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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没有目的不登门

晚上,雷涧明很难得的早早回家,陪吴美兰和叶苑一起吃晚饭。

吴美兰看儿子回来吃饭,相当高兴,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叶苑觉得干坐着实在不舒服,于是起身想要帮忙,这还没跨进厨房,吴美兰就伸出胳臂将她重新推进客厅,让她和雷涧明一起看电视。

“乖乖,快去歇歇吧!陪涧明看看电视就好来!厨房的事情你别问,啊?”说完,吴美兰继续一头扎进厨房,里外忙活。

叶苑无奈的退回客厅,坐到雷涧明身旁。

雷涧明握着遥控器,看叶苑一副斗败公鸡的颓败模样,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妈就这样,她高兴,你就让她做吧!”

叶苑看了雷涧明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电视里放着什么节目,雷涧明看的乐呵呵,而叶苑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味同嚼蜡,坐了一小会,终于还是起身,丢下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嘛,亏你还能笑成这样。”

雷涧明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恼,他知道叶苑气恼什么。

这一家之主啊,永远只能有一个。尤其是两个女人之间,永远只能有一个人做主。这话,果真不假。雷涧明在心里窃笑着想。

饭桌上,吴美兰终于提起生孩子这个话题。她来这两个多月,一直只字不提此行的目的,她也明白,之前自己在电话里说的那么清楚,叶苑和雷涧明也是心里有数的。要不是为了早日抱上孙子,吴美兰还真不愿意这么早就跑儿子家来,她自认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深知叶苑这种大城市出身的姑娘在心里未必愿意和婆婆相处,况且她老公雷研华还在小学任校长,没有退休,也需要她在身边拾掇拾掇。

不出她所料,她刚一提出“生孩子”这三个字,雷涧明和叶苑夹菜吃饭的动作立刻停止了下来,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又一齐看着吴美兰,满脸的无奈,说实话,吴美兰做饭的手艺不赖,他俩还真不愿意此时此刻在饭桌上提起这个影响食欲的话题。

雷涧明清清嗓子,嗔怪道:“妈,我们不是太忙么,实在没时间!”

吴美兰笑笑,夹起一块排骨轻轻搁到雷涧明的碗里:“涧明啊,我知道你们忙,但你说再忙,也不会没时间生孩子吧?”

叶苑连忙开口:“妈,您知道的,现在我和涧明都处于起步阶段,确实顾不过来。”

吴美兰又是一笑,又夹了一块排骨搁到叶苑的碗里:“小叶,你这话也不对,古时候人还说成家立业呢,先成家,后立业。谁知道到了现在,都反过来了呢?先立业,再成家,成家了,还不一定生孩子!这要放在以前啊,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没再说什么。

雷涧明察觉到叶苑的尴尬,立刻阻拦道:“妈,你你看你,咱不是说不提这事的吗?来来来,吃饭吃饭。”

吴美兰白了他一眼:“不提不提,你知道什么?家里跟你差不多大的兄弟姐妹们,早就都有小孩了!你舅舅家的吴恺,和你一样大吧?宝宝今年都上幼儿园了!小孩子鬼精鬼精的,我和你爸啊,看一次叹一次,这天伦之乐,我们不知什么时候也能享受到。”

“涧明啊,我和你爸爸两人结婚就迟,你二十八结的婚,也够迟了!放家里那儿,同龄人家小孩都会满地跑了!刚结婚说不想要,我可以理解,两个年轻人嘛,刚到一起,热乎劲儿还没过,总要有些空间时间彼此适应。但你今年三十啦!竟然还不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是说不过去吧?”吴美兰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她是不太能够理解现如今年轻人的想法,在她看来,就是太贪玩,以至于将生孩子的事一拖再拖。

叶苑看着吴美兰有些微红的脸,感觉有点尴尬,连忙打岔:“妈,您先别生气,我和涧明暂时没打算要孩子,主要是因为涧明的公司刚上正轨,我也刚当上主管不久,现在生孩子,有点急了,而且涧明应酬多,老是喝酒,这样就怀孕的话,对孩子也不好!”

吴美兰看着叶苑,缓了一口气,笑着说:“小叶啊,妈知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孩子,可你和涧明也要体谅我们老人家的心情嘛!趁我们现在还年轻,还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趁早生一个。现在计划生育紧,生二胎没可能,不管男女反正要生一个,赶紧生了呗,生完一样可以发展事业啊!我们也不重男轻女,男孩女孩都一样,都喜欢!”吴美兰一边说,一边伸手给叶苑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叶苑伸手接过,默不作声。

“你说你们没时间,我不是来了吗?家务活我一样不要你们伸手!你们就上上班,考虑考虑生孩子的事!女同志嘛,事业心强是好事,可是小叶啊,你今年28岁,这个年龄生出来的孩子最聪明了。再往后拖,到了30岁,先不说生孩子多危险,产后恢复也困难啊!你产后恢复好了,一样可以上班啊!你是大学生,看的书也比我们多,说到这些啊,比我懂!”吴美兰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涧明喝酒的事,我看他舅家的吴恺,酒喝的不比谁少,生出的小孩啊,一样很聪明!”

