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身体感觉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祁尧丞走过来帮我穿了礼服,体贴的就像亲密爱人一样站在我身后帮我拉礼服的隐形拉链。
“头发乱了就让它散着吧。”他说,我点头。
“今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要多少钱,我撕给你。”他准备从怀里掏支票簿。
我看着他,道,“我不是做买卖的。”
“呵,免费的。”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更加鄙视了。
我生气的走在前头,用力吸了吸鼻子,陌闫朦别哭好不好,糗死了你。
祁尧丞看前方越走越急的女人,心中又多了几分鄙视,“吃肉还撇腥,婊子还立牌坊,装高尚的女人,你若是诚实一点,或许我还不会这么反感你。”
“呜呜呜……”我不是没有受过委屈,只是这一次,让我心里堵的快成心肌梗塞了。
祁尧丞尾随着前面的女人下了楼梯,刚出楼梯口,就碰见了一对纠缠着的男女。
“萌萌,你听我跟你解释。”男人拉住了走在他前面怒火燃烧的女人。
“你不是说已经跟你的老婆办好离婚手续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再等等,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放手,我们之间玩完了!”女人用力地甩开男人,扬长而去。
“萌萌,我保证最迟这个礼拜,一定和那个黄脸婆把婚离了。”男人疲软哀求,追了上去,口里还喊着,“萌萌小祖宗……”
祁尧丞感觉一团阴霾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他认出这两人的声音。
所以,我是误会她了吗?难怪她这么委屈,呼……虽然误会她了,却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
“陌闫朦!”祁尧丞吐完一口气,看见刚才还在眼前的女人已经往偏僻的角落走去,他赶紧快走了两步。
我听见他的声音,更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他一把抓过我,让我差一点摔倒在地上。我没有回头,胡乱摸掉脸上的眼泪。
“你哭了?”他走到女人的面前,探头看她,发现她正默默地流眼泪。
“没有啊,礼服上的钻石太闪了,反光刺激的泪腺发酸。”我故作笑颜,若无其事地说,“别跟我这么近,我不配沾你的光。你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哪有资格和你谈情说爱。”
“陌闫朦,你怎么了?”祁尧丞本来还不担心,可听女人这么故意挖苦的说,他反而难以释怀了。毕竟是自己误会她在先,还对她霸王硬上弓。
“我没事,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来硬的,我就算现在去报警,谁会听我的话呢。他们肯定会把我当做神经病看待,谁会觉得被你祁尧丞上是一件吃亏的事,被你上是求之不得的啊。”我一面耻笑着自己,一面从眼眶里下来数滴眼泪。
“陌闫朦,我……”他咬了咬牙,还是说不惯抱歉的话,让它卡在了喉咙里。
“你不用再说什么,我不想听。”我没有甩开他的手,因为现在天已经黑了。
“对不起。”他将视线微微移开,轻声的说。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不够格,还要你委屈上我,我跟你道歉,祁总裁,是我陌闫萌得罪了你。”我冷眼白他,满口都是赌气的话。
“陌闫朦,我在跟你道歉。”祁尧丞强调。
“你以为我会觉得你是真的在和我道歉吗?你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还屡次伤害我,用恶言中伤我,祁尧丞,我陌闫朦生来就是被你糟践的么!”我的怒声高吼引来所有人的侧目。
“你跟我来。”祁尧丞余光瞥见宾客们探究的视线,想拽着我往门外去。
“有话就在这里说,走什么走!”一名服务生从我身边走过,我端起一杯酒朝着他的脸泼去,哭哑的声音道,“祁尧丞,我是个有血肉的人,我有思想感情,我不是谁的物件。我承认我是没了妈妈,可不代表我堕落,更不代表你们可以任意欺负我,难道没妈的孩子真的是一颗草了吗?”
“呜呜呜……”他没被我说哭,反而是我蹲在了地上抑制不住的痛哭起来,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祁总……”夏倾朵熙跑过来,一边拿纸巾给祁尧丞擦脸,一边指责我,“陌闫朦小姐,你疯了吧你!”
“墨,回家。”祁尧丞挡住了夏倾朵熙殷勤的手,又掏出自己裤袋里的手机给江御墨打了个电话。
“跟我回家吧。”祁尧丞徒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镇定道,“你也该回去洗个澡。”
“我不……”我好后悔泼他,感觉他身上的温度可以与冰箱冷冻室的温度媲美。
“你现在不听我的话,我绝对追究你的责任,你知道泼我一身加上你的精彩说辞,我可以告你诬蔑我人格吗?”祁尧丞低头看我,酷拽的语气道,“我再使点手段,你这辈子就在监狱里过余生吧。”
我的志气都被他的威胁磨灭了。
“祁尧丞,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给你道歉。”他带着我往小门走,我跟在他身后,格外担忧。
“你的第一次真的是我的吗?”他转过头问我。
“如果我回答是,你会嘲笑我吗?”我抓紧走了几步,腿真的好酸。
“我会笑。”他认真地对我说。
“笑死你吧。”我回答。
“你是默认了?”他站住不动了,心中洋溢着美妙的滋味,“我真的很高兴。”
“我不高兴。”我撞在了他身体上,头微微有点疼。
“没事,我高兴就好了。”他不由分说又把我抱了起来,“看你穿高跟鞋走路比学步幼童还糟糕,我好心就替你代步吧!”
