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重重磕下三个头,随即化作一道白影猛地冲向黑茧而去。
“白兄!”
“云山大哥!”
惊呼声乍起,却已经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云山一点一点被吸入那黑茧之中。
就在这时,却见一道红绫疾飞而至,正缠在白云山露在黑茧之外的脚踝之上,随后,那红绫猛的往后一抽,生生将白云山拽了出来。
黄天勇与白颖心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出手的原来是灼姬。
就在这时,那黑茧猛地一亮,突然放射出万千黑色光束,嗡的一声化作一团黑色雾气四下散去,而被包裹在黑茧中的白司南,却是被魂爆炸的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老鬼魂魄炸开的那一刹那,众人只觉得脑海中一阵晕眩,耳膜一阵阵刺痛,不由得痛吟出声。
王月英与侯根生则由于本身便是鬼魂,最怕这种灵魂之类的攻击,于是在魂爆的一瞬间便藏身于那判官画卷之中。
“师傅。。。”从魂茧中被拉出来的白云山浑身浴血,眼见黑雾散去,心中一痛,眼中血泪再次淌出。
“云山大哥。。。”白颖恢复了自己的模样,轻轻揽过白云山的肩头,想要安慰他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唉,白兄,节哀顺变,这个结局,谁也不想看到,可他偏偏发生了,你要看开些。”黄天勇拍了拍白云山的肩头,道。
胡媚儿轻声道:“其实,这样的结局,对于云山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能让他看清楚一些事情。”
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灼姬道:“多谢相助,若不是你,今日后果难以预料。”顿了顿,又接着道:“上次你说,我天狐一族。。。”
灼姬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而来。今日若不是黄风在场,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胡媚儿顿时一滞,这话虽然不好听,不过灼姬说的却是实话。那天临行前她口中那句话说的虽是很轻,胡媚儿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黄天勇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容貌如脱胎换骨的灼姬,心中一片杂乱,理智上,他觉得应该与这看似倾国倾城的灼姬保持距离,可潜意识里,他的心底却对这只危险的旱魃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情愫,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
似乎是感受到了黄天勇的目光,灼姬回过头来,嫣然笑道:“黄风,你要好好修行,当年你自己下的封印,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开,到那时候,我们再相认也不迟。”
一旁照顾白云山的白颖听到灼姬的话,心中忽然笼上了一丝微微的不安感,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却正好看到灼姬望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片刻,又各自散开。只不过,灼姬嘴角噙着笑意,而白颖,则是垂下头去,心中惴惴不安。
黄天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都听不懂灼姬在说什么,什么封印,什么相认,自己与她之间,难道真的存在着一些什么羁绊么?
胡媚儿抿了抿嘴,再次问道:“灼姬前辈,我天狐一族。。。”
灼姬再次摆了摆手,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别期望我会告诉你什么,毕竟,从立场上说,你们是正统仙家,而我,只是一只千年道行的僵尸旱魃而已,我们,是对立的。”
说着,灼姬看了看一旁呆怔的白云山,皱了皱眉头,道:“这小刺猬,心性实在太过软弱,别说白司南是这样一个卑鄙的小人,就算他真是个正人君子,你也不必这样子吧!”
白云山一怔,擦了擦口角的血迹,抬起头看了看灼姬,道:“师傅自小将我养大,教我本事,更是将司晨之玉交付与我,我难道不该心存感激么,他死了,我难过,不应该么?”
灼姬摇头道:“死了?谁说白司南死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白司南刚才被老鬼的黑茧束缚住,而后被老鬼自爆魂魄炸的魂飞魄散,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对,怎么。。。
白云山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他硬撑着站了起来,道:“你,你是说,师傅他,他还活着?”
“当然。”灼姬淡然道:“白司南好歹也是个掌教,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就这么死了,区区一只几百年的老鬼而已,也只能拉着白司南的一个分身同归于尽了,想炸死白司南?呵,你们也太高看他了!”
“嘶。。。”众人不禁同时抽了一口冷气,那老鬼后来暴走时所显露出的真实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老鬼当时若是铁了心要杀光他们,估计除了黄天勇有灼姬护着,砸场众位一个也跑不了。
可就这样一个可怕的老鬼,竟然只能跟白司南的一缕分身相比?那么,白司南本体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太好了!咳咳。。。”白云山面上终于有了笑意,不心中一高兴,不禁咳了几声,口角再次淌出一缕血色。
“可是,掌教他,他是邪眼。。。”白颖轻轻的道,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面色瞬间僵住的白云山。
是啊,他是没死,可他,他已经成了邪眼啊!在别人魂魄中种下印记,控制人魂为恶,这么为正道仙家不齿的事情他都做了,先前还试图偷袭黄天勇,这样的掌教,这样的师傅还活着,究竟是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胡媚儿轻叹一声,对于白云山来说,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太过折磨。
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许久,灼姬道:“你也不必太过拘泥于这些琐事,你们这些正道仙家就是麻烦,就为了正道的名声,便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久而久之,便会形成一些负面情绪,若是心性修行不够的话,那这负面情绪便会爆发,如同这白司南一般,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小刺猬你也不要多想,你师傅还是你的师傅,死的这个虽然是由他而生,却不是他,你明白么?”
白云山听得一愣一愣的,低头沉思许久,眼睛一亮,道:“你,你是说,死的这个虽然也是我师傅,却只是我师傅的负面情绪所化,是么?”
灼姬微笑着点了点头,白云山接着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事情,也可能不是我师傅的本意,是么?我师父,还是那个与人为善的白家掌教,是么?”说到最后,白云山的语气有些微微颤抖,他是真的有些激动了,心性在如此大起大落之下,又怎么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