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眼一敛,父皇又不忍心了,三弟那个‘是’字已坦然承认刺杀一事,父皇自心底不愿相信罢了。三弟那张漂亮的脸蛋做什么样像什么样,这幅凄苦的样子,看的为兄心中也真以为他是无辜善类!此次,三弟又要安然无恙。
杨骜唇角噙着自负笑意,声音却大有失意之感。
“父皇,公道自在人心,儿臣何必去说道?儿臣若说,碰巧来到此处遇上三名刺客,儿臣忧颜府安危,持剑与之相斗,这才身上中了数剑。这些说了出去,父皇能听么,听了又能信几句?”
心妍将身子撑起,透过花丛看向杨骜。神仙哥哥没叫错他,他不就是大神仙么?世上能将黑白是非颠倒的人,唯有他。她方才是亲眼瞧见他行凶未遂的,可听了这一席感人肺腑的话,竟怀疑是她眼花看错了呢。
颜相一愣,搓着手掌,难道消息有错?刺客并非睿王,若是冤枉了狐狸睿王罪名可不轻啊。打个哈哈道,“皇上,此事定是误会。老臣和三爷交情甚笃,他怎会前来灭口?唉,三爷竟为保护我家眷受了重伤,老臣心中感激不尽。”
杨德广心中一软,温声道:“快起来。”俯身握住杨骜左臂向上一提将他扶起。
杨骜伤膝无力,高大身量一个趔趄站不稳当。
“贾信,快扶住你三爷。”杨德广厉声长喝。
“奴才遵命。”贾信搀着睿王,“三爷,可千万要当心,别跌倒了。”
杨骜与他对望一眼,颔首轻笑,“有公公帮扶,想跌倒也难。”
借着月光,杨殇看向蔷薇花丛后心妍泪迹莹然的颊,心中一阵烦乱。垂下眼眸,道;“我们父子几人又可以置酒下棋、商讨大事,如此甚好!”眉心蹙起,目光逼向杨骜,“三弟怎会‘恰巧’救下颜府?”
皇帝疑心才消,顾虑又起,“老三,你说说,你来颜爱卿府上所谓何事?”
心妍大惊,心脏提到嗓子眼,仿佛一张口便要蹦脱而出。
杨骜双臂一震,脸色露出薄薄忧色,就在此时,他眼角一晃,瞥见东边廊中石柱后粉色绸缎袍子一角,那是女子的裙裳,他拱手,不卑不亢道,“儿臣来此的因由事关他人清誉,不便相告……”
杨殇笑:“是不便说,还是说不得?”
“今儿,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朕便大义灭亲,错杀一千也不饶你一个!”
“皇上别动怒,想必三爷是难为情,或是有苦衷。”贾信催促:“三爷,您倒是说啊。”
杨骜再度跪了,“儿臣对丞相千金心仪许久,无奈总被拒之门外。儿臣相思成灾、坐卧不安,于是夜探颜府,一睹意中人睡颜……”
石柱后女子惊喜低呼,睿王这话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颜相一拍大腿,“皇上,此处确是小女的院子。三爷的话不能有假。”
心妍胸口剧痛,杨骜冒生命危险落脚此院,并非挂怀她身上伤口,而是为了消解相思之苦。好个多情郎!好在她柳心妍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