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甜蜜!”
一声大吼后,终于平静了。
可惜,汪叔看不到的是野狼少爷掩在黑斗蓬下的赫赫绿光,错动的大白牙缝儿里,仍喷出丝丝的怒气儿,那还拿着一纸皱巴巴合同的大狼爪再用点儿力气,这伤痕累累的《合同》恐怕就要彻底爆销了。
好在,某人已经进入了精神胜利状态,正在进行心里建设。
曾甜蜜,好!有你的!我莫时寒要是不把你搞成我的专属秘书,我就改姓!
呸,反正他早就不想用这个破姓儿了。
曾甜蜜,你给我等着瞧。
不,专职秘书太便宜你了,我就让你当我真正的小蜜!
三月肉蜜!
……
“哈欠——”
还在火车上打呼噜的甜蜜,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惊醒之后,正好听到广播里播到站的声音,她立即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摸摸自己帖身的重要小布包确定无异,忙把放头上的小货箱兼行李箱托了下来。
那时,手机又响了,还是小叔打来的,说是正等在火车站外面要接她。
其实她在芙蓉城和绵城之间来来去去,已经十多年了,根本不用人接。但小叔似乎总掂着当年的事儿,有机会都不会放过。
刚出门,甜蜜就听到了小叔洪亮的声音。小叔本名就叫曾宏亮,记得父亲曾宏明说过,爷爷还出自没落的书香门地,小时候读过些书,便给兄弟两取一个连缀名,希望兄弟两在困难的社会环境下能守望相助。后来爸爸还和小叔约好,说两家的孩子也取成连名儿。因为家境穷,小叔心气高,结婚晚了些。她十二岁那年,婶婶刚怀上孩子。当时就说好了,要是生女孩就叫曾蜜露,生男孩叫明阳。小叔是希望能生个儿子的,婶婶的肚皮也挺争气。只是现在,甜蜜和表弟曾明阳的感情,完全不像当初两家男性长辈渴望的那般。
“小蜜儿,回家就轻便点儿。家里啥都有,你瞧你老托这么多东西,把自己压着了不长个头儿多划不来啊!唉,不行不行,你这是干什么!”
曾宏亮沉着脸,将甜蜜塞来的几张大团结给推了回去,啥也不再说了,托着甜蜜的小行李箱就往那等在路边的出租车走去。
“叔……”
“唉,小蜜儿,你是回家,不是回旅馆,难不成叔连你住两天都供不起了。这要让你爸知道,回头下去了非骂死我不可,我也没脸见他了。”
甜蜜其实也不想搞得这么不开心,但是她并不太想回叔婶家,而是想回“当年的那个家”去瞧瞧,顺便跟那里的老街坊玉姨借宿一晚。上次是住黄叔家,这次错把电话打给了小叔,唉,只有将就一晚了。
到了小叔家,就正好听到小婶在教训表弟曾明阳,而且言语之间又拿甜蜜做比较,使得曾宏亮和甜蜜一进门,曾明阳就生气地甩门回了自己房间,扔给了甜蜜一个眼神里,都带着十足的烦厌。
小婶骂咧了两句,立即又罩上了另一副笑脸迎上来。甜蜜笑笑,便借口闻到香味儿,跟着小婶进了厨房,趁机把钱塞给了小婶。小婶一边咕嚷着不好意思,却是在丈夫出现前迅速将钱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