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会说妈妈说,而我的妈妈告诉我的却是少之极少,她顶多会叮嘱我一句多吃点、多穿点、早点睡,从来没有像初一的妈妈告诉我那么多的道理,有时候我会羡慕初一的一切,她一定有爱她的爸爸妈妈,疼她的亲人,别人羡慕的优秀,死心塌地的追求者。
而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虽然我也有爸妈的爱,可我除了这个却什么都没有,欢笑声、欢呼声从来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叫蒋若?”
他好奇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还是肯定。我想他肯定听见了向南对我的大声怒喝,甚至在心里嘲笑了几万遍。他会撒娇卖萌,所以医务室阿姨赶出来的是我跟向南——两个与这大千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对啊,难道我叫这个名字不行么?”
我把眼泪一擦随即掐着腰说道,一瞬间便把所有的不开心塞进肚子里。因为我是戏子,是小丑,眼泪跟悲伤那种东西本来就是留给黑夜的,它们跟现在的蒋若半分钱关系没有。
“你就是像是被惊的小兽。”
那个男人学着我的模样掐腰故作严肃的说,下一秒却又笑了出来,接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递给我。他的手在半空僵持了很久,见我不理直接将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动作,直愣愣的在雪地里站着,我在想今天下午的事情。而他,看不清他的眸子里有什么,我也没有必要去猜测他在内心是否在嘲笑我。久久的相对无言,却不知为何此时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像是认真的人儿正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早已无暇顾及周围人的情况。
雪似乎不甘堕落,飘然落下越发大了起来,突然想起一个小时前我还觉得它是天使,现在……
“对了,阿姨说了那个叫初一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见我依旧不说话便悠悠地看着天,故意说到关键的地方便停下了来。见我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就嚣张地踮着脚甚至慢慢吹起了口哨。
“你说不说。”
我心里恨不得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这么关键的一句话说了一般他居然不说话了,他也不怕憋死,不过转而一想他是想要憋死我啊。
“嗯?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呢?”他又是一副欠揍的样子,我双手握得紧紧的却丝毫没有办法。
“你叫什么?”
我咬牙说道,心里却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声,快看这就是你们家的好娃娃,在这里折腾人呢,快点带他走吧。
对,是地下。
没错,就是第十八层。
“我叫贺同。你认识我么?”他这会儿却正儿八经了,笔直地站着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很期待这个答案。
“认识啊,现在不就认识了么,阿姨怎么说?”
我对于这一切丝毫没有任何兴趣,我只关心初一的病情,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眼前初一的病情重要,倘若初一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向南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的。
“没什么大碍,等醒了再检查一下就行了。”
贺同的声音悠悠传来,就像是打中牛顿的苹果,不同的是牛顿发现了牛顿定律,而我是将上空罩着我的大金箔打碎。就像是孙悟空从金箔里出来一样,他自由了,而我的世界有了色彩。这一切都是因为初一的存在,否则我将是盲人再也看不见世界的任何光彩。
“谢谢。”
我对他说道,这大概是第一次认真跟贺同说话吧,只见他愣了一下接着便又恢复那股毫不在乎的模样,口哨声悠远响亮,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小虎队的《爱》。
把你的心 我的心串一串
串一株幸运草 串一个同心圆
让所……有期待的未来做个伴
别让年轻越长大越孤单……
小虎队1989年出道,作为八零后的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哼他们的一首歌,或《爱》或《青苹果乐园》再或《新年快乐》。
虽然那是很老的歌,但初一跟我却依旧喜欢,最爱的也是那首《爱》,初一总说听着听着就会开心,她说她喜欢歌词,更喜欢那三只虎的友情。
向天空大声的呼唤说声我爱你
向那流浪的白云说声我想你
让那天空听得见
让那白云看得见
谁也擦不掉我们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