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今后的婚姻会与相亲联系在一起,特别在她还是一名头脑简单、不沾染任何金钱气息、不势利不拜金、无恶习的标准乖乖大学女青年时,她更是没有想过。因为自打高中就在一起相爱了几年的男友,早就信誓旦旦的宣称无论如何两人是要一毕业就结婚的,其实汪乐心底里对这个想法是坚定不移的,因为在她看来和初恋结婚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打心底里对钱、权、地位、事业等等全无概念的她,为了一个要嫁给初恋的信念而浪费大好年华,心甘情愿的窝在一所重点大学里的二流学校中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只为应付两人的水电、房租。汪乐居然实心眼到从没有觉得自己辛苦,她觉得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好,无所谓谁掏的钱多一些,反正都是大家的也不该分什么你我。所以,就算是在男朋友阴阳怪气的要求汪乐以后赚钱自己居家的时候,她也是乐呵呵的一口答应下来,反正相爱就好了,谁去赚钱不是赚。
所以,当她将男朋友于嘉辉和某女堵在宾馆的床上时,绝望的都不想再看一眼。
恶心,汪乐只觉得自己恶心的要命,一阵阵的想吐出来。她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找个劈腿的男人,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随便找个男人上床。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不忍也没办法,谁让汪乐有点感情洁癖。
她和男友一起这么久,之所以没发生过什么,并非她不想亦或他不想。而是汪乐心里固执的认为若是被男友发现自己非处的事实,他一定会和自己一样撕心裂肺的心痛,所以她一直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加班到半夜回住所路上遇到色狼失身的事情告诉给谁,她内心里就是自卑的认为男友一定接受不了,而这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天晓得,夜里十一点一个男人安心的在电脑前享受女友辛苦打工赚钱租来的房子和买来的电,连半夜都懒得去接她连个理由也不找的男人是有多么的情有可原。)
而自己的父母方面呢,汪乐是非常的了解他们。她深知自己父母的封建,比起男友来她更是不愿、不敢告诉他们真相,她实在不想也无力面对他们的反应。因为凭她对父母的了解,她很清楚若是父母知道了这件事,第一反应绝不会冲出来心疼她、保护她,反而一定会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折磨她的自尊和脆弱受伤的心,将她推向更绝望的深渊。
屈辱,她受的了,但她受不了最亲的人给的那种不支持、不理解、不爱护的伤害,所以她宁愿只字不提,选择这种逃避的方式,不去面对她内心深处无法接受的伤害。她宁愿独自承受压力面对这个局面,也不想鼓足勇气、敞开心扉却迎来更伤心的疼。
所以,在身体被肆意残害的时候,汪乐甚至都没想要怎样将色狼绳之以法,大脑便直接跳过这一环节开始构思如何处理、如何掩饰的方法了。等天亮后,汪乐面无表情踉踉跄跄的走出小巷子,好像自己没有一点难过一样,很冷静的打电话通知男友:因为自己连夜加班所以未归,也因为太忙没顾上打电话告诉他一声。然后到药房买了一盒紧急避孕药,服下后直接到医院去做常规妇检。
说汪乐不记得那个夜晚究竟是怎么样的,不如说是她刻意让自己丢掉那些记忆。
汪乐面子薄,她甚至都能清晰的记起第二天在医院里检查时那些个医生护士们不经意间投来的鄙夷。哪怕只是一个含有询问的眼神都令她浑身颤抖,如针芒在身。也说不好是别人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她,还是她自己强烈的自尊刺痛了自己。汪乐的脑海中深深的刻着医院那惨白的墙壁、川流不息却都彼此陌生的人群,还有她强鼓起勇气躺上去的那张脱漆的检查床和自己全身传来的酸楚和刺痛。
骨子里汪乐是非常不齿那种去做***修复手术的女子,她觉得去做修复就好比花钱销毁不良记录,像是更改历史记录。改记录容易,可改过的历史课本再怎么也无法抹去真的历史带来的影响。她坚信真正爱自己的人会接受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污点。更何况,她觉得这是一个事故,算不上是什么污点,自己也是受害者,为什么非要去做那个什么修复,去骗人呢!其实,在一些生活经验丰富的人眼中,这种汪乐不愿公开又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明明一个小手术一个小伎俩就能解决的事情,汪乐她却偏偏想不通,自己跟自己不必要的较劲。
那之后,每次她都很巧妙的找理由躲过男友的要求,两人只是亲密的谈着感情,却没有发生过任何超出亲吻以外的亲密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