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殇蹙眉,她绝非要加害玲珑,却为何有意为之?倒像是与三弟斗气。
皇后脸上肌肉抽动,立时便要站起阻止,才离开凳面两寸,便又坐了下去,倘若加以阻拦,不是告诉众人酒中有鬼?
“多谢!”玲珑抬手去接酒杯。
“慢。”杨骜左手压在心妍手背,将酒盏压回半尺,“母后赐你的酒水,你转赠他人,让母后情何以堪?”手下加了三分力道,将酒杯逼到心妍唇边,冷冷一笑,眸中狠戾阴霾,“理应你将这酒饮下,再向公主敬酒才对。”又加一分力道,酒杯倾斜,酒水灌进心妍口中。
毒酒穿肠过,心妍身子摇晃,五指松脱,酒杯落地跌个粉碎。她不是要看他紧张无措的样子?现在他紧张了、无措了,她心脏却痛如刀绞,她如同疯了一样盯着杨骜的脸,直到泪水漫过眼眶,模糊了视线。
众人纷纷察觉异状,投来或疑心或关切的视线。
杨殇站起,“柳姑娘若不嫌弃,请来我身边坐下。”
“妍,我跟大哥之间有个座位,你来坐。”杨煜指着身畔。
心妍深吸一口气,“五爷、太子抬爱,怎敢嫌弃。”迈步便走。
“妍柳姑娘!”杨骜横出手臂,拦在心妍胸口。心妍瞪他,他是要闹哪般?她认输认栽,两辈子都不能跟玲珑比较,乖乖让位还不行?
“看来三哥不欢迎玲珑坐在他身边。”
杨骜见心妍泪光莹然、眸光凄冷,心中烦躁已极,听到玲珑调笑,才微微一怔,收回了手臂。
心妍一笑走开,坐在太子、五爷之间。
“三哥平时不给你饭吃么?”杨煜架起筷子夹了一碟美味放在心妍面前,“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
心妍强颜微笑:“吃了你夹的菜就胖了。”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菜,只觉食之无味,哽在喉间难以下咽,眼眶一酸,又欲掉泪。
颜相又想起一事,搁下酒杯,“老臣昨日去给岳丈做寿,回府后听下人提及三爷曾去过,和泽雅闹了不快。昨晚泽雅哭闹一夜,说三爷反悔与她的亲事,这……”
“骜儿,真有此事?”皇帝脸色一黑,怒道:“帝都人尽皆知你与泽雅将要成亲,你竟弃她名誉不顾,中途辜负于她?你……让朕的老脸往哪搁?”
杨骜抿唇,向颜相恭敬拱手,“恰恰相反,昨日我本意是向泽雅求亲,只是老爷子不在家,孤男寡女,对泽雅清誉有损,这才匆匆离开,没想到让泽雅误会了。”掀衣跪下:“借此良机请父皇成全,为儿臣赐婚。”
心妍脑中轰的一声,仅见一张张嘴巴开开合合、大为欢乐,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自知失态,慌忙拿茶压惊,不料乱了阵脚,将杨殇的碗筷碰翻,掉在地下。
“对不起……”
心妍忙蹲到桌下去捡,筷子才握在手中,便看到对面杨骜不知几时已坐下,他左手紧握着玲珑的右手,将她右手压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