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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顾员外的悲伤史

琉璃瓦,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八个守卫分站两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到了哪个贵族的家门口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隐世富族?这北奥皇城里的人是不是都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小姐回来了,快,阿福,快去帐房通知老爷!”管家抱着一个算盘路过,看见顾梨的时候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管家当真是中气十足,那一嗓门嚎出来,顾梨估摸着整个顾府的人都该知道了。

“唉唉,你别喊,我自己去找我爹就成了,别出声!其实我是偷偷从王府里跑出来的,不信你看我坐的马车,多低调啊。”顾梨冲上去捂着管家的嘴,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府里怎么就这么几个人了?”海棠走近顾梨的身旁,四下打量了几眼,除了几个守门的,这顾府原本可是奴仆成群的,如今一眼望去,十个手指头都数过来了,这是几个意思?

“老爷回来之后就辞退了许多人,他说他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府坻里,用不着那么多的人来照顾了,若是省一些,到时候还能给小姐留一些银子。”管家抹了一把眼睛。

顾梨只觉得心口酸酸的,她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轻声道:“我爹吃早餐了吗?”

“没有,老爷如今都只吃一顿午餐一顿晚餐,你说这顾府里这么多的生意要忙活,他怎么吃得消,小姐,您还是好好劝劝他吧,再怎么省钱可都没有身子重要啊。”管家说起自家顾员外,那就是几把辛酸泪啊。

“你去让厨房做几道可口的早餐来,我去看看我爹,海棠,你也去厨房帮忙吧。”顾梨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帐房在哪里,但是这个逼还是要装的,她就这么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在了那条长满了爬山虎的长廊。

海棠看着顾梨忙提醒道:“小姐……你走……错方向了。”

顾梨挑了挑眉回眸一笑:“我就喜欢从这边走,不行吗?”

“小姐,您……您慢走。”海棠狐疑的看了顾梨半响,目送她离开。

管家一脸茫然的瞧着海棠:“你说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前天天恨不得上房揭瓦的,现在嫁了人了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也许是管家你方才那番话让小姐醒悟了呢?”海棠与管家两个人嘀咕了几句,两人去了厨房。

时间慢慢的晃动,顾梨在这顾府里竟然迷了路!顾府确实很大,准备的来说顾府的后山就是一片不小的森林,森林边分采茶区与鱼区,养鸡区,养猪区,甚至养鸭区以及菜园,每一块地都标得十分清楚,管理甚是到位。

顾梨就这么在这些人的见过小姐四个字中将这后山转了一大圈,最后走得实在是累了,就找了一个亭子坐了下来,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死要面子的报应了。

这个时候顾钱正在对帐,那桌前堆了满桌子的帐本,那算盘在他的手里打得噼里啪啦响,海棠端了早点走进帕房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顾梨,唔,许是在旁的帐房里吧?

“老爷,您早上就没有吃东西,还是先吃些吧?”

顾钱头也没抬的挥了挥手:“怎么跟你们说的?不是不要做早饭吗?你知道一顿早饭要多少钱吗?我知道这么算下来一年是多少吗?十年又是多少吗?”

海棠被他骂得有些委屈,撇着嘴梨花带雨:“老爷,是小姐让奴婢做了送来的。”

“她好好的呆在三王府里,怎么还可以记得我这个爹,哼,养了个小白眼狼,天天气我。”顾钱小声嘀咕着,半响他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是海棠,顿时乐开了花。

“你说我女儿回来了,她人呢?啊,人呢?我怎么没看见?”顾员外伸长了脖子去瞅海棠的身后。

海棠狐疑的瞧着顾员外:“不对啊,小姐自己先一步来帐房了,就是小姐吩咐奴婢去厨房先做早膳的。”

“这孩子肯定又迷路了!打小她就记不住路,常常在自个的府上都找不着道,快,你们几个别算帐了,快去找小姐去!”顾员外连帐本也不管了,顺了一个鸡蛋就跑了出去。

海棠放下早膳也追了出去。

顾府内楼阁玉宇,小林大院的数之不尽,哪天顾梨心情好了,就在这边圈一块地,然后告诉那些工匠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然后工匠们就开修,这么多年过来,那些奇奇怪怪的房子顾府倒是不少。

