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游然只是试探一下的,看到黑衣人的表情之后立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而把所有黑衣人身上都搜了一遍的甲子走上前来,把一封密信交给了井灏,井灏看过之后便生出内力,把信纸碾成了粉末,飘散在空中。
游然没有言语,走到夙愿的身边,看着身受重伤的她把随身带着的止血药拿了出来,全部倒在了夙愿的伤口处,旋即看着奉还道:“月茹呢?”
“山洞里。”
“嗯,把夙愿带到另一个宅子去,然后去找林大夫,明日之前把月茹送回来。”
奉还了然,随即拥着逐渐昏迷的夙愿消失了踪迹,等到她转身的时候,所有黑衣人的尸体都消失了踪迹,不得不说井灏的行动还是异常迅速的。
游然的衣服被划破了一些口子,却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甲子受的也是轻伤,井灏见状,直接挥退了众人,清冷的道路上瞬间只剩下了游然和井灏,甲子自然是直接隐蔽的,完全附和他暗中保护的身份。
“我送你回去吧。”井灏开口道。
游然看着冷情的道路,鬼魅般长者血盆大口,似要把游然给吞噬般,当下颔首,继而跟上前去。
游然看着前方的井灏,张了张嘴巴,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出。
尽管没有回头,井灏依旧像是能洞悉游然心中想法般,轻声道:“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嗯?”游然狐疑,却是瞬间就明白了井灏的意思:“龙武山……”
“已经全部收购。”
游然松了一口气,也终于知道成王下对她下狠手的原因了,因为她这可是在龙武山方面给了成王重重的一击啊。
“可是,成王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今日都是他的余党,当然,也不乏我还没有摸清的他的剩下实力。”
剩下的实力?游然绞尽脑汁地想着,前世她和井清远在一起待了那么多年,倒是不知他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实力,不过,今生的许多事情都在发生着变化,并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来行驶,或许,今生井清远还真的有着游然也不知道的实力,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井灏已经把他的爪牙剁的差不多了,再者,皇上也已经对井清远采取了控制,游然不认为他还能翻起什么大波浪来,只是,井清远却不是那等输了便一蹶不振之人,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一定都会竭尽全力,拼死一搏。
想着,游然开口道:“风灵王,成王不是一般人,是属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那种,风灵王一定要多注意他。”
井灏狐疑地看了游然一眼,似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对成王这般了解。
游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当下淡然道:“我和他不止一次的打过交道,他可不会因为性别甚至物种的差别而有所宽恕呢。”
说着,游然轻轻地冷哼了声,想到前世他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狠手,越来越怀疑自己前世的眼光倒是有多白内障!
井灏不知道游然竟然对着井清远有着这么大的恨意,当然,井清远对游然做的那些事,他也一清二楚,不仅如此,更是对他们暗中的较量清清楚楚,却没有想到,游然的魄力和能力之强,却是让井灏对游然更多了几分希望呢。
好在井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否则游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会知道龙武山那等秘密之事。
“今天他没有成功,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井灏提醒道。
这点游然早就想到了,当下道:“他应该是破釜沉舟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王爷不必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游然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她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是让林江没有交给皇上的有关井清远的罪证都全部交给皇上,如果井清远敢凭着“山高皇帝远”的心思作乱,那么所需要担心他造反的就不是游然了,这件事情自会有皇上替她摆平的。
井灏没有再言语,却已经想好了最为简单的对策,就是再派一些人在暗中保护着她。
蓦地,井灏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的说道:“游府,会不会也有钉子?”
