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满心欢喜的用了他送的香水，想知道这特意用的和他那被迫沾染上的味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然而，这一天，她却没见到他出现在自己后座。
三天后，王天宏才扛着书包来上课。苏晓童觉得他整个人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毫无精神，话也少了许多。郭明达调侃他神情萎靡的像个瘾君子，他也毫不在意，依旧趴在桌子上不说话。苏晓童上课的时候写了张纸条给他，问他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他则在她身后小声的说了“没事。”连字都懒得写了。
王天宏似乎想要冷落所有人，苏晓童对此大为不解。主动跟他说了几次话，王天宏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最后苏晓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再这么带死不活的，就没人搭理你了。”他淡淡的答道：“何必呢！。”
这下苏晓童被彻底激怒了，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子，赌气不再理他。可没成想王天宏似乎并没在意这些，搞得苏晓童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高一很快就过去了，这边王天宏的问题还没弄明白，新的难题又接踵而来。面对着文理分科，苏晓童一下了就懵了。虽然一直比较贪玩，但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她的成绩始终都在十几名左右。也许是高一这一年跟郭明达和王天宏两个人闹腾的有点过分，几乎每堂课都在开小差，所以老天爷终于收走了他的怜爱。她获得了自己有生以来的最差成绩——全班36名。这个成绩让苏晓童大受打击，面对着成绩单，没有一个科目的成绩能让自己稍稍抬起头来，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究竟是文科还是理科呢？
担心自己理科成绩从此一蹶不振，苏晓童决定选文科。可是爸妈确认为她太懒惰，又不喜欢背题，所以还是希望她学文科。已经没了主意的她听从了父母的安排，也保证在新的学年发愤图强，以高考为目标，好好学习。
叶闻闻和郭明达都选了文科，而且还很巧的被分到了同一班——高二六班。看着教室里又从别的班来了近20名新同学，苏晓童只是觉得有些闹。叶闻闻和郭明达都走了，她在这个原本熟悉的集体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可怜虫。本以为至少王天宏还能跟自己玩到一块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家伙不仅没有“知错能改。”反而主动调座到第一排。从此后，那个在下课铃响后第一个抱着球冲出班级的王天宏从这个班上彻底消失。现在的他，不是安静的做题，就是呼呼的睡觉。以前挺开朗的一个人，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了，甚至对苏晓童也是冷冷的。虽然觉得奇怪，觉得不舒服，但她也懒得理会，大不了就是他王天宏变“性。”了呗。你不理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你呢。而且已经升入高二，过去糟糕的成绩也让她多少老实了一些。毕竟高考是用成绩说话的。看着爸妈40来岁了还在岗位上拼搏，自己哪好意思懒惰。
苏晓童理化底子不错，虽然高一一年都没怎么学习，但是通过她几个月来的不懈努力，成绩终于有所起色。数学成绩向上攀爬的比蜗牛还慢，可老赵再看她时，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模样。看着月考成绩单上她的名字又占到前列，苏晓童觉得自己又是那个可以昂头挺胸的苏晓童了。回到家把成绩单交到父母手上时，也不会心虚了。
爸爸点点头：“童童啊，高二了就不可以再像以前那么浮躁了，知道吗？你以前就是这样，考好一次就骄傲，下一次肯定就会下降几名。我看上次36名是真把你刺激了，才知道用功。这也是好事吧。可是，从现在起，你要静下心，把这股劲一直坚持到高考。”
妈妈也跟着说：“你爸说的对。高中了，同学们都卯着劲儿的学习，依靠小聪明肯定不行了。你的成绩反反复复的也不行，现在就要扎实自己，明白吗？妈妈了解我闺女，虽然不是特别好强吧，但是也绝对是不甘落后的。对不对。”
要在以前，爸妈在考试后这样一番评论，苏同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上次的成绩当真成了她的耻辱，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考出那样的成绩。所以这次听话点头：“虽然不能保证我会成为一只书虫，但是我尽力吧。”
