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会疼,可是当我睁开眼时才发现不对劲,夜离歌已收起巴掌抱臂连连冷笑:“要不要朕一盆水把你泼醒。没心肝的丫头,有朕在谁敢要你的命。”
边说边扯我的脸,好疼,莫非当真没死?
可是我明明痛得晕过去了?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在床边坐下来,用深邃而认真的视线直逼入我眼底深处:“刚才把朕吓得魂飞魄散,幸好你只是不小心磕到桌角,有惊无险。”
矮油?这也太他妈坑人了。老娘差点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被桌角磕死的亡国公主!
不过尽管他无比认真,我还是不太相信,于是掀开衣角一看,腰间真的有一大块瘀青,不碰都疼。
“那些银光闪闪的是什么?姬聘如是想杀我吗?”想到她绝望的叫嚣,还有那些寒光凛凛的东西,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女人心里向来都是:不是爱就是恨。其实比起对我的恨,我更相信她是想杀夜离歌。
他叹息,似乎并不打算瞒我:“淬了毒的针,姬家不仅仗着开国功劳处处挟胁朕,更暗中与魔教勾结。”幽眸中一缕精光掠过,泛起骇人的冷笑:“不过姬正清也没让朕失望,这么沉不住气。”
“所以,你拿我当饵了?”
我绻缩身体抱紧手脚,别开脸朝床内,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他真的利尽其用,用完就丢。中原就是一盘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
双手被轻轻捂住,温热的气流从皮肤窜入身体,禁不住一怔。我立刻就想抽出手来,无奈他力气太大,将它们捂住,轻轻放到唇旁磨蹉着:“这些日子以来,朕一闭上眼睛就心惊肉跳,做梦都会看见你在天牢中受苦。遂君,不要把自已和他们放在相同的位置。朕想让你亲眼看到姬家从权倾朝野到跌进地狱,人人啐弃。”
说着,伸手从背后捞出个东西搁到我膝盖上,那玩意立刻滚了滚,毛绒绒的,花花白白,圆滚滚,吓得我虎躯一怔,仔细一看,咋舌。
矮油?这是哪来的肥猪?
“夜离歌,你做什么把只猪放到我床上?”我双手一个用力把它抱起来,嫌恶的撞到他胸口:“快拿走快拿走,臭死人啦。”
谁想他的脸比我更做孽,几乎黑一半,绿一半。
吱吱……死肥猪在我手中蹬腿蹬脚。
你老母的,还叫呢。
而夜离歌嘴角抽得更厉害:“遂君,你确定这是只猪?”
老娘火了:“你又能确定老娘比猪还蠢,蠢到连只猪都不认得?”
“好吧。”他满头冷汗,把叫得凄厉的“肥猪”带进怀里:“遂君,这是狸狸。”
什么?狸狸?它没死?
“肥猪”听到有人喊它的名字,立刻停止折腾,睁着湿漉漉的一双小眼睛委屈看看夜离歌,随后更憋屈的瞅向我,一眸水汪汪的尽是控诉。
“狸狸!”一把抢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扒开两后腿验明证身。最后我彻底绝望了,这肥得跟猪仔有得一拼的肥婆竟然真我曾经的爱宠狸狸。
七年前我就以为它肯定不是被姬聘如炖了撒气,就是被哪个缺心眼的下人煮了当菜,可是当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它。
虽然现在抱着它,却再也没有了亲蜜一番的欲望,不过突然想起来便问:“这么多年一直是你照顾它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剑眉高挑:“朕找不到你,只有睹物思人了。不过你家这狐狸倒是跟主人一样没心没肺,除了吃就是睡。不过朕知道,等到哪一天遂君看到朕把狸狸养得白白胖胖,就会明白朕的一片苦心了。”
姓夜的你还能更不要脸吗?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高兴了?
我垮着脸把狸狸举起来,这小骚货四条腿变成了四颗圆滚滚的肉球,胖得连脖子也看不见,原本尖削的小脸蛋变得浑圆,除了顶着狐狸的鼻子外,活脱脱就是只肥猪。
“怎么?不高兴?”发现到我的表情不太对,夜离歌敛尽笑容,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心。
我摇摇头,然后把狸狸放下。
虽然很感激他照顾狸狸,但不能抹杀过去的伤害。
最可悲的是现在的我还得昂仗他活下去,至少在离宫前,都必须强颜欢笑。
“高兴。”干脆又利落。
“可朕怎么觉得你脑袋里又胡思乱想了?”不是疑问,是确凿肯定。他又眯起了那双深邃的幽眸,这厮一眯眼我就明白大事不好。
大手摸摸我的头:“钦天监早先禀报,明年八年初八是朕大婚的好日子。遂君你觉得呢?”
“哦,好,恭喜皇上。”顺着他的杆爬准没错,不过我倒是好奇,哪家姑娘倒八辈子血霉了?
“嗯哼!即然遂君都没有意见,朕马上命人赶制凤冠霞帔,一定不让遂君有半点委屈。”夜离歌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不过看他的样子竟是真的开心。
等等!
“你大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心中“突”的一沉,千万别是我想像的!
就见他薄唇微微扬起,我猛吞口水,生怕听到那个可怕的消息。
“因为遂君是朕要迎娶的皇后,所以……”眨眨眼睛,后面的话自然不必接下去。
而我几乎已经哭了出来:“皇上……啊不……慎之……你饶了我吧……”
满面喜悦之色瞬间褪尽,我突然暴发的大哭令他措手不及:“你不愿意?不愿嫁给朕?遂君,昨夜你才答应过朕不再离开,国仇家恨与你无关,你更无需为此而拒绝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