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个商人,向来不做赔本买卖的。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亏了本?
那样,可是绝对不行的!
沐沐不顾一切地跑着,凌乱的发丝在半空狂乱地飞舞,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子。
但她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回头已经看不到医院的影子时,她才停了下来,然后扶着水泥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长一会儿,她才平静了自己的呼吸,然后茫然地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更悲催的是,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包包已经被那个混蛋抢走,钱和护照全部不在身边。
而她又身处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最糟糕的了吧!她突然间有些绝望。
她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身子随即向下滑去,坐到了冰冷的人行道上。
墨尔本的天空仍然是那么的蓝,周围的人群还是那么的闲适。
沐沐缓慢地走在亚拉河的河岸上,虚弱不堪。也难怪,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加上受到这么多的惊吓,体力早已透支了。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头晕脑胀,晕眩和无力无时无刻不再围绕着她。
她的心充满着无限的委屈,眼泪在漆黑的眼睛里打着转,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让它们掉落下来了。
前面有张米黄色的长椅,她蹒跚地坐过去坐在了上面。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明媚的阳光渐渐开始有些刺眼。不远处,一对情侣正在吃着简餐,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在沐沐看来,却是比山珍海味还要鲜美。
突然,不远处传来大肆的叫喊和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白种男孩疯狂地奔跑,慌不择路。
周围的人迅速起身,准备离开。而沐沐此时已经无力行走,更无暇留意周围的情况。
那个男孩路过沐沐的身边,停顿了一秒,随即将手中的东西强行塞进了沐沐的怀里。
沐沐一惊,等她反应过来,男孩已经跑得很远。
冰凉的触感随即沁入她的皮肤,她低头,一串耀眼的钻石项链迷了她的眼。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讶无比,可她还没从讶异中脱身而出,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高大男人随即抓住了她的肩膀。
“小姐,请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下午十七点三十分。
沐沐已经在这个狭窄的审讯室呆了近六个小时了。耀眼的白炽灯的灯光令她的眼睛疼痛无比,口干舌燥的感觉已经令她几近崩溃。
她的对面,一个白人警察一边做着笔录,一边与旁边的华裔警官交谈着。他们的语速很快,沐沐根本听不懂。当然就算他们语速慢,她也未必能听懂。
沐沐麻木地看着他们,随即张开疼痛的嘴唇,再次哑着嗓子问着不知道为了多少遍的问题:“可以放我走了吗?”
“事情都还没有交代清楚,你想去哪?”那个华裔警官说道,脸上冰冷。
“那条项链不是我偷的!”沐沐再次重复这句已经从日上三竿说到日暮西垂的话:“我长得像偷东西的人吗?”
“贼的脸上一般都不会刻着‘我是贼’三个字。”华裔警官说道,随即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谁是贼!”沐沐拍案而起,怒火突然在一瞬间喷薄而出:“你是个中国人好吗?有你这么难为你的同胞嘛!不要以为你是ABC就了不起,以为自己是字母歌啊!”
“坐下!”华裔警官也急了,随即对她大吼:“别以为会说中文就是中国人!现在中文和英语一样普及!你连护照都没有还敢说自己是中国人?别给中国人抹黑了!我看你就是非法入境,应该给你马上关起来!”
“我的护照和钱包都被人偷了!你们这帮人民警察不去抓坏人在这里审问我一个好好市民,简直就是助纣为虐!我要去告你们!”沐沐怒不可遏,而且口不择言:“而且你们还让我饿的眼冒金星!我还要告你们虐待……”
话还没说完,审讯室的门猝然打开,一个白人警官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
欧墨宸和洛锦溪。
饶是沐沐眼冒金星,也看清了后面来的是谁。
一瞬间,眼泪冲出了眼眶。沐沐僵直地定格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扭曲。
“沐沐!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欧墨宸走了进来,漆黑明亮的眸子里闪现着异常的愤怒。他走到沐沐的面前,高大的身躯笼罩住了沐沐,让沐沐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你这一出走,是多么不负责任的表现吗?如果不是伯母给我带电话,估计我还不会到警察局来寻人,更不会知道你在这里!你都十八岁了,能不能稳重一些!”
欧墨宸愤愤地说道,重重的话语全部击中沐沐的心房,令她钝痛不已。
沐沐看着墨宸,看着这个像太阳一般照耀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嘴角的冷笑开始逐渐放大。她究竟是为了谁才来的这里啊,为了谁才受了这么多的苦,而他不问她这几天究竟怎么度过,还像数落一个孩子一样地数落她,看!她苏沐沐多么会挑选心上人啊。
“是,我是不稳重。不稳重到相信你的话,到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就决定跟我交往的那句话。”沐沐说道,吸了吸鼻子,然后倔强地看着他:“结果,我十八岁了,我来找你了,结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你和我的闺蜜赤身裸体地滚床单,然后告诉她放松就会很舒服!”
“沐沐!”墨宸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锦溪……”
“沐沐!你不要怪墨宸!”站在门口的锦溪快步走过来,宛如百合的脸上漾满了焦灼的红晕:“是我让墨宸瞒着不告诉你的,其实我们早就已经……”
“锦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喜欢墨宸哥哥吧?”
沐沐将目光转向她,因为虚弱,她的声音始终不大:“你从来都没有流露过,甚至还为我出谋划策,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