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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呓树。美与痛(2)

直至一天,她留下一张素描。画中只有一双鞋留在粗线条的一侧,而房屋、地铁入口以及道路的全景在线条另一侧,人群如迷雾般在其间行走。画的角落里有一行字:“日出便是真相。146”这是一个约定。许久,我明白了。

黎明之前,我依照数字找到画里的那栋建筑,登上高耸的天台。我努力眺望城市的边缘,地平线漆黑一片塔楼林立。记得一名老者曾经说过:城市,座落于荒原之央。即便存在过荒原,亦早为城市所吞噬。城市何其之大,却只有一人可向我倾吐真相。红月仍遮蔽大半个天空,环形山停止喷发,安详而宁静,女子还未出现。我微微叹息。

呓树。你的生活被一个巨大的谎言所蒙蔽。若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没有转过身去正视着她,却知道那一定是她,身披猩红色长袍,双脚赤裸。

“那一定是我自己蒙蔽了自己。”我略有不悦,我憎恨他们。然而,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努力庇护他们,因我亦是其中的一员。

所有真相,都可以被发掘。然而,当人们愿意信奉一个谎言,甘愿将真相深埋于地下,以麻木搪塞痛苦,我便无言以对。可是你不同。你通过了我的测试,你是特别的。

身体已然僵硬,我不知如何作答。而身后的女子继续说着。

众随波逐流,走入地下。人所行走的道路,是已被精心设计的命运。

呓树。我来,只为你。

我要告诉你。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黎明,便是秘密背后的真相。

记忆失焦,如耳鸣般扩散。日出乍现。那个昼夜交替的时刻,日光潮水般涌过头顶的天空,随后,红月淡然消失。众人自城市的各个角落汇入就近的地铁口,人流如潮。近似麻木的熟悉感以及伴随麻木而来的安全感。我想,这是毋庸置疑的清晨。他们和曾经的我踏入城市庞大的地下轨道交通,踏入白昼的开端,踏入制度化的轨道。如果这便是她所说的真相,那我早已同真相妥协。

“所谓谎言,可你揭示谎言的行为本身就如同一个谜团。”我忿忿说道,身后那个声音却不再传来应答。猛然回首,女子已消失,徒留我一人立在天台之上,徒留熟悉的麻木感渐渐胀满全身。或许只因我每每在白昼感觉迟钝,或许,女子从未在我身后出现过。

或许这亦并非真实的记忆,或许真实的记忆早已被抹杀。

我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字:美。

他们的回答疾风骤雨:我们可以审判美么我们可以处死美么我也拥有美你能够拿出什么来交换。

无需解释,不容质疑。美就是美。所以,难以启齿。

她是我的信仰,是我灵魂存在的意义。我和我的躯壳唯一的作用,便是作为美的载体。

“什么是美的感觉。”若寒支起自己的脸颊,灯影之下轮廓柔美。再次见到她之时,公司集体庆祝一项重大设计被投入实施,彻夜在大厅举办盛大宴会,而我独自离开人群,来到夜市中的Vissis,竟然得与若寒相见。

她问我什么是美的感觉,而我回答:“美感,即神圣。”

“而我以为,美的感觉,是痛。”

“无论这些美的感觉是什么,我都承认美即我的信仰。”我避开矛盾焦点。

“感觉非常重要,可以帮助你分辨何为美,何为力量。”若寒抓住这点不放,试图说服我。“要知道,欲望得到满足的快意感觉,绝不会是痛。了解这点,便足够。”

“那么我同意你的观点。”

女孩笑了,“你似乎十分容易被我说服。”

“你身上有一种奇特的特质,对问题的见解往往能够超越那些长时间积淀的思考,比经验更加准确。”

“因我习惯三思而后行,一旦决定便动作决绝。”

“我羡慕你。”我苦笑着说,“时常,我困惑于自身存在的意义。在日复一日的时间冲刷中消蚀自己的记忆。我知道,罪魁便是他们:众。他们压迫他们怜悯他们冷落他们奉承他们为我背叛他们背叛我。同化。直至无法再区分他我。”

“现实便是如此一个魔窟。”我继续说,边说边拉开衬衣袖口,给女孩看小臂上十字花的烙印。

“原来你是一名教徒。”

“被迫的。”然后我将那夜在Vissis中科学人与教徒械斗的遭遇告诉女子,我是被迫入教的。

“那么你信教么?”

“这并非关键。宗教也罢,科学也罢,皆以一种方式解释现实规则罢了。我的信仰,是美。”我叹口气,“同时,人是美的载体,我不会否认这具肉体与意识本身的力量属性。”

起身,抽出想象中的古剑,剑身寒气凌人。我低声说,“勇气在灵魂深处沉睡,然而,他是不灭的。持剑的石像长眠地下,青蔓缠绕。”

“沉睡,是长眠不醒的开端。呓树,你害怕痛苦甚于麻木么?”