这句话就足够苏家父母安心了，为了犒劳女儿几个月的勤奋，爸妈决定送苏晓童一份礼物。苏晓童无奈的笑，觉得爸妈怎么还把自己当小孩呢。但看见眼前的那只银色的MP3时，她还是咧着嘴傻笑了起来，连连说：“我用它听英语吧，听英语。”她的确是听英文了，不过都是英文歌而已。
好成绩让苏晓童多少放松了一些，也有时间让她去发现最近叶闻闻的变化。最近她经常提起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六班篮球队的队长郭立文。那个个头很高、肤色健康的队长是典型的男模身材，只不过高中女生对这种身材的男生还不是特别钟情。十六七岁的姑娘还活在漫画世界里，那种高瘦白的男生才是典型的白马王子吧。
“昨天郭立文还向郭明达打听王天宏呢，说怎么不见他打球了。”叶闻闻现在跟郭立文是同桌，苏晓童笑她终于如愿以偿。
“是么，那郭明达怎么说的？”听到王天宏的名字，苏晓童的心理陡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虽然在一个班，她居然要透过外班同学知道他的事情。
“郭明达说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王天宏要转学了。”
叶闻闻简单的几句话让她忽然鼻子发酸，晚风吹来，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随风吹散的雾气把她吓了一跳，惊讶的发现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会不会转学。
“你没听说他要转学吗？”闻闻把围巾整理好，深秋的北方就是这样，干燥的大风好像要把一切都吹得乱七八糟才甘心。
“他现在在我们班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基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谁在乎他死去哪里。”
一个晚上，苏晓童双眼愣愣的盯着书本，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脑子。王天宏为什么转学？为什么要转学？如果真的要转学，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这话是从郭明达嘴里说出来的，应该有几分可靠性。急于确认，她拿起电话就要拨通郭明达家的号码，可是才按了两个数字，她又忙把电话挂了。她用什么解释自己大半夜打电话询问王天宏的去留？知道了结果又怎么样？他不走，两人也是冷冰冰的不多说一句话。他走了，她的生活又能受到什么影响？这些问题，苏晓童自己逐题的问了自己一遍，都没有答案。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不想让他转学。
第二天早自习，苏晓童还是忍不住给王天宏写了一张纸条。“你要转学吗？”
在斜后方，她看到王天宏忽然愣住的表情，然后用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才将纸条传回来。再打开纸条的那一秒钟里，她的心砰砰的乱跳着，血液似乎有些难以供应，双手也开始轻轻颤抖。久违了的字体让她多少觉得平静，仔细的把寥寥几个字看了数遍，她终于长舒一口气，一种用喜悦和幸福浇灌的小花在心中生长：“傻啊，我要是转学，能不告诉你？”
她不再追究为什么郭明达要说王天宏会转学，她只觉得在这个秋末冬初的季节，太阳比以往都暖和。那张纸条苏晓童没扔，而是小心翼翼的锁在自己的抽屉里。虽然在那次之后，她和王天宏依旧没太多交流，可她觉得自己与王天宏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甚至还增加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每次看着他瘦高的背影，她都会莫名的幸福，幸福的想笑。
星期天下午，苏晓童正在家看书，一阵敲门声急促的响起。开门的是妈妈，从她充满母爱的语气中，苏晓童猜到是叶闻闻来了。她也不出去迎接，叶闻闻也不见怪。只是一反常态的小跑进她房间，还贼溜溜的把门给关个严实。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她十分好奇，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闻闻身边，：“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本来火急火燎的人被她这么一问反而犹豫起来，慢慢倚在床头上，咬着嘴唇不知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跟郭立文谈恋爱了？”苏晓童一字一顿的说出心中猜测，但见叶闻闻那如同见鬼的表情，立刻有了肯定答案。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她瞪大的双眼，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只有她和郭立文知道的秘密，苏晓童怎么会知道。