听到这里,叶苑真觉得无话可说了,她看了雷涧明一眼,雷涧明一直没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吴美兰压根不给机会给他说。叶苑明白,吴美兰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和雷涧明之前想好的种种暂时不生孩子的理由,在这个场合下,突然脆弱的那么不堪一击说不出口。

吴美兰的意思很明白,生不生孩子,主要问题是叶苑,而非雷涧明。

这顿饭,吃的有些不欢而散,因为吴美兰说了一通,叶苑和雷涧明也没表态生还是不生。吴美兰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吃完饭洗好锅碗就立刻洗漱进房休息了。

叶苑和雷涧明躺在床上,各自看着天花板出神。

叶苑有些怨雷涧明刚在桌上没有开口帮衬几句,省的自己那么难堪。雷涧明明白她的心思,淡淡的说:“叶苑,我妈今天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之前打过许多电话,每次提到这事,我都挡了,今天实在不好再当着她的面说多说反对的话,她会觉得没面子,也会觉得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因此对你有意见。你忍耐点,将就着听听吧!”

叶苑叹了口气。雷涧明转头看看她,伸出胳臂给叶苑枕着,笑了一下,说道:“苑儿,知道了吧,我老娘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

叶苑看了他一眼,无奈一笑。

雷涧明拍拍她的脸颊,笑了起来:“早点睡吧,养足精神,继续跟我老娘斗争!”

叶苑翻了个身,侧过脸去。她可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这边叶苑觉得自己碰上了难缠的婆婆,而她的好友刘一佳那边碰上的事,则让她感到自己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刘一佳怀孕了。这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儿,可现在,却多了几分愁云惨淡。

刘一佳刚测出怀孕,她那农村的婆婆就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付中药方子,说是吃了这个方子,肯定会养男孩。

叶苑和安可听到这个事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什么年代了?还真有这么犀利的婆婆干这么犀利的事?

叶苑问刘一佳打不打算吃,刘一佳说不打算,但婆婆逼的很紧,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苑问那沐春怎么说。沐春是刘一佳老公。

刘一佳说沐春也让她吃。

叶苑和安可的下巴可真掉了。

安可感叹道:“一佳,你可是咱们姐三里,最潮的一个了。你知道你和沐春当时结婚,没房没车没存款,叫什么吗?”

“裸婚!”还没等叶苑和刘一佳反应过来,安可自己就大声的喊了出来。

“什么意思啊?”叶苑不解的问。

“就是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买,甚至连戒指都没买就结婚了。你和沐春不就是吗?”安可自顾自的说,“你不知道,一佳,但是你跟我说什么都没有就结婚的时候,我多崇拜你!五体投地的。我太太太太,佩服你的勇气了。”

刘一佳略微尴尬的笑笑:“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沐春家太穷了。本来想我家买房子之类的,但他又说这样让他没面子。”

“咦,那你们现在的房子不还是你家出钱的嘛?”安可好奇的问。

“我们也租了很长一段时间房子呀,他自己看看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才同意我买房子的。为了他的面子,房产证上还是写的他名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在哪里买房子,买多大房子,就跟打仗似的。”刘一佳说完,自己也叹口气。

安可听完,吐吐舌头,她早就说刘一佳的丈夫和婆婆都是人间极品,如今看来,还真是。

叶苑也没说什么。只是她俩都在心里嘀咕,这沐春,还真是够大男子主义的。

“哎,不过啊,可说实话,现如今像一佳你这样爱情高于面包的女同胞可真不多了。”安可叹道。

“什么面包不面包,爱情不爱情的,当初我看沐春人还算老实,也蛮上进的,倒是真没想过他家庭条件什么的。”刘一佳幽幽的,有点哀怨。

“啧啧,这种日子,也只有一佳你能混下去,我不行。”安可直甩脑袋,转而问向叶苑:“老叶,你行不?”

叶苑笑笑,咬了一口松饼:“我还真没想过。只是当初有点想不通一佳你怎么就看上沐春了。除了表面上看起来老实,他哪点好?”

刘一佳脸红红,没说话。

这时,安可的手机响了起来,安可看了一眼号码,大喇喇的接了起来:“老公……”

叶苑和刘一佳对望一眼,两人感觉心头一冷,掉了满地鸡皮疙瘩。

“我不回去啦,嗯,嗯,哎呀,知道!我不吃那些。嗯,嗯,好,知道了!你带好豆豆哈。我和老叶她们一块呢。”安可抱着电话,吼完一通,挂断。

看安可挂了电话,叶苑和刘一佳几乎是同时的发出感叹声。

“安可,你家老李连你吃什么都要管啊?”叶苑感慨。

“哪呀,他是怕我又吃坏肚子。”安可不满的抱怨。

“好贴心啊!”刘一佳叹。

安可嗤了一声,有几分鄙夷:“什么呀,他是怕我吃坏肚子,不能照顾豆豆,到时候又要他亲自上阵。”

“男人啊,自私的很,把老婆娶到手,就里外变了个人似地。婚前婚后两张脸,跟印钞机那速度似地,一会一张。”安可下定论道。

“就你看得透彻,那你当初还不是要死要活哭着喊着的嫁了?”叶苑揶揄。

安可喝了老大一口冰咖啡,然后打了一个哆嗦,说道:“我跟你们说,要是我知道婚姻是这样,当初打死我也不嫁,宁可烂家里做老姑娘算了。”

听到这话,叶苑和刘一佳都笑了起来,因为她俩几乎是同时想到当初结婚时,安可那一脸兴奋和期待,还激情澎湃的高呼要将婚姻的牢底坐穿!

只是没想到,那么积极投身婚姻事业的安可,如今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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