“或许是。如果坚持特立独行,或许我将比现在更加一无所有,比现在更加狼狈不堪。”

“如果这一切皆为谎言,如果这无法割舍却羁绊重重的现实是一场骗局……”

“不。”我打断了女孩,我仍然记得那一个清晨,那个昼夜交替的时刻,日光潮水般涌过头顶的天空,人群出现在街道,汇于一个个地铁入口。日复一日的现实感,无可置疑。“我挚爱梦境,可不会将梦境与现实混淆;我可以不屑于现实,却不会否认他。”

“纵然付出生命的一半作为代价,你也甘愿?”

“是。”

于是女孩陷入沉默,良久。她缓缓说,“我想,我失去了制造梦境的能力。”

“我说了,你拥有卓越的想象力,跟我去公司,你将得到器重。”

女孩叹气,“不。我绝不会沦为制度化的奴隶。”

“你对现实的蔑视令我钦佩。然而不予现实丝毫妥协的后果,便是饥饿,寒冷,与死亡。”

“我不害怕死亡,死亡并非一个终结。我只担心下一次寻觅,会变得绵绵无期。”女孩垂下眼睛。“呓树。你仍是不信任我。”

这名坐在面前的女孩,便是如此永不妥协的。我不禁语塞。而我仍妥协于昼与夜的协议,躯壳和灵魂的契约,长时间地畏惧疼痛,并且用忍耐进行自我麻木。

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矛盾,女孩伸出了手,手腕纤细而白皙,她的微笑甜美而温暖,宛若初次相遇。“甜美么?来,咬一口。”

我目瞪口呆。

若寒的境地每况愈下。失去了新的梦境,她开始重复故事。顾客一批批地失去。她开始挨饿。

我邀请女子来我的寓所,她带来一株复树。那是一种散发微弱荧光的菌体,被埋殖在小花盆里。黑暗里萌发淡淡微光,远不及烛火的亮度。这种亮光不似来自火焰的光明属性,而更类似于夜的眼泪,来自黑暗,荧荧无痕。

我将复树摆在房间的一角。然后邀请女子观看我的收藏:翅膀标本,帆船图纸,以及,古铠甲。她静静看着,什么都没说。我得意地笑了笑,拿出食物,她捧起面包和浓汤在我面前狼吞虎咽。

“我时常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一旦陷入繁杂的事务,一旦停止思考,身体便止于衰老。这令我绝望万分。”

“呓树。什么使得你继续活下去。”

“难以表述。或许是避免同化的决心。正如你所知,我只在夜晚思考,去感受哪怕丝毫的美。”我没有告诉她,为了完成指标,有限的精力已使我夜晚鲜有时间独立思考。

“美?现在,这已是一个只有你才会与我讨论的话题。我们因为这个字而万分孤独。”

“是的。美。”

“可是你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纵然你可以对白昼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然而白天,你沦为他们中的一员。”

“是。”我憎恨众人,正如我憎恨一半的自我。而失去这一半,我将不再完整,亦不再存在。“我想,我是美的一具载体。”

“呓树,如果有一天你毁灭了。那你的美是否依然存在?”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说了,我只是美的谦卑的载体。”

女子垂下眼睫,然后定视着我说,“表面之上,你害怕失去这具载体,因此不甘于毁灭。可这具载体的本能,便是人的欲望,而欲望是没有止境的。美和美的载体,永远是一对矛盾。永远互相侵蚀,永远征战不止。毁,是所有美的宿命呵。”

“毁灭?”我低声说。“不。我可以控制住的。欲望可以被满足的,随后便可得到控制。”

“那是因为你所经历的诱惑和折磨还不够强大。呓树,现实会以各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来磨损你的勇气。如果你是一名完美主义者,那么控制欲与美之间,注定会失衡。”

“你的语言是如此无情而无所畏惧。”

突然她双手捧住我的脸颊,睁大绿眼睛望着我:“正因为无所畏惧,所以我才为你而来。”

四目相接。沙漏倾覆。

我以为她会吻我,可女子却垂下眼睛,起身离开了。

之后的一次在夜间执行任务,我受了伤。一群流浪儿在深巷中伏击了我。来自侧上方的钝物,击中头部。流血了,然后我的视线被液体遮挡。食物被一抢而空。视野模糊。孩子们如奔跑的蜥蜴般流窜入巷内。这一天,我一无所获,并且气愤。我忽然意识到,我将被一直所不屑的现实轻易击倒。因为他们,是不择手段的。愈妥协,愈畏惧;愈畏惧,愈忍耐;愈忍耐,愈麻木。我对于他们的价值,仅仅是我的躯壳本身。

我以辞职要挟主管,决意重回统计员的岗位。我将红袖标摘下,递给主管,可被他推开了。主管提出减轻指标,但仍需我担任搜捕者,“我们亟需更多的创意来源!更多!”更多创意,更多利润。我妥协了。现实像一名对手,懂得在困兽前变换采取残忍手段的方式与程度,却可轻易磨损我的勇气和决心。失去这些,我的灵魂将不堪一击。美的载体将沦为仅仅一具躯壳,别无他有。

我垂下头。持剑石像长眠地下,青蔓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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