红了脸,她偷眼瞟了一眼同样大红着脸的远广,娇小的拳头打到自己朋友的身上。喊着:“肖静,你这简直是欺负人,人家只是发表一下观点,哪来的恋爱宣传……宣的哪门子的言……”

八个男孩这一桌看到眼前的一幕,气氛却更热烈了。

“远广,就算读博,有合适的也可以考虑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今儿是个好日子,没听那小姑娘说吧,这女孩叫周玉洁……呵呵……冰清玉洁,配你,那是一绝!”楚轩的提议,弄得几个男孩子更是在旁边煽风点火,大有把两个还没有正式相识的男孩女孩给撮合到一起的架式。

男孩子的桌上,周玉洁的名字在短时间内被一遍又一遍的提起。像是起哄,也像是给远广一种真诚的鼓励。

“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走吧。”似乎是被眼前的场景弄得太过尴尬。那个叫周玉洁的女孩很快就招呼着几个同伴离开。

几个女孩似乎还没有完全尽兴,看到周玉洁这位“寿星佬”都发话要走了,也就不好说什么,只能匆匆的离开。

好像一切都只是戏言。

“要是能嫁个这样的男孩,其实蛮不错!”这样的语言也似乎只是碰巧在那个时间发出的声音。

唯一的亮点,是周玉洁在离开的时候,向远广他们这个桌上看了一眼,远广也不经意间又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望过来,两个人的眼神相撞的一瞬那,周玉洁朝远广笑了一下。引得楚轩他们几个又是一阵坏坏的口哨声……直到看不到周玉洁他们几个女孩的影子,他们几个才罢休。

酒兴依然,醉意正浓,一个哥们儿忽然发现了“新大陆”。没错!就是那个精致的双层蛋糕。哥几个你盯盯我,我瞅瞅你,除了远广以外,各位都露出了“淫荡”的面孔。

有人提议把蛋糕端过来,不能让老板占了去,借着酒劲,一哥们儿灌下了一盅白酒后,大大方方的把蛋糕端了过来。撕开外层的包装,明显看到上层红字写着“周玉洁生日快乐”几个大字。

“都这样了,整吧!”又是楚轩在提议。

一不做二不休,况且此时桌上已经空空如也,玉是,哥几个迅速将蛋糕切成八份,分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可是,这是那个周玉洁的蛋糕。说不定,人家还要呢。今天是她生日,连蛋糕都没能吃上。多可惜……”

伴着几声资产阶级的笑声,奶油已经化在了各位的嘴里,一口接着一口。没有人愿意做远广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远广的话这一次也根本没被各位听进去。

哥几个正吃着,忽然看见一个女孩走了进来。这不是刚才那个叫周玉洁的女孩吗?

“不好,这不吗?肯定是找蛋糕来了。靠,抓个正着。”楚轩在那里小声嘀咕着,有几个兄弟还正埋头啃奶油呢,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只有远广,瞪大了眼睛,涨红着脸,羞涩地看着周玉洁。“其实,我,本来……”

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几乎下降为零。

八个人都以为一场震怒在所难免。

但现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震怒并没有发生在周玉洁的身上,她只是瞅了一眼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然后又望了望已经从大炕上站起来的不知所措的远广,“这个蛋糕,就当是我送给你考取博士的礼物吧。我也当你们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给我庆生了。再见!”

说完,周玉洁转身离开。那离去的脚步,像是戏曲里的女主角在走台步,很慢,很慢。

还是楚轩聪明,“妹妹,你都送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留下个联系方式吧。远广,他一定用得着的。”

周玉洁没有说什么,居然回过头来时,直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那上面是一个十一位数字组成的号码。不用说,那是她的手机号。

楚轩摸了摸后脑勺,瞅了瞅依然愣在那里的远广,说了句“这个夜晚,真是属玉你远广的,你小子傻人有傻福,这是一下子双喜临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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