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肉都快要烤糊了,大家别只顾着说话啊,吃啊,吃啊!”
杨道杰不吭声,就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们打嘴仗。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真没错,更何况三个女人为一个男人。
我脑海里立刻出现她们三个,一个拉左手,一个拉右手,还有一个抱着腰,都要把杨道杰往自己这边拉
哇哦,那场面会有多壮观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众人都停下来看我,我尴尬的把嘴里的五花肉咽下去,嘴巴上油光闪闪。
“我,我在想,你们三个抢,抢肥牛肉的样子”
随口把杨道杰换成了肥牛肉,哈,都在抢,他不是跟肥牛肉一样!我真佩服自己的聪明。
这话一出口就看到三双白眼,估计这话得罪她们不轻啊。
梁逸飞偷偷的踢踢我,耳边悄悄的说:“你要是正常人,说这话,她们三个就把你活剥了!”
我抖的一下,冒出一身冷汗,这不是没有可能,一个个都跟穿着裙子的母老虎似的。
再接下来她们说什么我都不敢再出声。
“你们真的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叶知秋再次发问。
月蒙这次真的不耐烦了。
“真的不是,就算去验DNA也不是啊!”
看到月蒙发火了,叶知秋撇撇嘴不在说话。
我却看到杨道杰的眉毛跳了一跳。
终于一顿饭吃完了,这顿饭只有我和梁逸飞算是正真的吃了,三个女人自然不用说,都只用筷子挑了一点青菜跟没牙似的爵上半天。
三个女人殷勤的给杨道杰的盘子里夹满了菜,却见他很少动筷子吃。
吃完饭梁逸飞送月蒙,杨道杰送二位瘟神。
在月蒙快要上车的时候,杨道杰突然在她头上拂了一下,接着只听她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有点吃痛的抬起头看疑惑的看着杨道杰。
杨道杰微笑着举起右手,手里有一片树叶。
“对不起,我看你头上有一片树叶,想帮你拿掉,不想却弄疼你了“
杨道杰的微笑里视乎藏着高压电,多情的眸子,让月蒙有点晕眩。
她娇笑着:“没关系,谢谢你“
杨道杰优雅的为她打开车门。
“希望下次还有荣幸邀请月蒙小姐进餐“
“我期待着“
说完这些,月蒙进了车子里。
把两个叽叽喳喳的瘟神送走,我疑惑的问杨道杰。
“杨先生,出餐厅的时候我并没又看到月蒙头上有树叶啊,你怎么看到的?”
杨道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傻丫头,你管那么多干嘛,今天吃的开心吗?”
一提到吃,我什么话题都不感兴趣了。
“嗯嗯,真得好好吃哦,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那么好吃的肥牛肉,你们居然都没怎么吃,真浪费!都牙疼么?一筷子金针菇都要爵上十几分钟,哦,你们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杨道杰扑哧的笑了出来。
“她们都是淑女啊,淑女吃饭就要这样”
我吐吐舌头。
“如果淑女是这样,我宁可当傻丫头,也不要当淑女”
“哈哈哈哈,你就是傻丫头啊!”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这天我在打扫杨道杰的房间时,发现垃圾桶里丢了一分文件,我随手一翻,哎呀,有我的名字耶,还有月蒙的名字。但是上面除了名字剩下的都是英文。
唯一能看懂的就是在一组数字:0.00%后面用黑色笔写着:不吻合。
至于什么不吻合我也看不明白,只有大大的三个英文字母:DNA,什么DNA不吻合啊,乱七八糟的,看的我头疼,随手又把文件扔回垃圾桶。
打扫完卫生看到杨道杰穿着便装要出门。哈,没穿西装,也就是说不是去上班,也不是去见客户,我眼珠子一转,人已经可怜巴巴的站在他们面前。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用撒娇的声音说:“杨先生,我在家里都快呆的发霉了,你看,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天气那么好,风是那么柔,花香是那么醉人.......”
杨道杰没好气的说:“能正常说话吗?你想干嘛?”
“我想跟你的车子出去兜兜风,我在家里都快闷死了,你就带我出去走走吧,杨先生~”
他撇了我一眼。
“去拿上一件外套,外面风大”
“哦耶!”
我蹦蹦跳跳的跑去拿外套。
啊,初春的感觉真好,万物复苏,鸟语花香。
路两边的香樟树都绽开嫩绿的叶子,一股子香樟树特有的清香味在车窗前飘过,我深深的吸上一口,哇,真舒服!
