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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胡亥乱政

胡亥做了皇帝,马上提拔赵高作郎中令。他们两个狼狈为奸,疯狂地屠杀大臣和公子公主,拼命地搜刮老百姓,很快就把朝政给搞乱了。

那还是胡亥刚即位不久,他宣召赵高入宫,得意洋洋地对赵高说:“人生在世,只不过一眨巴眼的功夫。寡人既然已经君临天下,打算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痛痛快快地玩乐玩乐,这样可以吗?”赵高马上逢迎着胡亥说:“对,对,对!贤明的君主就应该这样。不过,现在诸公子和众大臣对沙丘的事情都有怀疑。他们心里不服,恐怕早晚要闹大乱子。蒙恬虽然被关在监狱里,可他的兄弟蒙毅还掌握着军队。如果不先除掉这些人,陛下能安心玩乐吗?”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地商议了一阵子,决定先把蒙氏兄弟杀死,然后再把秦始皇所有的公子公主都除掉。

秦始皇还有个孙子,是胡亥哥哥的儿子,名叫子婴,听说胡亥要诛杀蒙恬和蒙毅,急忙进宫去找胡亥,劝告他说:“蒙氏兄弟是先帝的功臣,如果杀了他们两个人,让大臣们各怀异心,那陛下还能治理好国家吗?”但是,胡亥根本不听子婴的劝告,仍然委派一个叫做曲宫的人做使者,到代地(今河北蔚县)去逼迫蒙毅自杀。曲宫见了蒙毅,转达胡亥的命令说:“先帝当初想立寡人做太子,你不同意,这就是不忠。本来,你犯了这么大的罪,应该满门抄斩。寡人不忍心这么做,只让你一个人自杀,也算恩重如山了,请你自己动手吧!”蒙毅不由得争辩起来,说:“我根本不知道立太子这回事。陛下这么说,可就太冤枉人了。”曲宫奉了赵高、胡亥的密令,不管蒙毅冤枉不冤枉,马上把他处死了。

与此同时,胡亥、赵高还派使者到阳周,去逼迫蒙恬自杀。蒙恬非常气愤,对使者说:“从先祖到我辈,蒙家忠心耿耿为国家效劳,已经有几代人了。别看我现在被关在监狱里,但只要招呼一声,我手下的那几十万士兵就会起来跟着一块儿造反。可是,为了不辜负先帝的恩德和先辈的教导,我宁可死了也不肯这么做。事情弄到这种地步,肯定是有奸臣向陛下说了坏话。我说这些也并非想免除一死,只是希望陛下能听听我的劝告,为天下的老百姓想一想。”那个使者说:“我奉命而来,不敢向陛下转达将军的话。”蒙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流着眼泪说:“我蒙恬究竟犯了什么罪?难道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死去吗?”他思量了许久,最后没有办法,还是服毒自杀了。丞相李斯和众大臣都知蒙氏兄弟死得冤枉,可是谁也不敢替他们说一句公道话。

胡亥害了蒙恬和蒙毅,又听信赵高的谗言,开始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

原来,尽管胡亥、赵高等人采取了许多保密措施,沙丘篡改诏书的事,还是慢慢地传出去了。扶苏虽然死了,可胡亥还有二十多个哥哥。这些公子心里不服气,免不了在背地里发牢骚,说一些指责的话。胡亥心里有鬼,就把赵高叫来,跟他商量这件事。他对赵高说:“如今公子们都知道了沙丘的事,想跟寡人争夺皇位,这又该如何是好啊?”赵高说:“先帝本来有二十多个公子,陛下最年轻却继承了皇位,他们能服气吗?依我看,只有把他们都杀了,陛下才能高枕无忧。”胡亥听了连连点头,就把这件事交给赵高去办理。

