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和宋家确定了他和宋言的关系,他当时心气高,不愿意受束缚,他的人生只想自己做主,虽说宋言真的很完美,可是他碍着那股拗脾气愣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为了摆脱这段豪门联姻,他当时可谓嘴皮子都说破,愣是没法让父亲改变主意。
不仅被逼着和宋言约会,还要去参加宋言父亲的生日宴会。
汤季辰可谓受足了气,打算回家就买机票先逃出国躲一阵子。
可是,他在宋家花园里遇到了个女孩,令他心动,注定了他再也走不掉了。
未施粉黛,清纯的容颜,马尾辫,白裙子,还有干净的笑脸,一下子就吸引了汤季辰的目光。
女孩蹲在草地上,怀里抱着一只萨摩耶,手温柔地在顺萨摩耶的毛。
极其温馨的画面,看着令人羡慕。
汤季辰走过去蹲在女孩身边,问:“这只萨摩耶叫什么名字?”
“焰焰。”
“不好听。”
女孩撅着嘴,不满地看向他,“你是谁啊?”
“汤季辰,记住了哦。”汤季辰俏皮地回答,顺便问:“你应该是这个家里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宋茴。”
原来是宋家的二小姐,汤季辰倒是从宋言那里没少听过她抱怨这位二小姐。
“你的名字比这狗的名字好听多了。”
宋茴瞪了他一眼,抱着狗起身就要离开。
汤季辰阻止道:“生气了啊?别这么小气啊。”
“就小气了。”
汤季辰愣了下,这小女孩也太可爱了点。
“好了,我道歉好了吧,对不起了,我不该拿你跟一只狗对比。”
话听着真别扭,不过宋茴是满意的。
汤季辰想到宋言,又想了想这狗的名字,起的太微妙了。
“你该不会讨厌宋言吧。”他大胆猜测。
“你怎么知道?”宋茴嘴快问出口后忙闭了嘴,自觉失言。
汤季辰知道她的心思,大概是怕传到宋言的耳朵里,“放心,我不说出去。你这狗的名字不就暗喻着宋言是只狗么。”
言言是条狗,言言是条狗……
每当宋茴无比厌恶宋言的时候,她抱着焰焰,心里无数遍念叨着“言言是条狗”,然后心里甭提多舒畅,胃口极好,吃嘛嘛香。
“说出去,你就死定了。”宋茴不放心地警告着汤季辰。
宋茴抱着焰焰,从汤季辰面前骄傲昂着头离开,有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估计是个坏脾气的大小姐。汤季辰心想。
他在花园里又待了会,直到宋言找到他,重新拉着他回到那热闹的氛围里。
那一刻,他下了决心,都是要和宋家联姻,为什么不娶个自己看得上且顺眼的女孩?
决定了,他要悔婚,告诉家人,娶妻可以,他想娶宋家的二小姐。
往后的日子里,如此鬼迷心窍地爱上了这么个女孩子,汤季辰说给好友听,他们都不相信。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信,中邪了吧。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校园里的寂静一下子被打破,也将宋茴和汤季辰从过去的思绪里拉回头。
“你能不和李其琛在一起吗?我不相信你能忘了我。”汤季辰无力地说。
“是啊,我不会忘了你的,因为我恨你啊。”宋茴语气轻巧,就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汤季辰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宋茴,我不会道歉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要你的道歉,因为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你强暴我那件事,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我自己一个人忍了下来,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名声会被我毁了。”
一个人带着那龌龊的秘密,忍了五年。
“每当心痛得要命、恨得牙痒痒时,我都很想说出这件事,把你毁了。我后来没那么做,只是因为我要你带着对我的内疚过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尽管你嘴硬,假装自己很绝情。”宋茴停了停,又继续说:“这样恨着你的我,你觉得我会回到你身边吗?”
汤季辰没想到多年不见的宋茴,能言会道,如果没点承受能力,早就被她刺激死了。
“有爱才有恨,你不爱我,又何来的恨?”
