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工夫,陈风生闪电般的就处上对象了。
处了一个美妙绝伦的姑娘。
陈风生便钻天打洞似的在家里偷偷地翻找那个祖传的香粉盒,始终没找着。
关于这个祖传的香粉盒,陈风生家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陈风生就亲自听奶奶讲了不下一百遍:相传陈家祖先陈平三是一位清廉的布政使,爱民如子,理政有方。被皇上得知,亲自召见,欲予嘉奖,问陈平三有什么愿望。当时,陈平三年近40岁,仍是单身,就脸红地跪在皇上面前说:“卑职仍一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任何物质上的要求,只愿毕生能找到一位美丽贤惠的好姑娘为妻主内。”皇上有些为难,因为眼下没有年龄合适的姑娘可以赐婚。但皇上金口玉言,不可以在大臣面前显得没有办法,便笑着说:“赐你一个非常灵验的香粉盒。以后,你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回家跪拜此香粉盒,便可如愿。”陈平三捧回家中,在路上遇到一位美丽的姑娘,回家便真的跪拜香粉盒,果真非常灵验,不久陈平三就娶她为妻了。如是一代传一代,世世灵验。传到陈风生的父亲手上时,也是非常灵验。
有一日,他父亲不小心把这个世代秘密讲了出去,之后一年内家中连遭了三次贼,幸好香粉盒藏得巧妙,没有丢。他父亲释然醒悟,知道香粉盒已是文物宝贝,贼是冲这宝贝来的。他便抽空进省城带着宝贝前去找文物专家鉴定。专家大呼好宝贝,说是至少值一百万人民币。父亲回到县城便将香粉盒存进了银行,专门花钱租了一个专用金柜,来保管这个传家之宝。
早些时候,陈风生原本在追求隔壁办公室的小张。也找过这个香粉盒,也是没找到。于是来个紧追不舍,心想“烈女怕久缠”。果真,性格温柔的小张,经不住陈风生的软磨硬泡,差点答应他。就在这关键时刻,另一名叫柯丹的姑娘从天而降闯入了陈风生的生活,向陈风生发出了狂热的追求。
小张温柔贤惠。柯丹有着征服所有男人视觉的外表美。
“她太美了。”视觉感官的强烈刺激,使陈风生有一种生理本能的冲动,无法拒绝她,只有被动接受的份。
同事们可不认同,为小张抱不平。柯丹不在边上时,总想把小张塞进陈风生的心里。
小张却老大不愿意,知道陈风生有了新的女朋友后,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陈风生。
有一次陈风生看到小张眼里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想回心转意。然而,柯丹一到他身边时,小张的影子立马烟消云散。
柯丹的工作单位就在陈风生单位附近,他俩的相识,起因于一个完全偶然的小交通事故。
那天中午下班的时候,陈风生开着微型车刚出院子门,被一辆横刺里冲过来的电瓶车猛撞在车门上。
骑车的人就是柯丹。陈风生吓坏了,赶紧下车扶她起来。她好像伤得不轻,更像是内伤,她紧锁眉头,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伤着哪里?”陈风生急切地问。
她松开紧咬的樱桃小嘴唇,轻轻地挤出几个字:“没事,你走吧。”
“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一向为人负责的陈风生,还是坚持把她送到县中心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认没有骨折。
“好了,没事。”她嘴里这么说,表情上仍然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你走吧,我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她一手撑着墙边椅子,艰难地坐了下来。
陈风生还是不放心,主动掏出钱包里仅有的一千元钱,递过去:“你观察几天。”
“没事。”她一手按着腹部,仍做出痛苦状,“你走吧。”
“也好。”陈风生掏出手机,“我留个电话给你,有事随时找我。我叫陈风生,县税务局的。”
她拿出自己小巧的手机,递给陈风生。陈风生明白,她是让陈风生拨通自己的电话,以便留下电话号码。
陈风生离开医院时,内疚地一步一回头,歉意地打着招呼告别。突然,陈风生无意中发现,她痛苦的表情掩盖着羞花闭月般的美。这使陈风生的眼睛顿时变得直勾勾的,被她的美勾起了魂魄。
当天晚上,陈风生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这才想起来还没问她姓名。
“喂,你好!”电话里非常好听的声音,他感觉甜甜的,悦耳养心。
“好些了吗?”陈风生变得有些结巴,“我是白天撞你的陈风生。”
“放心,是我撞了你的车,不用你赔钱。”
“该赔的,还得赔。”陈风生男子汉的态度,“我陈风生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凭你这么有良心,我更不会怪你。”
“对了,你现在情况怎么样?”陈风生关切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胸口还有些闷痛。”她放低声音,似乎藏着痛楚。
陈风生记得她当时是捂着肚子,怎么现在变成胸口痛。
“时好时坏,可能是有点内伤医院检查不出来。”她说。
“你还在住院?”
