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已经成了非洲土著,再晒下去就成了锅炉车间里的黑碳了。”
莫时寒口气又冷又傲,更满是施舍的味道,要是给他屁股上插上一把啥毛儿,估计能看到翘上了天吧!
汪叔捏着钱,感觉少说也有四五千,买那小姑娘的货也差不多了,却说,“少爷,你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啊!”
动不动就拿钱砸人,这什么坏习惯呢?只有败家子、X二代才会做这种缺德事儿。
“哪里不好了?她在那儿摆摊儿,不就是为了赚钱!”口气里更多了一分欠扁的拽劲儿。
汪叔叹气,但又忍不住像教小孩子似地耐心解释,“少爷,小姑娘摆摊赚钱,银货两讫,虽然辛苦,可那也是凭自己本事谋生的尊严和体面。你这样子,会让人感觉不太……”
“你觉得我不尊重她?”
虽然豪华轿车里的冷气是杠杠的强悍,汪叔却憋出了一身汗。
“少爷,您知道就好。”
“那我用我通宵达旦辛苦劳动赚的钱,买她的摊子,哦不,货物,难道不够有尊严,不够体面嘛?”
“呃,这个……”少爷啊,您从来只在晚上上班,能跟人家正常的小姑娘比嘛,这不是存心占便宜,都不脸红嘛!
当然,已经被噎到的老司机是不敢说出真心话了。
“啰嗦啥,快去买了,我还要回家睡觉。这讨厌的太阳!”
莫时寒有些烦躁地扒了下头,就把斗蓬扯起来掩住了自己脑袋。其实车里除了基本不透光的隔光隔热膜,还特制了一套华丽的蕾丝帘布。这会儿正午时刻,外面那红艳艳的四月天,烤人得很,但也没能穿透多少进入阴黯森冷的车厢内。
汪叔只能无奈一叹,拿着钱朝甜蜜姑娘的小货摊去了。
然而,汪叔所不知的是,车里的别扭男人在车门一关上时,就把蕾丝窗帘拉开了,帖在窗玻璃上朝那方望。在男人眼里,那路边的小树荫儿实在寒糁得可怜,只有那么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根本遮不了多少荫。可那卖东西的小姑娘似乎毫不受影响,依然神气十足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那笑容似乎比天上的太阳都要自惭形秽几分,她的额头、脖子都已经汗泠泠一片了,不时抹脸擦汗的那截手背都湿亮亮的了。
虽然这才四月初,天气已经开始升温,白日里已经有二十多度,在太阳下烤着远没有三月份时那么舒服了。
话说汪叔到了甜蜜摊前,看小姑娘忙得满头满脸的汗,让人心疼,也想干脆买了摊子,让小姑娘早点回去休息也不错。
“咦,阿伯,您是……”甜蜜一看过来的中年大叔,觉得非常熟悉,想了一下就认出了,“总裁的司机伯伯!”
“呵呵,丫头你真是好记性啊!”汪叔心里着实打了个突,只得傻傻一笑应下了。
甜蜜似乎未觉有他,热情地询问起汪叔要买什么,推荐自己新进的透气鞋垫、男士剔须刀等等,那颇有经验的模样竟然让汪叔都有些脸红了。
汪叔想,这丫头不认生、自来熟的本事,倒是跟董事长有几分相似呢!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最后经甜蜜殷情介绍和智慧推销,汪叔买了一双夏天穿的透气鞋垫儿,和一盒老式的剔须刀片,又给家里老婆子带了一双洗碗手套,零零总总一大包,也才花了不过百来块。买完之后,汪叔很有满足感地往回走,可走了几步猛然想起自己身负“帮助少爷解救可怜小姑娘”的重任而来的,怎么把自己的角色台词给忘光光了,不知不觉地就掉进了小姑娘的销售圈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