“爱,要不要我们都拭目以待。”宋茴冷笑,看上去把握十足。
汤季辰觉得碍眼,“你别嘴硬。”
宋茴坚决地说:“要有爱,我的爱也绝对不是对你了。汤季辰,再过段时间,你就是一个宝宝的爸爸了,当真你汤季辰那么绝情,能够从那么复杂的关系中抽身而出。可以清醒点,别再做白日梦吗?十年婚姻,你和宋言的婚姻才走过五年,五年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你当真要我等上五年,赔上女人一生宝贵的五年,也许到头来我等到的只是一场空。男人呐,早在很多年前,我就不相信了。”
那个摧毁她对男人信任的人就站在眼前啊。
“我可不想再被宋言歇斯底里地指着鼻子骂,小三、狐狸精、贱种,我的心脏可没当年强健,听不得这些脏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剪短头发吗?因为你喜欢长发女孩,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剪了。”
汤季辰保持着沉默,一脸哀伤。
分别时,宋茴很满意,因为她知道汤季辰把他的话都听进心里了。
走出校园,她拒绝汤季辰送她的提议,而是去了公交站台等公交车回家。汤季辰也不坚持,上了自己的车,只是一直迟迟不开走。
宋茴站在站台那,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短发,可真碍眼。
他拨了个电话给纪斯,“帮我调查李世尧部长的孙子李其琛,整理他一切不好的事。”
“你吃错药了?”纪斯问。
“少废话,我自然有用。”
挂了电话后,眼看着宋茴上了公交车,汤季辰也没再留恋,开入车流。
既然说服不了宋茴,那就只好从李其琛那里下手了。
宋茴一路郁闷,回到自己的房间,给李其琛发了短信。
“你从前交过几个女朋友?”
没过多久,李其琛便回了电话。
“怎么了?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宋茴坐在床边,笑了,“就是好奇。”
“一个。”
宋茴有些不爽地说了声“哦”后挂了电话。
不多,挺好,扯平了。宋茴扔下手机去洗澡。
这边李其琛在Felicità二楼的酒吧吧台坐着,莫名其妙地被挂了电话,编辑了个短信发送给宋茴后,就听到了张若满的笑声,“你和她似乎相处得还不错。”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们很复杂,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比你和宋言之间的感情还复杂吗?”若满装作不经意地问。
“宋言。”李其琛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饶舌间想起那张脸,与她久远得彷佛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月未见。
若满看到李其琛困惑的脸,有些诧异,“你忘记她了?”
李其琛苦笑,随便编了句谎话:“既然永远得不到,为何不能忘记呢?”
“宋茴这个名字很陌生啊。”
“宋氏集团总裁的堂妹。”
若满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李其琛:“宋言的妹妹?你疯了吗?”
“别多想。”李其琛淡淡的语气说着,相识多年,若满对他的揣测,他能够猜到。
“你真的没有居心叵测?”若满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随后便看到挚友脸上落寞的神情,他没有做出回答,留给她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楼梯间,她的心隐隐蓦地抽痛起来。
宋茴洗完澡出来,拿起床上手机,果然有一条未接短信。赫然入眼的便是那些看上去很薄情的话,可是却令宋茴很开心。
——那些都是我的过去,久远得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样,你还担心吗?
宋茴又看了几遍短信,嗤笑:“切,我哪有担心?我才不担心呢。”
反正李其琛是跑不掉的,不管他有没有过去,忘不忘得掉,他的未来只能属于她宋茴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宋家掌控不了的人,只有宋家放弃了的人。
李其琛和她相亲,必然是经过了奶奶严格的考核才通过的,如果没有一定结婚的把握,奶奶也不会让她去和他见面了。
她嫁给李其琛这件事,还是很值得她期待的,她的生活平静了太久,需要一些热情。
很久之后,当她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想起李其琛的这条短信时,她能做的再也不是对着李其琛歇斯底里的大闹,而是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自信傲慢。
过去,又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够遗忘的?它贯穿着年少最美好的岁月,是记忆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宋茴忽视了自己本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李其琛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谎言者。
他说他早已将过去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这是一种敷衍,是一种无视。
他李其琛对于宋家来说,注定是一个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