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的与事实丝丝相扣,丝毫不差,秦刚不易察觉地吐出胸中一口气,稳住心跳,问道:“也就是说,李占一已经知道我们在跟踪他?还有,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职业,也该知道我讲究什么,证据呢?”
“其实这不怪你,李占一阴险得很,很多人都着过他的道。”陈渝捷显然误会了秦刚,“证据很简单,台湾人喝茶很讲究,而且喜欢喝红茶,尤其是修道之人更是这样。在山城你见过哪个人顶着日头晒了一天,还点壶红茶慢慢品的?”他说着,慢慢掏出护照机票还有一张照片,是他跟三个小伙子的合影,“这三个年轻人就是跟着我来大陆的精兵,在兰州全部被李占一打死和毒死。你要为你同事报仇,我肩上也有血仇和重担。我想,咱俩可以合作,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负责制伏他,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去自首,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
“说了这么久,我有几点疑问。第一,如此精通二战航空炸弹,你究竟是做什么的?第二,你们两派这么多年后重返山城到底在争什么?第三,你们在寻找什么?”
陈渝捷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是新中国的年轻警察,本不该给你讲这些往事,因为讲了你也不会理解……这样好吗?只要你答应合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你们教科书上没有……”
秦刚点点头,模棱两可地说道:“如果真有必要,我尽全力护你周全就是。”
“年轻时我是军统的人,这当然是在台湾的事情了。1949年,国民党逃到台湾时,因为我的家庭跟军统有点关系,所以小时候的我也跟着过去了,然后加入了军统。照片上的这几个小伙子也是军统的人。所以,不要说一枚航空炸弹,当年日军的所有武器我都很明白。第二,我们争的是回家,争争打打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岁数我们也想明白了,人这辈子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只是这么老了还在外漂泊,真的很痛苦。狐死尚首丘,动物到死都在想念自己的家乡,别说是我们这帮老人了。如今那帮人想搞‘台独’,我们不答应。第三,说来话长了。”
陈渝捷取出笔和纸沙沙写了一行字递给秦刚,秦刚接来一看,正是之前他听说过的那句话:“天水藏金深千尺,破梦待圆金未醒。”
只不过,陈渝捷写出的是“金”字,而之前秦刚一直以为是今天的“今”。
“内战开始后,国民党内部一直笼罩着一股悲哀气氛,别看蒋介石一直表现得自信强势,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解放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不再是强弩之末的国民党所能抗衡的了。暗地里他也开始为自己铺着后路,据说其中一件事情便是藏了一笔巨额财富在大陆。至于用途,早前一个元老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话,意思是这笔财富至今深藏在大陆,它们重见天日的时候,也就是国民党重返大陆的那天。”
原来是这个意思!秦刚闻言甚为震惊。一字之别,差之千里!
“你不是元老派的吗?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你不知道?”秦刚不动声色地问道。毫无疑问,这个人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秦刚,包括他所在的整个组织都想知道此人的资料。但是很可惜,此人就像是一个影子,看得到,却不真实。
“说这话的人很神秘,据说当年是宋美龄秘密跟美国往来的密使,别说是我,就算现在最老的老人都不知道他是谁。”陈渝捷苦笑道。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凭借什么重新夺回大陆?就凭这笔钱?”
“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答案。或许找到这笔宝藏后可以得到答案。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个笑话。”最后,陈渝捷严肃地说道。
室内安静下来,一截灰白的烟灰掉落下来,“扑”的一声,清晰异常。
秦刚看着陈渝捷很久,悄悄关闭了手枪的保险:“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陈渝捷回望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顿时舒展开来,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开。这是一张山城地图,上面一些地方已被他用红笔做了记号,秦刚定眼瞧去,其中两处地方正是长寿区和丰都县,他隐约猜到了这张地图的用意。
“你对风水学有研究吗?”老者抬头问道。
“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