“猜的！。”
“太夸张了，你怎么会猜到我和他？”
苏晓童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能让你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事情，我猜也就是你开始了初恋。而且最近你最近总提到他，貌似两个人相处的挺不错的。这样一来，答案不就有了。”
几句话就把叶闻闻弄个大红脸，人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如今的羞涩，“我来就是准备告诉你这件事的。其实周五晚自习他就跟我表白了，我也答应了。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可是如果不告诉你，你一定会记仇的？”
“那当然，如果你连这事都不告诉我，我不记仇才怪。”她想了想，又说，“可是你还是迟了两天，为了公平，如果有一天我也恋爱了，就晚两个月告诉你。”
“这算高利贷吧？”闻闻有些不服气，“不过无所谓，也许我也会像你一样，自己发现你的犯罪事实。”
苏晓童坏坏的笑道：“还犯罪事实，那么说你现在也在犯罪？”
“我真应该晚两个月再告诉你。”
“谁让你这么迫不及待了？好吧，不气你了，你现在是不是希望我好好的夸夸你的男朋友，然后在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叶闻闻摇头：“谢了，不需要。他有多好我自己知道。不过你的祝福我暂时接受，至于白头偕老，我就不知道了。”
“哎，其实你最想的就是黑头偕老吧。祝你们永远年轻怎么样？成为两只不老妖怪？哈哈哈。”
星期一，苏晓童和叶闻闻在上学路上的话题始终不离郭立文。在她看来，挺有男子汉气概的篮球队长跟闻闻还真的挺般配的。看着好朋友脸上幸福的笑，她也着实为她高兴。不过也提醒她千万不要乐不思蜀，不要耽误了学习，更不要抛弃了自己这个好姐妹——后者是重点。
早自习结束了，王天宏也没来上学。苏晓童觉得挺奇怪，按说他“洗心革面。”之后，已经很久不逃学了，难道家里有了事情，还是生病了？
老赵说的一番话给了苏晓童一个答案。王天宏转学了。她不知道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但是她觉得老赵就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是他亲自告诉自己的，她亲眼看见他在那纸条上写字的，而起她也认识他的字迹啊。
老赵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大黑板的数学解析，讲桌后面就是王天宏的位置。现在空落落的，苏晓童愣愣的盯着那个位置，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那天，她看着那几个字，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傻啊，我要是转学，能不告诉你？”是的，她甚至能读出他写那几个字时的语气。可是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那字里行间并不存在她以为的亲昵，除了捉弄，就再无其他。她骗过自己，骗自己把他当成了跟郭明达一样的好哥们，可是此时的难过令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白痴的喜欢过这个耍了自己的人。是啊，他怎么能与郭明达相提并论。至少自己在郭明达心中是有分量的。
回头想来，曾经他在她后面不住的用笔戳自己的后背，不过是他太过无聊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她还在暗自欣喜自己的与众不同。他曾经在纸条上这样写着：“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生，怎么那么傻呼呼的呢？”“干脆给我做媳妇吧，以后给我做饭吃。”她记得有一次他拿着一张很罕见的一分钱纸币，走到她跟前，小声说：“老婆，这是我攒了17年的积蓄，今天都交给你了。”她伸手欲抢那一分钱，可他又傻笑着拿着钱闪开了。她说：“你别再管我叫老婆。爱乱叫，管别人叫去。”他嬉笑着说：“我从来不这么叫女生。”？，还有，那次从广场回来后，他在她家楼下呼唤她名字时那真切的甜蜜以及他为她一个人唱过的那首歌？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再后来，苏晓童听说这就叫做暧昧。很多人都喜欢，那种感觉要比恋爱刺激，而且还比恋爱省事。因为它最终可以总结为“你误会了。”然后没有认真的那个人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消散不去的屁味儿。