于是,赵高便捏造了种种罪名,首先逮捕了6个公子和10个公主,把他们押到一个叫做杜(今陕西西安东南)的地方,统统地给杀死了。接着,又逮捕了12个公子,把他们一块儿拉到咸阳的大街上斩首示众。有一个叫将闾的公子,还有他的两个同胞弟弟,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罪名,赵高就把他们先囚禁在内宫里,等候发落。公子将闾不服,责问官吏为什么逮捕他。胡亥马上派了一个使者来,向他下命令说:“公子平时对陛下不尊重,犯了死罪,本来就应该杀头的!”公子将闾争辩道:“朝廷上有事,我从来没有失过礼;宗庙上有事,我从来没有失过节;奉命应对,也从来没有说过错话,这怎么能说是对陛下不尊重呢?请告诉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那个使者说:“臣下也不明白。陛下怎么说就怎么办,我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公子将闾知道自己难免一死,不由得同他那两个弟弟抱头痛哭了一场,一块儿拔剑自杀了。

胡亥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公子高。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就要被杀绝了,公子高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坐立不安。他打算逃跑,可又怕连累妻子儿女,想来想去,感到总归免不了一死,倒不如主动一点儿,还可以保全妻子儿女的性命。于是,他就给胡亥写了一封信,要求为秦始皇去殉葬。他在信上说:“先帝死后,在地下一定非常寂寞。记得先帝活着的时候,不但管我吃饭穿衣,而且还赏给我一匹好马。如今,为了报答先帝的恩德,我情愿以身殉葬,到地下去服侍先帝。请陛下一定成全我的这一份孝心吧!”胡亥看了公子高的信,心中大喜,马上批准了公子高的请求,并且还假惺惺地赏给他家属十万钱,用来料理丧事。这样,公子高虽然死了,总算保住了妻子儿女的性命。

胡亥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尚且如此,对天下的老百姓就更加凶狠暴虐了。在赵高的怂恿下,他不仅征发成千上万的民工来继续修建阿房宫和骊山墓,而且还制定了比秦始皇时期还要残酷的法律,拼命地搜刮和镇压全国的老百姓。据古书上记载,当时征发的劳役,比过去多30倍;征收的赋税,比过去多20倍;官府杀了人,就把他们的尸体扔在街市上。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纷纷拿起武器,走上反抗的道路。到公元前209年7月,也就是胡亥即位的第二年,终于在大泽乡(今安徽宿县东南)爆发了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大起义。

但是,胡亥这个昏庸狂妄的家伙,根本不相信天下会发生农民起来造反的事。有一个官员刚从东方视察回来,马上向胡亥报告了陈胜、吴广造反的消息。谁知胡亥听了,竟然大发雷霆,把那个官员关进了监狱。后来,陈胜、吴广占领了陈县(今河南淮阳),刘邦、项羽等人也纷纷起兵响应,声势十分浩大。胡亥仍然不相信,又召来几十个博士和儒生,问他们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些博士和儒生马上走过去,对胡亥说:“这些农民是真的造反啦,请陛下立即派遣军队去镇压吧!”胡亥听了很生气,不由得板起面孔,要发火儿。

这时候,有个叫叔孙通的儒生,却笑嘻嘻地对胡亥说:“这些人说得都不对。如今陛下英明贤圣,天下合为一家,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会有人起来造反呢?陈胜、吴广那些人,不过是小偷小盗罢了,没什么了不起。陛下发一道命令,让郡县官吏把他们抓起来就是了,不值得担忧。”胡亥听了叔孙通的话,才转怒为喜,连声说:“对,对,对,是这么回事。”当时,胡亥马上提拔叔孙通做博士,还赏给他二十匹绸缎和一套新衣服。

事后,那些碰了钉子的博士和儒生,都指责叔孙通向胡亥讨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叔孙通说:“你们这些人太愚蠢了!我如果不这么说,能活着出来吗?”叔孙通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他料想秦王朝早晚要垮台,就带着他的弟子逃出咸阳,一块儿投奔农民起义军去了。

到了冬天,陈胜的先头部队攻进了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东北),一直打到离咸阳只有一百里的戏(在今陕西临潼东北)。胡亥大吃一惊,急忙委派少府章邯率领几十万大军去镇压。章邯接二连三地打了几个胜仗,总算把陈胜、吴广镇压下去了。从此,胡亥更不把农民起义当作一回事,照样过着醉生梦死、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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