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扔到大街上衣服被丢的满地都是,我才绝望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东九哥真的死了,而我,一个毫无干系的傻子被阿婆家所谓的亲人赶了出来。
我头晕目眩的捡着满地的衣服。最重要的人都死了,也被赶了出来,人又傻,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心里麻木的什么感觉都没了,有也只是痛苦,不如麻木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反而不会太痛。
我麻木的捡着衣服,突然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停在了我面前,我缓慢的抬起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浓密的眉毛,细而有神的丹凤眼,棱角分明的下巴,厚厚的性感的嘴唇。是他,医院里安慰我的那个人。
看到他,我麻木绝望的看着他,他也好奇和惊讶的看着我,我勾起嘴角突然想笑,然后我真的笑了。
“你……”
他像是有话要说,但我却没力气再听,一头摔倒了地上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迷茫的看着正在给我打点滴的护士。那护士看到我醒了微笑着说:“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很惊奇,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我不是被赶出来了吗?我环顾四周,这和我平常见到过的病房不一样,说是病房倒更像宾馆,四十英寸的薄屏智能电视,两个黑色的真皮沙发中间放着一张水晶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盆观赏兰花。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香气扑鼻的百合,床是两米宽两米长的豪华大床,就连被子都是正宗的蚕丝被。我要晕了,这里能用病房两个字来说吗?
我惊异的看着这一切,我不是快要死了吗?难道这里时天堂?
“小姐这。”
她视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的很甜美:“这里是VIP病房,我是您的贴身护士小蓝,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我揉揉眼睛:“是谁送我来的?”
“是杨先生送你来的”
羊先生?我实在不记得我认识什么羊先生:“什么羊先生狗先生,我不认识啊“
小蓝楞了一下接着捂着嘴笑了起来:“不是山羊的羊,是木字边的杨。您不认识他?不可能吧,杨先生每天都会过来看您,对您很关心呢“
我更加奇怪了:“那个杨先生长的什么样?他还会来吗?”
“会的,他每天傍晚都会来看您的“
“每天?什么意思?”
“您已经昏迷了四天了,这四天杨先生每天都会来“
四天?我已经昏迷了四天吗?可我感觉才一瞬而已。
好累,感觉整个人都软软的想睡觉。
“我好累,想睡觉“
“您休息吧,杨先生送您来的时候你烧的都不省人事,这几天都靠点滴输入营养,难免会感到乏力。等杨先生来的时候我再叫醒您“
我无力的点点头再次沉进睡梦中去。
梦中,我看到东九哥。他温柔的笑着,用他那宽大温暖的手掌拂去我脸边的乱发,用那依旧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我的小傻妞,虽然我不能保护你了,但是你更应该坚强快乐的生活下去“
说完,他慢慢的开始消失,我无力的哭着:“东九哥,东九哥,东九哥,不要走!不要走!不能丢下傻妞啊……”
我拼命的哭着,想要留住他。哭着哭着醒了过来,迷糊中我感觉有个温暖的手擦去我的泪水。
“东九哥!东九哥!”
我叫着醒来睁开眼睛,映入我眼睛的是一双满是怜悯的丹凤眼。
“做了什么悲伤的梦,哭的这么伤心?”
我满是泪水的眼睛哀伤的看着他:“我的东九哥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抿抿嘴唇没有回答而是帮我擦去泪水。
“先把病养好再说,你这样病着你的东九哥看到也会伤心的“
“嗯“
我傻呆呆的像个三岁小孩一样乖乖的回答着。
“我会乖乖的,会很听话,打针也会不怕疼,很苦的药也会乖乖吃,这样,东九哥会高兴吗?”
他点点头:“会的,他会很高兴见到你这么乖“
我感激的看着他说:“你真好,你真是好人,大好人!”
他笑着拍拍我的头。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乖的吃药打针,病很快的好了。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已经是夏天了,因为是上午还不会太热。他来接我,我傻呆呆的跟着他走,走去那里,会把我送往何处,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
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他指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说:“上车吧”
黑色的车子?那天晚上东九哥就是被黑色的车子撞到,我下意识的看向车牌。T60609,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是那天晚上的车牌号!
我冲动的大叫了起来:“是你,是你!你这个凶手!是你杀死了东九哥!凶手!”
他诧异的看着我邹着眉头说:“你说什么?”
我发疯似的大叫着:“就是你,你那天晚上开着这辆车撞死了东九哥!”
