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始终没有找到,苏如惠心里忐忑难安。苏如惠近日来一直居住在衔阳宫的偏殿西厢房,平时少有人打扰,但偏偏在前往“大辽”御暑行宫的前一日,八月初三,西厢房门前“车水马龙”,极是热闹。
而,带来这些热闹的人,却是落清菱与郭敏心。
苏如惠这下全都明了了,即使她如今得宠,可这偌大的皇宫,众人只买三个人的面子,一并是不可磨灭的存在,宋妨絮,二并是拥有筑斯琰唯一血肉的落清菱皇妃,三并是一直夹在帝后之间的正皇妃,拥有前朝拥护势力的她即便常年不得筑斯琰欢颜,依旧在后宫活地如鱼得水。
她苏如惠的命运就揣在这三人的手中。
“姐姐,怎么有空来这坐客?”苏如惠亲自奉茶给坐在西厢房上座雍容的两人。
落清菱瞥一眼苏如惠不作声,看着她将茶杯搁在茶几上,静静地坐着,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似又是在等着什么。
郭敏心很是欢喜抓过苏如惠的纤手,接过茶来,笑道:“怎烦劳你亲自给我们端,本该早早来看你,但前几日你重病在愈,只好一拖再拖。”
她天生的个性并是润和,善解人意。苏如惠回以浅淡的笑,回道:“劳姐姐担忧了,如惠只是小伤。”只是,苏如惠不喜欢她,打心底不喜欢郭敏心。
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排斥,她的存在,让苏如惠质疑,莫非她就一点点私心也没有,不曾想过夺下宋妨絮的后位,抢些筑斯琰的宠爱,甘愿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里?
不过,这些都只是苏如惠闲暇之时打发时间的念向罢了,思其味,倒像有点点为她不平。
“小伤?”落清菱突兀冷哼,转而抬高头看向苏如惠“几日下来大伤都该好了,不知才人还要在这住多久?”
苏如惠眼眸微等,转而轻笑回道:“奴婢不知,这得问过皇上才好。”
落清菱又是一声冷哼,笑容里有了无尽的嘲讽,她啧啧道:“你还不知自各的身份吗?小小的从六品,按照蓬莱宫规,你是没有权利入住帝王的寝宫的。”她站起身来,鄙夷的看着脸色变得肃然的苏如惠“还不明白吗?即刻与本宫搬出去。”
郭敏心赶紧站了起来,手挽了挽落清菱的,随即道:“急什么,如惠妹妹怎知这是犯了宫规的。”
她的话无疑雪上加霜,苏如惠脸色变得更家难看,她向后退了两步,望着一脸漠然的落清菱,一脸忧烦的郭敏心。
顷刻,仿佛是那一瞬间的事,苏如惠突然大笑了起来“他……他……他真是未卜先知。”昨夜,筑斯琰临走前,还亲自询问他关于入住哪所寝宫的事,如今这事就滩上她苏如惠了。
落清菱与郭敏心莫名的看着她,竟是齐声的问:“他是谁?”问完,两人似乎心里早已明了,互看一眼,不再啃声。
苏如惠忍住笑,回话:“奴婢该早早地,昨夜就禀了皇后娘娘的,奴婢请旨搬回流珑院,入住……”她在这里故意停了停,吸引来两人诧异的目光,继续道:“容格儿,容妃生前的故居,流珑院正殿东厢房。”
两人的眼眸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她,眸中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连苏如惠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筑斯琰询问她之间提到流珑院是否整修的时候,她并想到了南瀛进贡的樱花树,还有容格儿。
自然,她不可能轻易实现她所想的,她与筑斯琰做了交易。
此次避暑行宫之行,她会很配合。
“配合”指的是一切言听计从,筑斯琰的意思很是明了,她苏如惠就是太反叛了,特别是对他的时候,总是爱顶撞。
若在避暑行宫,她都敢抗逆他,这启不留诸王一个笑柄,教他该怎么自处为帝,该如何对待与她。
这个交易,苏如惠很是乐意的接受了。
可是,当筑斯琰真正接受她要入住东厢房的这个事实的时候,他这么说道:“往后,多来衔阳宫吧,至于北厢房,待我们回来修葺了。东厢死过……”
他话到此就没有说下去,因为苏如惠正用她微凉的手捂住他的口,深情的看着他“皇上,没有容格儿,还有我不是。”
“等琛儿大婚过后,封你为嫔,这样你并可长留衔阳宫了。”他跳过话题,抓下她的手抵在胸前。
苏如惠依稀可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的极快。
这种亢奋的感觉只可惜不是为她苏如惠。
落清菱轻睨了苏如惠一眼,依旧是往日的高傲,她临走前,诧异讥讽的道:“你觉得你能吗?能吗?”她的话,苏如惠似懂非懂。
她能吗?能霸占了容格儿在筑斯琰心中的地位吗?这是自雷电引流她苏醒过后,一直在想的问题,这也是落清菱鄙夷她的事实吗?
郭敏心紧接着也离开了殿房,临走前,她只是静静得看着苏如惠的脸庞,许久不说话,又似哽在咽喉里说不出来,她终究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