还有一些早蔷薇已经开始打花苞了,还有黄色的迎春花,有的已经开放了,在路的两边花朵星星点点,就连草坪上枯黄的草丛里,也有着嫩嫩的绿芽萌出。
这真是一个曼妙的季节,过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冬天,终于迎来了一个全新的春天。
我把手掌放在车窗边,让风从我的手掌下走过,让我有一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有一种类是自由的感觉。
“杨先生,你看,我要飞啰!”
杨道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把车窗关上。
我立刻急了。
“唉唉 ,干嘛关车窗啊,我还没玩好呢”
他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你知道把手从行驶中的车窗伸出去有多危险吗?”
我嘟嘟嘴,不高兴的往车后一靠。
“真是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
“你说什么?”
“哎呀,没,没什么,我说,我说风好大!”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杨道杰把我叫醒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招牌。
“圣德孤儿院“
好气派的名字!
我万分好奇的跟在杨道杰后面,往这个光是名字就让人遐想的孤儿院,想必里面一定也是和名字一样气派吧。
从门口的大铁门进去,旁边是斑驳的保安室,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从外面看是气派的不得了,走进里面却破烂的让我惊掉大牙,这,这比我以前住的收容所也好不到那去。
一个宽大的院落,中间有两个并排的长水池,两边各有二十来个水龙头,让人洗手洗衣洗菜什么的。水池旁边还有两个乒乓球台,水泥筑的球台已经有些年月了,上面的水泥掉了许多,露出褐红色的砖头,球台上的挡球板已经豁了几个缺口,就用砖头頂着。
旁边的花坛里粉色的月季正在含苞待放,靠近后门的地方有一棵很粗壮的冬青树,那树有两米多高,因为冬青树是四季常青的植物,所以这个树依然绿意葱葱,而现在,那个树端上已经长满了许多细小的花苞,白色的小花苞细细碎碎布满了树枝,就像树上镶的小水钻。
手指拂过冬青树苍老开裂的树皮,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从树上缠绕在我手上,我微微一愣,这种感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我身体里。
已经快走向后院的杨道杰回过头,奇怪的看着我。
“冬青,跟上来”
我愣愣的一回头,却发现杨道杰的眼神略微有些震惊,眼角有些红,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回忆的事情。
我低着头跑过去,拽拽他的衣角,他才缓过神来。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杨道杰似乎对这里很熟,带着我在这里七拐八扭的地方绕来绕去,虽说这里不是很大,但是这道道弯弯的,里里外外的,给人的感觉还是蛮大的。
正当我晕头转向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住了我们。
“哎,月蒙,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滴!到那里都摆脱不了“月蒙”的阴影。
刚想恼怒的回应,却看到杨道杰使了一个眼神给我,然后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我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对面走来的是一个约有七十多岁的老头,门牙都掉了一颗。
杨道杰走上前。
“请问这位老先生……”
“哦,我是这个孤儿院的钱院长”
我立刻插嘴叫道:“钱院长好!”
那老头尴尬的笑一笑。
“是前任院长,我姓王,月蒙,你每次来都会叫我老王叔,今天怎么了?”
正当我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的时候,杨道杰抢过话头。
“哦呵,刚才来的路上睡着了,睡的迷糊了,一时间可能没缓过神”
我立刻很乖巧的叫了声老王叔。
老王叔满脸笑呵呵的说:“很巧啊,我们有些年没见了,最近好吗?”
“很好,谢谢老王叔”
“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杨道杰说:“老王叔,是这样的,我们路过这里,月蒙突然说想来看看小时候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她难忘的回忆啊!”
老王叔感慨的说:“是啊,二十三年前你被送来的时候我记得可清楚了,你被送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婴儿,一转眼就长成大丫头了,唉,我们也老啦”
听到他的感叹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老王叔能陪我们在这里走走吗?”
“当然可以“
当他走路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右腿竟然瘸了。我惊奇的说:“老王叔,你的腿?”
老王叔悲哀的笑笑。
“七年前出了一场车祸,把腿压断了。当时医生说都已经没救了,谁知道老天爷不肯收我,只收走了我一条腿“
我惋惜的说:“好可惜哦“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帮你找到父母后,一个月后下班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一辆轿车碾压,听别人说那辆车子就是要把我轧死,车子在我身上倒了一个来回。当我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已经不打算抢救了,还是月蒙你拼命的哀求医生抢救我呢!我这条老命还得多谢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