钉子?自然是有的,不过井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游然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和井清远有关的钉子,也许吴氏原本和井清远有着关系,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妇人,而且现在内宅的事情她都自顾不暇呢,想来也不会怎么对游然下狠手,纵然她下手,游然也不畏惧她。
“府上的事情我会及时关注的,王爷放心。”
井灏把游然送到门口之后就离开了,连翘见游然是一个人回来了,并且衣服上也有许多利刃划伤的地方,当下什么也没问,直接让人给游然打了热水,给她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游然开了窗户,任由着冷风吹散着湿润的长发,连翘见状,想要走上前去关了窗户,游然却只是静静地站着,连翘无奈,只得提前让人准备好了姜汤,见游然站的时间长了,便用毛巾为她把头发擦拭干了,也不再阻止她了。
床铺好了之后,连翘看着已经站了两个时辰的游然,终是走上前去:“小姐,夜寒了,您要保重身子啊。”
游然转眸,面上有些潮红,连翘见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摸了她一下,旋即“呀”了一声:“小姐,您发热了,我去叫大夫。”
游然却拉住了她:“不用了,把姜汤端来我喝些就成了,没那么娇气。”
连翘见游然的态度坚决,知道她让自己生病一定是有原因的,当下心底叹息了一声,终是又让人多煮了一些姜汤,全部给游然端了来。
游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喝了姜汤之后便没多在意了,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却是发现自己昨日是吹风的时间太长了些,现在林大夫应该还在林府吧,天都蒙蒙亮了,可是月茹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游然有些坐不住了,当下起身向外走去。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头发上沾满了露水的月茹终是脸色苍白地走了回来,见到游然之后就紧紧地抱住了她:“小姐……”
“出什么事了吗?”
“奴婢没事,就是担心您,昨晚真把人给吓死的。”说着,月茹看了一眼院子里过往的丫鬟,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游然见状,向屋子里走去,月茹也跟了进去,随即关上了房门,这才细细说道:“昨晚奉还把我放在了一个山洞里,后来把我接到了另一处宅子里,可是夙愿伤的比较重,他一直在照顾她,小姐,你没事吧。”
只细细打量了一眼,月茹就看出了游然的不对劲:“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一会,等下我们一起去林府,要让你辛苦了。”
“没关系,昨晚奴婢也有休息,我们现在就去吧。”
在去的路上游然把后来发生的所有月茹不清楚的事情大概地和月茹说了一下,然后月茹很快就明白了游然要生病的原因。
到了林府之后,林江却是一夜没睡地一直守在林乐的身边,林乐还没有醒来,就连林大夫的脸色也略显憔悴。
林大夫见游然面色不济,关切道:“二小姐,你生病了?”
月茹哀叹了一声,轻声道:“昨晚受了点惊吓,林大夫,您给小姐仔细地检查下身子吧。”
游然淡然道:“无妨,乐乐何时会醒来?”
“早膳前后一定会醒来的。”林大夫的眸中充满了坚毅,可是游然却把他眸底的忧色看的分明,毕竟,这是林大夫第一次做这等大手术呢。
林江佝偻着身子,最终在阿染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并看了游然一眼。
游然会意地跟上前去,到了林江的书房之后,阿染才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对于昨晚发生的时候,林江虽然只是大概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也知道能吓到一向胆大的游然绝对不会发生月茹口中说的那么轻微的事情。
“成王做的?”林江突然开口道。
游然怔了下,方淡然颔首道:“八九不离十,好在昨晚风灵王来的及时。”
只是一句话,却包涵了太多的信息,至少包含了风灵王和游然关系不一样的事情。
林江看着面色不济的游然,旋即道:“瘦死的骆驼果真比马大,更何况,还没瘦死。”
游然只淡然地勾了勾唇角,却并没有言语。
林江从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一块金闪闪的令牌,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林江细细地抚摸着那令牌,思绪飘飞了很远:“这是先帝赏赐给我的免死令牌,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不管我这一生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是被当今圣上贬官三千里,差点死在边塞,我都没有使用过。”
游然沉默不语,只是因为,林江的感觉,她能真实地体会到。
良久之后,林江走到了游然的面前,把那免死令牌放到了她的手中:“这个给你。”
游然惊讶地站了起来:“大人,您这是?”
“我留着已经不再有用处了,可是你不一样,看的出来,你的志向不一般,但是,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你毕竟只是女子,而且,风灵王也不是一般人。”
游然知道林江误会自己了,就像是凤府的老太君一样,当下也不解释,只淡然道:“大人多虑了,游然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