一路沉默，也让叶闻闻紧张一路，百般追问，她始终不吐一个字。回到家，她打开那个装有几十张小纸条的抽屉，然后泪如泉涌。拿起他最后写给她的那一张，一颗泪珠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个“傻。”字上。这时候，苏晓童哭的不再是王天宏的不辞而别，而是怜惜自己傻傻的相信了这一切。她揉搓着那张纸条，用尽所有力气扔进纸篓里，咒骂着自己，告诫着自己。还有那几十张乱七八糟的纸条，像是记录着她最不堪的成绩。她抓起白花花的碎屑，打开阳台的窗户，一把撇了出去，无数的纸飞机随着北风凄凉的飘走。她再也不想闻到那瓶香水的味道，她不敢摔碎，怕从此家里就永远浸泡在让她委屈的味道里。她用几十个塑料袋套在那瓶曾经让她欢喜的淡粉色香水上头，然后冲到楼下丢进臭烘烘的垃圾桶里。从此跟他再没一点关系。
苏晓童对自己说：“如果你再想到王天宏这三个字，除了恨，就不许再有其他。”
这一夜，她尝到了失眠的滋味。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想醒来，枕头边上竟然潮湿一片。对苏晓童来说，这种经历带来的耻辱远比那次糟糕的成绩更让她痛苦。从小到大，都是她拒绝别人，何来被人这样涮过？她发誓不要再受这种羞辱，以后不管在哪个方面，都要占尽主导，一洗前耻。
叶闻闻十七岁的初恋像所有那时候的女孩子一样，在父母过度的保护下，没什么机会跟男朋友出去约会。所以特别珍惜在学校跟郭立文共处的时光。课上在郭明达的掩护下，她与郭立文坐在一起，拉着手一起听课好像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高二的活动课变成了下午会后一节课，叶闻闻常常都是拉着苏晓童去球场给男朋友鼓劲儿。苏晓童能够感受到好朋友静坐在看台上，却满脸骄傲的神情。虽然跟周围喧闹的非为不太搭调，但是苏晓童认为，这才是正牌女朋友该有的表现。叽叽喳喳和呐喊声，就留给那些没机会的女孩子吧。
纵使沉浸在自己刚刚开始的甜蜜爱情中，但叶闻闻还是察觉到了苏晓童的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非常勤奋。当然，之前那一段时间她学习也很用功，但多少还是那个爱说爱笑的人。可现在却好像要逼着自己做一只书虫似的。回家路上，她也很少说话，不再提起班上有什么好玩的人和事，只是默默的听着闻闻和郭立文的事情。熟悉的笑容下似乎也隐藏着某些陌生的情绪。特别让叶闻闻紧张的是，她总能在不经意见隐约听到苏晓童的叹息声。
“我觉得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知道你家里幸福依旧，我可能会以为你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周末，叶闻闻带着书本来到苏晓童家一起做功课，也许是恋爱分了心思，她的成绩有些下降了，所以连忙找苏晓童给补习一下数学。如今连数学成绩都大幅提升的好朋友，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苏晓童听闻，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倔强的不想让好朋友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情。要说他俩是最知心的朋友，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秘密，可是在这件事上，她还是选择了保密。“一想起还有不到一年就要考大学了，我就会觉得压力特别大。”
闻闻皱眉：“虽然认清学习的重要性是一件好事，可是？”她说不好，第一次觉得有些不了解她了，“好吧，你这么做是对的。或许我该向你学习，是吧？”
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里现在都是郭立文了，不像我大脑一片空白，有空间去装书本。你也就这样了，高中毕业就结婚得了！。”
本是调侃的一句话，她甚至准备被叶闻闻狠狠的掐一顿，可是却意外的听到她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苏晓童一惊，难道这就是爱情？曾经闻闻是一个多理智的人，却能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太意外了。在大家心中，任谁都会认为，这样任性的话怎么都该是她苏晓童才能说的。但事事就是难料，她现在最不敢想的就是有一天能和哪个男孩有个未来。
星期天下午，郭明达打电话来说想跟她一起吃饭。苏晓童说自己跟闻闻在一起。就听电话那头郭立文喊着“你们一起过来。”
年轻人好像特别喜欢吃烧烤，不过烤盘前只有郭明达和苏晓童两个人。而那对情侣则在四人碰头的那一刻，选择了自由活动，不受两个大灯泡的干扰。
“怎么想起我了，大周末不围着你家大美人转，也不怕她罚你跪方便面？”难得见到这个脸皮厚不怕调侃的，她才不会放过寻开心的机会。
