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789700000004

第4章 惠安馆传奇(4)

“我怎么知道小桂子什么样儿?”

“她呀,”秀贞闭上眼睛想着说,“粉嘟嘟的一个小肉团子,生下来我看见一眼了,我睡昏过去那阵儿,听我妈跟老娘婆说,瞧,这真是造孽,脖子后头正中间儿一块青记,不该来,非要来,让阎王爷一生气用指头给戳到世上来的!小英子,脖子后头中间有指头大一块青记,那就是我们小桂子,记住没有?”

“记住了。”我糊里糊涂地回答。

那么,她现在问我说的事记住没有,就是这件事吗?我回答她说:“记住了,不是小桂子那块青记的事吗?”

秀贞点点头。

秀贞把桌上的蚕盒收拾好,又对我说:

“趁着他睡觉,咱们染指甲吧。”

她拉我到院子里。墙根底下有几盆花,秀贞指给我看:“这是薄荷叶,这是指甲草。”她摘下来几朵指甲草上的红花,放在一个小瓷碟里,我们就到房门口儿台阶上坐下来。她用一块冰糖在轻轻地捣那红花。我问她:

“这是要吃的吗?还加冰糖?”

秀贞笑得咯咯的,说:

“傻丫头,你就知道吃。这是白矾,哪儿来的冰糖呀!你就看着吧。”

她把红花朵捣烂了,要我伸出手来,又从头上拿下一根卡子,挑起那烂玩意儿,堆在我的指甲上,一个个堆了后,叫我张着手不要碰掉,她说等它们干了,我的手指甲就变红了,像她的一样,她伸出手来给我看。

我的手,张开了一会儿,已经不耐烦了,我说:

“我要回家去了。”

“你回家非弄坏了不可,别走,听我给你讲故事儿。”她说。

“我要听三叔的故事。”

“小声点儿,”她向我摆手,轻轻地说,“让我先看看他醒过来没有,他要不要喝水。”她进去了一下,又出来了,坐下后,手支撑在大腿上托着下巴颏儿,忽然向着槐树发起呆来。

“说呀!”我说。

她惊了一下,“嗯?”好像没听见我的问话,但跟着眼泪掉下来了,“还说呢,人都没影儿了,都没影儿了!老的!小的!”

我一声不响,她自己抽抽噎噎地哭了一会儿,才又大喘了一口气,望着我笑了,那泪坑!我就觉得在什么地儿看见过秀贞这个人、这个脸。

秀贞用手指抹抹泪,拉过我的手托在她的手上,这样,我就轻松点,不觉得张开染指甲的手很累了。她又侧起身子看着跨院门,好像在张望什么人。她自言自语地说:

“就是这时节他来的,一卷铺盖、一口皮箱,搬进了这小屋里。他身穿一件灰大褂,大襟上别着一支笔。我正在屋里没打扫完呢!爹领他进来的,对他说:‘会馆里正院房子都住满了,陈家二老爷让给您腾出这两间小屋来。’他说:‘好,好,这样就很好。’爹给他打开行李,把那床又薄又旧的棉被摊开,我心想,他怎么过这北京的大冬天?小英子,住在会馆念书的学生,有几个有钱的?有钱的就住公寓去了。我爹常说,想当年,陈家二老爷上京来考举,还带着个小碎催伺候笔墨呢!二老爷中了举,在北京做官,就把这间会馆大翻修了一回,到如今,穷学生上京来念书,都是找着二老爷说话。二老爷说,思康是他们乡里的苦学生,能念出书来,要我们把堆煤的这两间小屋收拾了给他住。

“我还在赶着擦玻璃呢,没正眼看他。我爹对他说,这床被呀,过不了冬。爹真爱管人家的事,他准是不好意思了,就乱嗯嗯啊啊的没说出什么来。爹又问他在哪家学堂,他说在北京大学,喝!我爹又说了,这道不近,沙滩儿去了!可是个好学堂呀!

