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果然杀人了。”丁野攥着拳头,捏得格格地响。连头发都好像直起来了不少。
“别激动,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查出这张人皮到底是谁的,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杀人了。”东方奇劝他冷静。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救那个小女孩,她正在被这杀人狂魔关在里面,遭受着生不如死的虐待,我要救她,我要救她。”丁野说得脸上泛起了又激愤又兴奋的红色,他感觉自己是个英雄,是个大侠,如果不是他的细心,怎么能发现这天大的秘密,现在,就差最后一点点,便是救出那个女孩,惩办杀人凶手。那么他就演出了人生中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激动个什么,我们现在连人皮是谁的都不知道,可别打草惊蛇,要进去救你的美眉也得先搞清楚状况,我看告诉警方吧。”东方奇说。
“告什么警方,”丁野威胁似的说,“这案子我们得自己干,我特讨厌那个李探长,你到警方的DNA资料库里查查这DNA属于谁的,不就知道了。”他咬着牙,腮梆鼓起来。“然后我们再行动。”
“你这小子,”东方奇遇上这样的朋友还真没办法,“这样干会被发现的。”
“不会不会,我相信你的电脑技术。”丁野故意吹捧他。
“到街上的网吧去查吧,这样不会被警方跟踪到。”东方奇想了想说。
“嗯。”丁野说,“这样也好。”
在芒市街头的地下酒吧里,有一家小型网吧,虽然外面贴着“不许未成年人和狗入内”,但里面大多数都是未成年人,在乌烟瘴气中兴奋异常精神高度集中地打着电脑游戏。这个地下网吧开得相当巧妙,是未成年人玩电脑的天堂,甚至还有带狗啊猫啊宠物进来的。就连老板,看上去也不到十八岁。丁野和东方奇很快到里面找了个机位坐着,开了机器,东方奇开始对警方的资料数据库进行破解。丁野在一旁替东方奇把风。
网吧里又闷又热,东方奇脸上全是汗水,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丁野看得都不由紧张起来,脖子上的汗比他还多。
屏幕上的关卡一道道打开,防火墙被东方奇小心的绕过,又小心嵌入木马程序,偷偷进入了警局资料库中。
东方奇用袖子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找到了DNA数据库。再从存储在邮箱里的人皮DNA图片,复制出DNA代码,在数据库里进行搜寻。
这数据库里存储的是全中国最详尽的人类DNA,十几亿人口的DNA全在里面。
丁野暗暗叫道:“快点,快点。”
数据库搜索停止了。
人皮DNA与数据库里的一条记录完全吻合。
东方奇拷贝记录到自己的邮箱之中。
“快走。”他站起身来,拉着丁野就离开了这。
回到家,东方奇再次上网,将拷贝的资料从邮箱中取了出来。
画面打开,上面是一个女孩的头像。
下面则是她的资料。
苏小眉:女,生于1997年8月3日7时四分,死于2011年3月16日8时……
他没有看下去。
一股深深的恐惧正从他的胃部升起。
他听到身后的丁野正失声道:“是她,是她……”
他转过身去,看到丁野一张脸已经苍白如纸。
“她死了?她死了?可是我明明还还看到她的啊!”丁野神经质似的喃喃自语。
东方奇突然呆了,难道那个丁野看到的女孩子,正是资料上一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的女孩?
丁野点点头,缓缓地说:“没错,就是她,就是她,难道她并没真的死去,而是被这男人拐来了这个地方?”
××× ×××
“一定要进去,一定要进去。”丁野用望远镜看着对面那幢房子。房子上仿佛被渲染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阴郁之色,陈旧腐败的气息烟雾般往上升腾起来。虽看不清楚,却感觉得到,那是一种置身墓地的感觉。
“材料我都带来了,你可以去了。我替你把风。”东方奇说。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包,里面放着登山、爬墙、攀岩的工具。跳跃鞋,飞行勾索,壁虎膝……这些东西都是东方奇从他老爸的实验室里偷来的。
“怎么,你,你不跟我去?”丁野放下望远镜反问他。
“我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东方奇推推眼镜,“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这样四肢发达的人来作吧。”
“我的头脑也同样发达。”丁野凶巴巴地说,“跟我走!”拉着他就想去。
“老大,现在是白天啊。”东方奇说。“要去也得晚一点再去。”
丁野看看表,差不多五点多钟了,“先吃饭吧。”
东方奇在丁野家吃完饭,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
丁野一次次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窥视邻居家的房间。
跑了五十次之后,天色渐渐晚了。对面的灯亮了起来。一直等到了11点钟。灯才灭了。
两人又等了两个多小时。
午夜一点多钟。
“那家伙想必已经睡着了。”丁野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说。
“可以行动了。”东方奇说。他从包里将那些冒险的工具拿出来。
两人戴上护膝,护腕,将壁虎膝套好,腰间别好飞行索。每人背上各背一个工具软包。
丁野拿出两个黑头罩,递给东方奇:“套上。”说着他自己先套上一个,顿时变成了武打片里的蒙面人。
“干什么,抢劫啊。”东方奇瞪着他问。
“什么抢劫,你没有发觉我很像蝙蝠侠吗?你可以当罗宾。”丁野要他当自己的助手。
“算了吧。”东方奇将那黑头罩扔到一旁,说,“我们又不是作贼。”
“我是觉得套上头套比较酷!”丁野说。
“别罗索了,我不戴,”东方奇说着在自己的眼镜前面又戴了一副宽大的黑眼镜。这当然又是他老爸的东西。
丁野推开窗户,月色朦胧,外面的灯光昏暗。
“这是个好机会。”他说,“行动吧。”
东方奇抬起勾索枪,瞄着对面屋顶扣动扳机。
一道勾索悄无声息的钻入邻居屋顶,勾索尖端一入墙内,便蓬开牢牢抓住。
东方奇用力拉了拉,说:“没问题。”
丁野将勾索这一端捆在自家的窗户栏上,使劲儿一拉,很稳,就对东方奇点点头。
东方奇把一个滑勾塞到丁野手里,自己也将一个滑勾勾在绳索上。
“起!”他轻声地叫着,双手拉住划勾,用力一蹬窗户边缘,身体如飞鸟,滑向对面墙壁。
丁野也拉着滑勾滑了出去。
两人滑到邻居家屋顶边上,悄悄爬了上去。
“先上阳台。”丁野低声对东方奇说。
“在哪儿?”
“跟我来。”丁野带路。好像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两人在房顶上爬动。到了房顶的另一面边缘。丁野差点掉了下去。东方奇忙一把拉住他。
“小心点。”东方奇说。
丁野比了各“OK”的手势,兔子似的蹿下房顶,手勾住了一根铁条,凌空吊着。这房顶是仿古式建筑,两头翘着,下面是铁栏,一直连到阳台。
丁野勾住铁栏,像长臂猿似的攀过去。
东方奇说:“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我可作不出来。”
丁野得意洋洋的朝东方奇扬起头。
东方奇稳重的爬下来,双脚颤巍巍地站在铁栏上,伸展双手,保持平衡。
丁野惊道:“你想干什么?”
东方奇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像走在独木桥上。好几次摇摇欲坠,却又及时稳住身子。
丁野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东方奇爬上了阳台,潇洒的坐着等着丁野过来。
丁野累得手酸,才爬到铁栏尽头,翻身而上。
两人终于进入了邻居家中。一切都很正常。没惊动任何人,就连老鼠都没惊动。
可是他们刚刚吁了一口气,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食肉动物在咀嚼某种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