“祁尧丞,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又这么暖了?你明明是看到我走路姿势奇怪才……”我心安理得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暖’这个字,别乱点缀在我头上。”他说。
“阴晴不定,道貌岸然,腹黑君子,女中丈夫……”我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词汇。
“喂喂喂……”他哭笑不得。
“我又说错了吗?”我已经笑了出来,忽然发现真正阴晴不定的人是我。
“真想封住你这张不安分的小嘴。”他轻笑,微微低下下颚。
……
“祁总。”江御墨把银魅劳斯莱斯车开到了我们的跟前。他摇下车窗,叫唤了祁尧丞了一声。
“墨,今晚我自己回去吧。”祁尧丞将我放下。
“祁总,天黑了,你自己开车不是会遇见不好的东西吗?”江御墨担心。
“有她在,不会有事。”江御墨本想坚持,但见祁尧丞这么肯定的眼神,就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你来开。”祁尧丞说着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对我说,“我喝了酒。”
“我没驾照比你喝酒开车更可怕吧?”不是有个现成的代驾么,非要作。
“没驾照!”祁尧丞和江御墨不约而同的开口,祁尧丞又补了一句,“我说陌总怎么不给你配辆车。”
我嘴硬道,“我天生公主病,专门有人给我当司机。”
“墨,还是你开车吧。”祁尧丞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开车障碍就开车障碍,烂借口。”
他顿了一会儿,又猜测道,“你不会是色盲吧?会遗传给你下一代的。”
“祁尧丞,你这么操心我没钱赚的。”我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却拍了拍他后座的位置,说道,“秦宅有一只女鬼,是不久前死的女保姆,我刚才看见她了。你坐到我旁边来,不然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诬蔑我人格,请求精神赔偿。”
我边下车边在心里咒骂他,等我坐到他旁边,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这么自觉!
“墨,开车。”祁尧丞别过头,他身上被我泼的葡萄酒香沁入我的鼻子。晚风从车窗口吹了进来,吹走了我脑海里所有不愉快的事。我再转头看他时,他已经闭着眼靠在座椅上睡了。
“江先生,我能冒昧的问,祁尧丞的女朋友是谁啊?”我见他睡了,便好奇问江御墨。
“陌小姐,这是祁总的私事,没有他允许,我是不会乱说的。你想知道可以亲自问祁总。”江御墨专心开着车。
江先生真是忠心耿耿。
我也有点累,靠在座椅上眯眼休息。
……
“墨,到了?”祁尧丞没睡着,一感觉车不动,就睁开了眼睛。
“祁总,刚才陌小姐问你……”江御墨想把陌闫朦的问题告诉祁尧丞。
“我听见了。”祁尧丞侧头看了一眼女人的睡颜,“她很快就会知道的。”
“祁总,其实我觉得陌闫朦小姐也挺好的。”江御墨鸡婆道,“雅西小姐演艺事业正红火,也没时间陪你。祁老爷和夫人又呆在美国,你一个人住也没人照应……”
“墨,那你呢,你还不是一个人。”祁尧丞看江御墨脸色变得难看,有些后悔过快出口的话。
“不好意思,祁总,是我话多了。我回去了。”江御墨下了车,头也不回。
“墨,墨……”祁尧丞下车追了两步便不追了,因为江御墨已经握拳加速跑,他肯定追不上。
“墨,是我不该揭你的伤疤。”祁尧丞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转身看见陌闫朦也醒了,她正站在车外不停地翻着手包。
“我新房子的钥匙不见了。”我看见祁尧丞朝我走来,对他说,“肯定是落在你的客房了。”
“听说网络上很流行一句‘满满都是套路’这句话。”祁尧丞又握住我的手,“正好我需要你挡女鬼,今晚就留你睡一晚。”
“真不见了。”信我好吗?
“欲取故予,欲擒先纵的把戏已经过时了,难道你们小学老师不教你们,总是炒冷饭是不会有出息的吗?”他看着我教训道。
祁老师!
“我强调第三次,我的钥匙真的真的不见了,不信你看。”我把手提包拿给他看。
“走了……”他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插在裤袋里,“今晚之后,永别不见。珍惜吧。”
“你要死了?”我道,“喂,喂……我开玩笑的。”
祁尧丞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