他们找到顾梨的时候吧,顾梨正坐在下小院子里荡秋千,那藤蔓缠绕在木架子上,她靠着粗绳子抬头看着天空,目光有些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钱看见她时满眼的欢喜,踏入院中脸色又沉了下来,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引起了顾梨的注意力。

顾梨一脸嫌弃的瞧着这院子:“这里面种了这么多的蔷薇花,这么大块地就只有一个秋一个小阁楼,这是谁设计的?这么丑。”

顾钱哭笑不得:“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当年硬是要在这里修一个房子,我拉都拉不住。最后也就只好依了你了。”

顾梨将顾钱拉到秋千旁坐着,侧头看顾钱的侧影:“顾员外,你除了长得帅一点好像也没有别的优点了,我娘亲怎么会看上你一个只看重钱的家伙?”

提及顾梨的娘亲,顾钱那闪闪发光的眼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倚着秋千,学着顾梨的样子看着碧蓝的天空,天空飘过几朵浮云,白得像棉花糖一样,不知道尝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是甜的。

“你娘亲是天下第一美人,这一生能与她相见相知相爱,已是三生有幸了。”与这一个人的相遇与相爱便花光了三生所有的运气。

“别这么沮丧嘛,其实我也不介意你给我找个后妈的,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顾梨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的,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顾钱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她怒斥:“我顾钱岂是那般不负责任之人?我今生既然认定了你娘,那么这一辈子到死都不会改变!我以为你娘亲在我们的心里都占着很重要的位置,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跟我过来!”

顾钱拽着顾梨的手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其实这些路很好认,只要沿着大路走,很容易走回正院,这些格局想来当年顾钱也是故意为了顾梨改的吧?

顾员外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最后打开了一间暗室,暗室里放着一副画,画中人穿着紫金色纹龙衣袍,手中握着一方龙形权杖,尊荣华贵,威仪八方,简直就是一代女王啊。

“老爹,这是谁啊?跟女王似的。”顾梨发现角落里提了一句话,生死契阔,永不相负。然后未尾并列了两个人的名字。顾钱,以及顾氏。

“你连你娘都不记得了?你!你要真是出息了你!”顾钱被顾梨一句话气得差点吐血。

“记得记得,我跟你开个玩笑嘛。”顾梨忙扣着顾钱的手替他顺着背。

“你不记得也不怪你,毕竟……十多年了。”顾员外叹了叹气,那怒火急转而下,让顾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干嘛了,只能嘿嘿笑了两声。

“爹,我娘也姓顾,叫顾氏吗?”画中美人的背景是一片汪洋碧海,她望着顾梨的目光是那般的威仪与尊贵,顾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只看了画中人一发,便打从心底里开始敬仰她。

顾梨想,当初拼命力挽西凤国败国这个狂澜的三个女人,曾经那热血的青春一定是相当了不得的。

“她嫁与我,便随夫姓,称顾夫人。罢了,不记得也好,不记得便不用日夜牵肠挂肚了。走吧。”顾员外将顾梨又推出了小暗室。

顾梨瞧着顾员外,突然就开不起玩笑了。

顾员外似乎苍老了不少,头发已经有几根花白了,他的身形几日不见而已,也没有先前那般健壮了,走路的时候背微有些弯,每一步都甚是缓慢。

顾梨跳到顾员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嘿,顾员外,不要这么悲伤嘛,你看你还有我啊,你想念她的时候你就可以看看我啊,我觉得我和我娘也蛮像的。”

顾员外一脸嫌弃的打量着顾梨,半响才道:“看你?看你看久了我都快忘记我夫人什么模样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听不明白!”顾梨叉着腰,瞪着顾员外。

“你娘是天下第一美人,你看看你……啧啧,要不是亲眼看着你出生,我出以为你是捡回来的!”顾员外又将顾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鄙夷越发的明显。

顾梨一脸幽怨的跟在他的后头慢吞吞的飘着走:“老爹,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失去你的女儿!”

顾钱回头瞪了她一眼,走在一眼绵长的长廊:“我都没说不要你这个女儿,你敢不要我这个爹?”

顾梨追上他的脚步,走在他的身侧迟疑了一会,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笑:“爹,其实我是真的来陪你的,真的。”

“说吧,你又要多少钱。”顾老爷子高冷看了她一眼,脚步停在长廊处我荷花池子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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