“她和同学去滑雪了，不然我哪有时间搭理你！。”他也不饶她，“这不礼拜天么，你的英文名不是叫SUNDAY么，不拿你当礼拜天过，我不得可怜死？”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她恨恨的瞪着他，然后回头对着服务员喊道：“再给我上两盘牛肉、一份鸡翅？”
“你这也太狠了吧，浪费食物遭天谴不知道么？”
“陪你吃饭不就已经是在遭天谴？我怕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沟通方式，你损我，我损你，却总是很开心。吃完东西，郭明达从大衣里面拿出一本数学习题，递给她说：“听说你最近挺上劲的，你哥我有些重色轻友了，给你赔个不是。这本书是我妈出差从外地带回来的，据说都是高考密题，你看看吧。”
苏晓童接过书，看了看，对他说：“你怎么不自己留着看呢，你数学成绩也不咋地的。”
郭明达又是一阵自恋的笑：“哥哪需要这玩意儿。”
鄙视的瞪了他一眼，便把书装进书包里：“白瞎了你妈的心思。”
“改天你认她当干妈，她的心思就不白瞎了。”
苏晓童干笑了两声：“大校长我是高攀不上了。不过我劝你，有空看看书。你妈培养出那么多人才，别一世英名毁在你手里。”末了，又加了一句自知不入他耳朵的话，“真不知道刘烁有什么好的。”
果然，郭明达像是没听见似的，穿好大衣就往出走。
刚出店门，苏晓童就看见对面街上一对男女亲密的挽着手在眼前经过。虽然时值深冬，那女孩被大衣和围巾包裹着，但她还是看出那就是刘烁。她本能的转头去看郭明达，可这家伙的眼睛却盯在不远处的一家网吧里。“去玩一会儿吗？”
苏晓童摇头。闷闷不乐的往前走着，郭明达赶紧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刚才刘烁尖锐的笑声似乎烙在了她的心里，她为他感到不值。猛地回头，郭明达被忽然停下的苏晓童吓了一跳。
“我刚才？”她决定告诉她，刘烁根本不是跟同学去滑雪。
可话还没说出口，郭明达就恼羞成怒：“神经病啊，想吓死我？”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从来没对她这么恶劣过，苏晓童顿时不知所措。回想自己刚刚还好心的想要警告他，却换来他的乱发疯，就委屈的无以复加。“大男生胆儿那么小，还活着干吗？吃枪药了就在自己家放炮，少出来得瑟。”
回到家，苏晓童立刻跟叶闻闻诉苦。
“郭明达不像那样的人啊。怎么会因为被你吓了一跳就发脾气？以前你捉弄他要比这恶劣一万倍，他也不介意，真是奇怪了。”
“你看，你也这么说吧，我看他就是疯了。肯定是绿帽子戴多了，人也跟着变态了。”苏晓童一时气不过，就开始口无遮掩。
“你也别那么说他，什么绿帽子啊，太难听了。”
“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刘烁了。”她把刘烁忽悠郭明达的事情跟叶闻闻说了一遍，证明自己没有乱说。
闻闻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刘烁不怎么样，没想到这么恶心。郭明达也怪可怜的。”说到这，两个人忽然默契的对视起来，异口同声道：“郭明达知道？！。”
如果郭明达当时也看见了那一幕，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了。这么一想，苏晓童对他又开始同情起来。
在叶闻闻的鼓励下，她拨通了郭明达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那位校长妈妈。优秀的教育者对苏晓童也很熟悉，很快就叫儿子来接电话：“什么事？”
苏晓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想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误杀了，问道：“今天回来时，你在路上看见那？”
“我谁都没看见。”电话那边，郭明达的声调一下子又高了起来。两边开始了持续近一分钟的沉默。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郭明达首先开口。
证实了心中猜想，苏晓童也不再追究。谁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秘密，每个有都有权利去逃避不想提及的伤痛。
“恩。”
“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就当我大姨夫来了。”一句玩笑此刻从他口中说出来，夹带着的是不能言表的伤痛，苏晓童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知道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大姨夫来了就多喝点红糖水，别凉着。”
“我去。”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真服了你了，臭丫头片子。”
挂上电话，苏晓童没再跟叶闻闻说什么。而闻闻也聪明的选择缄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