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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猫鼠游戏

“你们看,这个白色的是我们的‘神龙号’,这个绿色的就是敌艇。”莫阳指着眼前的电脑显示屏,让三个小伙伴看。他们果然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一个方块套住的绿色柱状目标正在向一个白色柱状目标快速移动着。可以看出,绿色目标不偏不倚正是对着白色目标奔过来,而且绿色目标的速度要远远高于白色目标。

“天哪,它要撞向我们!”明俏俏发出一声惊呼!

“莫叔叔,我们得躲避,不能和它硬碰硬呀!”罗小闪也忽然大声提醒莫阳说。

“当然,我们已经做出规避动作了。”莫阳表情镇定地答道。

路小果想起刚刚莫阳说过的一句话,问道:“莫叔叔,你刚刚说的‘左满舵,紧急退三’就是在下令我们的潜艇躲避吗?”

莫阳回答:“是的,‘左满舵’的意思就是以最大可能快速地向左掉转潜艇,‘紧急退三’的意思就是全速后退。”

明俏俏担心地问:“莫叔叔,我们能躲避过去吗?”

莫阳无奈地苦笑一下,答道:“那就要看运气了,据我观察,敌艇的所有性能指标都高出我们很多,所以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电脑屏幕上绿色目标距离白色目标越来越近,大家的心也随着绿色目标的靠近而越悬越高。

忽然广播里传来声呐兵紧张而急促的报告声:“报告艇长,方位5度,距离2链,目标正在向我极速靠近,请艇长指示规避方位。”

“右满舵,紧急上浮!”莫阳再次下了一个命令。

电脑屏幕上的绿色目标正在一点一点地向白色目标靠近,路小果的脑海中像是闪耀着电影的快镜头一样猜测着:两个庞然大物紧急相撞在一起,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一定是像美国拍的灾难大片里那样,一片尖叫与翻滚之后,大家头破血流;或者伴随着狼藉满地,然后痛苦地死去;又或者舱内燃起大火,然后海水灌入舱内,大家在水中挣扎一会儿,窒息而死……究竟会怎么样,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路小果看到现场每一个人的手掌都随着两个目标的接近,慢慢握成了拳头,并且越握越紧……灾难即将降临,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果真应验了一句战争名言: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结果总是难以预料。就在大家静静地等待着灾难降临的时候,忽然出现了让人预料不到的变化。

让莫阳和大伙儿感到意外的是,就在绿色目标接近“神龙号”的一瞬间,竟然猛地来了个左转向,向“神龙号”的左后方驶去,两者几乎是擦肩而过,莫阳甚至能感觉到“敌艇”和自己的“神龙号”打照面时瞬间袭来的巨大磁场。

“方位10度,距离5链,规避成功,目标向我左后方逃离。”广播里随即传来水兵惊喜的报告声。

真的如声呐兵所说,是“神龙号”规避成功的吗?

莫阳其实心里有数。他很清楚地知道,对方如果今天想和自己的“神龙号”同归于尽的话,“神龙号”绝对难逃一劫。他在揣摩: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对方不想两败俱伤,干吗又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难道对方是临时改变的主意?还是对方根本就是在有意戏弄他们?

莫阳有点沮丧地想:如果对方是有意戏弄他们的话,那说明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对方潜艇的先进程度高出自己的何止十倍、百倍?

想到这里,莫阳忽然感到有点不寒而栗——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怎么办?莫阳是个不服输的人,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有股牛劲,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当艇长的原因。所以只犹豫了3秒钟,他就下达了追击命令:

“急转左90度,五度下潜。”

“全舵向左,全速追击。”

……

对于路小果等三个小伙伴来说,这一场惊险的海底追逐战,就像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战争电影,甚至比电影要精彩多了。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亲身参与这种真实的战斗场景,尽管没有硝烟,尽管没有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但那种惊心动魄的心理历程绝不是一般人能遇得到的。他们三个的情绪随着指挥台上对讲机里传来的战情变化,也在不停地变化着,时而兴奋、时而紧张、时而高兴、时而失望,心情变换的频率绝不亚于坐在指挥台前的艇长莫阳。

