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惠刚到偏殿,并见一个小宦官在院门前瞻望,神态很是着急。
小陈子赶紧带着苏如惠往前去,到院门前,只见小宦官慌张的叩首,急道:“陈太医被落皇妃的口谕请去了浮星宫,这……这……”小宦官害怕的仰起头来看着苏如惠,面露惊恐。
“这什么?太医可是得了皇上的令在此地等候慧才人的,落皇妃怎能在这时候召了陈太医。”
小宦官害怕的低下头去,支吾道:“落皇妃说……延安公主突然咳嗽不停,哭闹不止,刻不容缓,陈太医这才前去的。”
苏如惠站在院前,只感觉无力,这无力虚假的狡诈的生活将与她息息相关。
“陈太医已经派了人回太医院召别的太医而来了,慧才人……可否在偏殿稍等片刻。”见小宦官为难委屈的样子,苏如惠点了点头,回以一笑。
“也罢,我这小伤本不碍事,就不就医了,你取些药酒与我涂抹涂抹,在取些纱布包裹一下,就算就医了吧。”苏如惠对着小陈子道,说完却见小陈子为难的模样“怎么了?你不说,我不说,他……”苏如惠睨小宦官一眼,他立刻垂下头去“他也不说,谁能知道我未曾就医呢?快去!你家祖辈可是通医理的,我这就有劳你了。”她说着,推了小陈子一把,只见小陈子踟躇的往偏殿后头走。
苏如惠随即被小宦官带入偏殿大殿。
在偏殿等待一会,小陈子才姗姗而来,手里捧着一个深棕色的木头箱子。
小陈子轻手轻脚的将木箱子搁在苏如惠座位边的桌旁,轻细打开,边道:“我祖辈虽是行医,但到我这辈医术皆是遗失了,如今我当了宫里的奴才更没有时日去研习祖辈的留下的“宝贝”了。”小陈子说着,边傻笑,从深棕色药箱中取出一裹纱布来,还有一瓶蓝白相间描绘着细柳摇摆河堤边的风景画的小瓷瓶。
“小陈子这般聪明,如今可别谦虚了,我这是小擦伤,上些药酒就行了。”苏如惠心里欢喜也轻松,见小陈子爽人的笑容并是开怀。
小陈子口里恭谨道:“是,奴才这就给您上药。”手脚却忙碌开来,拿起纱布,又放下,取起小瓷瓶,又觉得不适,又取起纱布,放放拿拿,好不折腾。
苏如惠见着,并想笑,心想小陈子还当真把祖辈的医术给忘了。脑里这么想着,她下意思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纱布“先把纱布剪出一小条来,再给我上药酒杀菌,再将它包扎。”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没了之前的欢喜。
这么简单的步骤,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知道,为何……小陈子这个祖辈行医之人反而一窍不知?苏如惠楞楞地看着小陈子,看着他憨笑的接过纱布,自责道:“奴才就是笨。”他从箱子里取出剪刀,剪下了一小条纱布,将小条纱布搁在桌面,然后自药箱里取出药棉,取了好大一块,好似察觉到不对,又拆了些出来,变成一小块。
他做事,是细心的!可是……
苏如惠沉眸没有在言语,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为何……要骗她?
“才人主子,我与你上药。”小陈子依旧笑着看着苏如惠,手里拿着已经沾了小瓷瓶里的药水的药棉,等待苏如惠伸出手来。
大殿片刻肃静,苏如惠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小陈子,一时之间,心口堵的慌,她轻道:“这小伤……”她望着自己右手的中指,轻笑地摇了摇头“不治也罢。”
一丝悲凉划过她的心坎,随即,苏如惠站起身来,没再搭理小陈子,自顾朝殿外走,右手边的白衣袖已经沾了血迹,一滴、两滴、三滴,血迹随衣袖在风中飘动,远看,若似花纹煞是好看。
小陈子惊慌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血迹,片刻之后,忙的追上苏如惠,小跑到她身前,不解道:“才人,您这样我怎么向皇上交代?快请回殿,我与你上药。”
小陈子话里头有股让人心堵的隔膜,生生让苏如惠震惊。原来,他们之间的微小情愫仍然与身份相交结,若是离了这层束缚,只怕他们本无交集。
苏如惠心下更是难过,脸色异常冰冷,嘴里就没了好话“我自会向皇上交代,无须劳烦你。”
“才人……”小陈子怔楞的一时,苏如惠说完这句话早饶着他往前走,小陈子连忙追了上去。
苏如惠直接出了院子,径直饶迂回走廊朝着竹林院而去。小陈子急地慌了起来,绕着她团团转。
“才人,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
“才人,您这伤……”
“……”
“才人,大殿这时采选还未结束呢。”
“……”
苏如惠管自己走,不做任何的停留,心里闷的厉害。
在这里是不是连纯洁的一丝丝的情感都不能存在?是不是?
苏如惠内心害怕的缩了起来,她怕……连这区区的纯净的感觉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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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澄:一个小时,约莫11点左右,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