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男人与女人正在亲热的图片,拍摄的角度刚刚的好,女人有一头柔顺飘逸的直发,皮肤白皙,五官精美,虽是侧毅,可是,朱子薰一眼就瞧出了那是他的老婆若曦的脸蛋,她正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阖在眼皮上,享受着另一个男人的深吻,白瑞,看清男人的五官,朱子薰感觉心底一片漆黑,心底深处稍稍融化的一角玄即又冷凝……眼睛急速地窜上一股浓烈的阴戾,他狠狠地捏着手机金属的外壳,不在乎它会划伤他的指节上的肌肤。
然后,他伸手拔掉手背上的黑色针管,血从他白净的静脉处喷洒而出,他却视而不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披衣,起床,开门而出,动作是那么利速。给他发图片的号码非常的陌生,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楚若曦,爱你,真的好累,好累,他颀长的身影在暗黑的街头拉下一道长长孤寂的黑影,昏黄的街灯打在他的面上,让他的脸孔看起来更苍白,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影,他就站在了车影中央,他不想回医院,更不想回家。一直就捏着那支手机,想起图片上一张又一张暖昧的图片,想起她的巧笑倩兮,他的心窝处象有一万柄钢针在扎。唇间弥漫起若涩的滋味。
“小风,等等我啊。”
清脆的童稚声音飘入他的耳膜,他缓缓地转过脸,寻着声音望去,原来,街道旁,有两个小朋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正在沿着马路边缘在奔跑。
男孩跑得挺快,女孩在外面追着,脚程跟不上了,就冲着前面的小男孩呼喊起来。
小男孩回头见她奔拙的动作,扬了扬下巴,得意地道“你快点嘛,讨厌死了。”
猛地,一阵哭声传来,那小小的身影一不小心扑到在地上。
男孩看着扑倒在地面上哇哇直哭的女孩,皱起了眉头,返回去,拉起她。
“笨死了。”说着,还不忘替她拍掉裤管上沾染的灰尘。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走进了花园旁一条小径,她们也许就是附近孩子,要不然这么晚了,也不会在这儿玩耍。
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朱子薰的脑海里飘过一些画面“子薰,长大后,我要当你的新娘子。”六岁的楚若曦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瞳眸,张着还缺了两颗门牙嘴对他说。
瞟了眼个子还不及他肩的小丫头,爱怜地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脸蛋,对她说。
“想得美,你这种类型,我压根儿看不上。”
可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十几年前是男孩,如今是男人,出国前,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在国外的日子里,没有了那这个小跟班,他一直都觉得很不习惯,所以,他给她打了电话,然而,她却告诉他,她的白马王子出现了,还向他索要意见,那时的他脸色僵凝,呼吸差一点停滞,多么可笑呵,他还想向她表白心中的感情,从此,他再也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直至回国。
他是一个性格要强的人,他宁愿自己心里苦,也不愿却楚若曦那里碰一鼻子灰,这就是他的他,朱子薰。
天暗了下来,他一个人走到公园里,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电话响了无数次,他也置之不理,
在那儿枯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
他想让烟麻痹自己,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楚若曦对他无情无义,可是,他却舍不得把她从心里拔除。
孙泽带着日常用品回医院见床上空空如也,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孙泽吓坏了,要知道少爷可从来就没有这样过?所以,他回家焦急地通知了朱夫人卫丽华。
若曦正在屋子里写着毛笔字,书法纸上苍劲有力地正写着“往事哪堪回首?”,她的书法是当初在军区大院里,她们这一拔高干子弟中写得最好的一个,她继承了爷爷这方面优良的基因,这也是楚彰显为什么会在众多的子孙当中偏向她的原因?
爷爷的偏爱也造成了她婚姻的悲哀,要不是他看重她,他也不会硬要她嫁入朱家,立着毛笔,凝望着书桌上刻有自己字迹的书法字体,心中有点儿酸酸的味道,她练这个东西,无非是想让自己心平气和,不要为某些不值得的人与事生气而已?
这时,房门叩响了,若曦以为是余妈送荼点来,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请进。”
“若曦,你在干嘛?”
若曦回头,见推门进来的不是余妈,而是婆婆卫丽华,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唇边免强地勾践起一笑,轻唤了一声“妈。”
卫丽华瞟了眼书桌上她已经写好的书法纸张,媚宇一下子就拧了起来,脸色渐渐冷沉。
“子薰不见了。”
不见了,若曦笔一顿,浓黑的汁液便在雪白的书法字上弥漫开来,成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见媳妇无动于衷的神情,卫丽华积压多时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忍这个媳妇,忍得已经够久了。
“子薰不见了,你做为他挚爱的妻子,还有心情在这儿舞文弄墨。”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见了,又什么好急的?她真想这样回答婆婆,但是,她没有。
“妈,你别急,让孙泽去找一找吧。”
她不疾不徐的态度彻底若怒了卫丽华。
“到处都找遍了,他是自己拔掉针管走掉的。”听孙泽说,儿子带伤拔掉针头离开医院,卫丽华心里就对这个媳妇堵得慌,当初,她是瞎了眼吗?硬是被儿子说通,娶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