此刻,巴特尔教授和路浩天正在会议室里聊天,虽然他们俩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大人还是比小孩能沉得住气,也或许是都不懂战争的缘故,从头到尾,他们俩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由于潜艇上不能吸烟,巴特尔教授急得在狭小的会议室里走来走去,尤其是在心情紧张的时候,他更需要用香烟来缓解自己的情绪。根据巴特尔教授的歪理,人在紧张的时候,大脑稍微有些供氧不足,抽烟可以让血液循环加快,给脑部提供氧气——这个未经证实的理论或许也只是巴特尔教授之类的“瘾君子”为自己不想戒烟而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烟瘾让巴特尔教授变得有点焦躁不安,当他在会议室里踱步到第56个来回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求助路浩天:“路先生,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抽两口吗?两小口就行!”

“巴特尔教授,这个……我实在是无法帮您,您就再忍忍吧,或许潜艇很快就会往回转的。”路浩天知道在潜艇里是不能吸烟的,所以对巴特尔教授的这个求助也感到无能为力,只好无奈地安慰着他。

巴特尔教授摆摆手说:“往回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你没有听见吗,莫艇长说他已经对上级下了军令状了,不拦截到这个幽灵一般的家伙,他回去怎么交代?我就不明白了,这潜艇的什么破规定?为什么就不让吸烟呢?”

“巴特尔教授,这您都不知道吗?”路浩天诧异地看着巴特尔教授说,“在封闭的环境里吸烟能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这只是其一;其二,吸烟很危险,由于潜艇上大量的蓄电池会放出氢气,而氢气达到一定浓度并且一遇火星就会发生爆炸造成艇毁人亡,所以潜艇上不许抽烟。有一则新闻您看过没有?2008年11月8日,俄国‘阿库拉II’级‘猎豹’号攻击型核潜艇因消防系统非法启动,导致20名艇上人员吸入释放出的灭火气体氟利昂造成窒息而死。据俄国报纸披露,此次事故很可能是有人在潜艇里吸烟造成的,这个教训多深刻呀!所以……”

“可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巴特尔教授有点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路浩天的话,看样子他真的憋得受不了了。

“或许有一个办法,您可以试一试。”路浩天看着巴特尔教授的可怜样,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他的这句话又让巴特尔教授看到了希望,巴特尔教授立即喜出望外地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就是您……”

“哎呀!”路浩天话未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和巴特尔教授都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来,这时正是莫阳下达紧急下潜命令的时刻,潜艇在头向下,尾部朝上执行紧急下潜指令,致使他们失去了平衡。要在平时潜艇里到处都是水兵,可能会有人提醒,但是现在他们的潜艇里全是值班人员,各自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会议室还有两个人。

惊呼声提醒了莫阳,他才发现舅舅巴特尔教授和路浩天不在控制舱了。他从控制舱里探出头对着巴特尔教授两人喊道:“巴特尔教授,老路,你们还是到我身边坐着吧,免得摔倒。”

巴特尔教授和路浩天闻声来到指挥舱,还没有坐下,巴特尔就追问道:“路先生,你刚刚说了一半,到底是什么办法,请你接着说。”

“你们在说什么?”莫阳头也不抬,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随口问道。

“正好!”路浩天笑道,“您可以问问我们的莫艇长,他应该有更好的办法让您过一下烟瘾。”

可是莫阳立即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地拒绝说:“吸烟?不可能!潜艇里绝对禁止吸烟。”

路浩天知道莫阳误会了他们俩的意思,立即解释说:“潜艇上有规定,这个我也知道,我说的办法,是让巴特尔教授到潜艇外面去抽。”

“你是说让我把潜艇浮到水面,让他到舰桥上去抽烟吗?”莫阳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路浩天似的,叫道:“天哪!老路,你可真会出馊主意,我们现在正在追击敌艇,怎么可能停下来?”

“当然,我可以等你不追的时候……”巴特尔教授可怜兮兮地笑着,仿佛是在乞求莫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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