“别胡说,我带你回去“
我甩开他拉我的手一边哭一边嚷着:“就是,就是,你的车牌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杀人犯!杀人犯!大坏蛋!!”
我的叫声引来了保安。他一边拉我一边跟保安解释着,但是我不依不挠的哭着叫着,保安无奈叫来了警察。
坐在警察局里我一边哭一边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给警察。他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冷冰冰的让警察去医院调取监控录像,监控里他一直在医院。
走出警察局他依然冷冰冰的,不似以前那种亲近,我知道他生气了,他救了我一命我还这样对他,是的,他应该生气,换着时谁都会生气,而且会很生气。
他按照警察交代的地址送我去收养所。一路上他都冷冷的就算车里没有开冷气,我却感觉到冷的受不了。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小心心的说:“我,我,我,我。”
我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道歉,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我可怜巴巴才说出:“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他斜睨了我一眼:“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他跟我说话了,那就是不生我的气了吗?我这样想着却不敢再开口问。
当我被收容所的人领走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而我不时的回过头看他,是的,我不想留在收容所,因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可是我又说不出口让他带我走,我这样一个傻子他怎么安排呢?
我的预感一点都不错。
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十几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已经是很热的夏天了却只有一个小吊扇,那吊扇仿佛疲劳过度慢慢悠悠的晃动着,窗子只是个很小的气窗,十几个人挤在这里无疑会闷的要死热的要死,很多人直接睡在地上,我也想睡地上但是地上已经没空间了,而那个歪鼻子大婶老是欺负我,要么打我,要么掐我,还总是抢走我的食物。
这里的饭每天都是没油的白菜豆腐配个馒头,一天只有两顿饭,更本就吃不饱,那个胖胖的歪鼻子大婶还总是抢我的饭。
我饿的受不了时就一个人躲在墙角嘤嘤的哭,我是多么想念东九哥和阿婆啊,虽然阿婆很抠门但总不至于不让我吃不饱。
每天下午还要去不远的农场劳动,繁重的农活让我的手磨得全是水泡,水泡破了后痛的我晚上睡不着,唉,就是水泡不疼,炎热和浑浊的空气也难以让人入眠。
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这期间他一次都没有来。一开始我还每天盼望他能来带我走,但都以失望收场,最后终于明白他不会来了。是啊,他为什么要来接走一个陌生的傻丫头,他能把我送到这来已经是仁至义尽,还能要求什么呢?
今天真是热。马路上拍个生鸡蛋不消一会就可以吃煎荷包蛋,太阳暴躁的怒视大地,仿佛要把地球一把烧死。
这样的天气收容所还让我们去农场干活。我握住铁锹有气无力的挖着,太阳把我暴晒的晕晕沉沉,胸口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渴的受不了。我舔舔干裂的嘴唇,悲哀的想着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收容所的人善心大发让我们回去,哦,太好了,虽然回去也一样热,可总好过暴晒在太阳下吧。
回到收容所里大家疯了似的抢水喝,我也挤着抢了一碗水,但刚要喝却被歪鼻子大婶抢去了,我恼火的瞪了她一眼,她却无所谓的冲我笑笑然后举起拳头比划了一下。哎呀!揉揉心口算 了,接着挤进去抢,结果还是被抢走了。拼命压下怒火再去抢水,这次歪鼻子大婶故技重施抢走水碗,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冲上去抢水碗,她把碗扣在我脸上,从肚子上狠狠的给了我一拳,顿时我痛的滚到地上,她扑过来对着我的鼻子狠狠一拳,一阵剧痛鼻血喷了出来,她对着我疯狂的拳打脚踢,我只能抱着头蜷在地上一动不动,打吧,把我打死最好,省的活受罪。
这份暴打仿佛没有尽头,我咬着牙拼命的承受着,当我快支持不住的时候,暴打停住了,难道歪鼻子善心大发不想置我于死地?
我慢慢的挪开捂住眼睛的手,是他,丹凤眼的羊先生,他拽住歪鼻子的拳头狠狠把她推开,歪脖子不甘的想要还击,他锐利的瞪了她一眼,活动了一下手臂,那健硕的身形和无形的气魄让歪鼻子不知不觉的收回拳头。低着头转进了人群。
我瞪着满是泪水的凄凄惨惨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跳动了一下,阴骘锐利的眼神不见了,又是以前那种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