“没有那么娇贵,我早回家了。”她说。
“明天白天我来看你。”陈风生客气地问,猜想她会拒绝。
“好呀!”她发出喜人的叫声,“我上班就在你隔壁的环保局,三楼,302室。”她果断地挂了电话。
陈风生还回味着她的声音,傻傻地愣了半天。
第二天,上午,陈风生迫不及待地抽空真的去了环保局。找到了三楼302室。
“请问你找谁?”门口一位小伙子抬头客气地问陈风生,陈风生语塞了,他至今仍不知人家姓名。
好在柯丹应声迎了出来,大方得体地接待了他。
柯丹打扮得非常漂亮,她甜甜地笑着,继而把陈风声引到小会议室,在办公室有旁人的情况下,毕竟不太方便畅谈。这两个年轻人,居然很投缘,一聊就是半天。
他们就这样恋爱了。
恋得火一般,恋得只有两人世界。
世界是甜蜜的,来得迅猛,也来得容易。
迅猛容易的甜蜜与永恒的快乐并不是一回事。
酸楚和忧郁突然从某天降临。
柯丹那迷人的樱桃小嘴里,吐出了一个令人揪心的信息——她父亲生病了,要换肾:“肾源非常难寻。”
陈风生顿时也郁闷起来。
“不但是肾源,我家经济条件不允许,没钱。”柯丹扑进陈风生的怀里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钱我想办法。”陈风生受不了美女的哭声与眼泪,他大度地担保说,“我来帮你。”
她笑了。挂满了泪水鼻涕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很快,陈风生的男子汉就没了底气。陈风生从不敢向父亲要钱,更不敢要大数额的钱。
“怎么?有心事?”父亲在饭桌上望着低头不语的陈风生,关心地问。
没有办法,陈风生只好如实地说出了恋爱经过,并打开手机的图库,让父亲看了柯丹的照片。
父亲的脸顿时笑得一脸的皱褶,连声说:“这是好事啊,干吗不高兴?”
“可她父亲病了,要换肾。”陈风生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是钱不够?”父亲的声音顿时也低了下来。
“不是不够。”陈风生两眼望着天花板,“是几乎没有。”
“多少?”父亲又问。
“50万。”
这回,父亲也没有声音了。
“爸爸帮我一回吧!”
“你确定会娶她?”
“没有问题。”陈风生望着父亲,期盼老人能答应,心想,“当了五六年副县长了,该有些积蓄吧。”
“钱我来解决。”父亲果断地,“不过,你们得打结婚证,别让钱白花了。”
果真,父亲出差到省城后回来就把钱打到了陈风生的银行卡上。陈风生第一时间转入了柯丹的个人账户。
“谢谢。”她给了陈风生一个甜蜜的吻。
“我爸爸说,我们得打结婚证。”陈风生说。
“这样呀。”柯丹有些迟疑。
陈风生很是不高兴,但又不好发作。于是,又回家寻找香粉盒。希望这个传家宝,能帮自己娶上柯丹。
“又失贼啦?”陈风生父亲回到家里,见到一片狼藉的样子,急忙问,“报警了没有?”
陈风生低下头,脸红地说:“我在找香粉盒。”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为了你和柯丹能结婚,我把它给便宜卖了,50万。”
爸爸半天无语,不好意思地说:“为了你的幸福。”
“那也用不着卖传家宝呀!”陈风生打断他的话。
“我已经把所有的积蓄给你买了套小房子,准备你结婚用。我还在还月供,没别的办法。”父亲无奈地说,“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想当人家骂的贪腐的干部,只能安分守己。”
陈风生心里一阵酸楚,感觉自己对不起父亲。
“其实,什么宝贝,都是传说。”父亲解释说:“爱情要靠人追求的,跪拜香粉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抓紧跟柯丹联系,把证给领了。”
陈风生急忙拨通了她的手机,很长时间没人接。于是,陈风生连拨了三次,还是没人接电话。
当陈风生执着地第四次拨她的电话时,对方接了,但是个男声:“找柯丹的吧!她手机落办公室了,人回家了。打她家里电话吧。”
接电话的小伙子接着报了柯丹家的电话,陈风生立马拨了过去。“喂,找谁?”
“是柯丹家吗?”陈风生有些激动,声音发出颤抖,“我找柯丹。”
“她不在家。请问你是谁?”
“她是在医院吗?”
“在医院干吗,她陪她爸买车去了。”
“她爸没生病?”陈风生狐疑地问“这是柯丹家电话吗?”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咒人呀。柯丹爸身体棒棒的,天天帮人家开货车,这下好了,买宝马去了。”
陈风生感觉遭到了雷击一样,木桩般愣在那里。
痛苦到了极点。
父亲发现儿子有点不对劲,急忙问:“怎么回事?”
陈风生告诉父亲,女朋友柯丹骗了他,并把事情原委告诉了父亲。
“难道是真的不该卖香粉盒?”父亲自言自语了一句,感觉两耳一阵轰鸣,血涌到头顶,差点晕倒。
陈风生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涟涟:“爸,对不起,是儿子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