“爹帮着他收拾那几件破行李,就出去了,临走看见我还在擦玻璃,他说,行啦,姑娘。我跟出来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他也正抬眼看我呢!我心里一跳,迈门槛儿差点摔出去!看他那模样儿,两只眼儿到底有多深!你还没看清楚他,他就把你看穿了。回到屋里来,我吃饭睡觉,眼前都摆着他的两只那么样看人的眼睛。这就是缘分,会馆一年到头,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多了,怎么我就——我就……咳!”

秀贞的脸微微地红涨,抬起我的手,看我染的指甲干了没有,她轻轻地吹着我的指甲,眼皮垂下来,睫毛像一排小帘子,她问我:

“小英子,你明白了吗?缘分?”

她并不一定要我回答她,我也没打算回答她,只是心里想着,这样的长睫毛,有一个人也有的,我想到西厢房我那位爱哭的朋友了。秀贞又接着唠叨:

“我天天给他送开水去,这件事本该是我爹做的。早晚两趟,我们烧了大壶开水,送到各屋里给先生们洗脸、泡茶。爹走惯了正院,总是把跨院给忘了。有时候思康就自己到我们窗根底下来要。‘长班。’他就是这么轻轻地叫一声,‘有滚水吗?’爹这才想起来,赶紧给人家补送去。有时爹倒是没等叫就想起来了,可是他懒得再走,就支使我去。一来二去,这件差事——到跨院送开水,仿佛就该是我做的了。

“我送水,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我进了屋,他在书桌前坐着,就着灯看书呢,写字呢,我就绷着脸儿,打开那茶壶盖儿,唰的,就听见开水灌进壶的声儿。他胆子小着呢,连眼都不敢斜过来,就那么耷着眼皮坐着。有一天,我也好新鲜,往前挪了一步,微探着身子看他写什么,谁知他也扭过头来了,说:‘认得字吗?’我摇了摇头。打这儿起,我们俩就说话了。”

“那时小桂子在哪儿呢?”我忽然想起这个跟秀贞有关系的人。

“她呀!”秀贞笑了,“还没影儿呢!对了,小桂子到底哪儿去了?你给找着没有?那是我们俩的命根子呀。我还没跟你说完呢,他有一天拉起我的手,就像我这么拉你的手,说:‘跟了我吧!’他喝了点儿酒,我也迷糊了,他喝酒是为的取暖,两间屋子,生一个小火,还时有时无的。那天风挺大,吹得门框直响,我爹跟我娘回海淀取地租去了,让舅妈来陪我,她睡了,我就溜到这跨院里来。他的脸滚烫,贴着我的脸,他说了好多话,酒气喷着我,我闻也闻醉了。

“他常爱喝点儿酒,驱驱寒意,我就偷偷地买了半空儿花生,送到他的屋里来,给他下酒喝。北风打着窗户纸,响得吹笛儿似的。我握着他的手,暖乎乎的,两个人就不冷了。

“他病了,我一趟一趟地跑,可瞒不住我妈了。那天我端着粥,要送给他吃,妈说:‘避点儿嫌疑,姑娘,懂得不懂得?’我一声也没言语。”

我从秀贞的眼里,仿佛看见了躺在里屋床上的思康三叔了:他蓬着头发,喝水也没力气,吃饭也没力气,就哼哼着。

“后来呢?好了没有?”我不由得问。

“不好怎么走的?我可真要倒下了!原来是小桂子来了!”

“在哪里?”我转回头去看跨院门,并没有人影儿。在我的幻想中,跨院门边,应当站着一个女孩子:红花的衫裤,一条像狗尾巴似的黄毛辫子,大大的眼睛,一排小帘子似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在向我招手呢!我头有点昏,好像要倒下来,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门那边,果然有个影子,越走越近了,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原来——原来是秀贞的妈正向我招手,她说:

“秀贞,怎么让小英子晒着?”

“刚才这地方没太阳。”秀贞说。

“快挪开,这边儿不是有荫凉吗?”老王妈过来拉起我。

那幻影在我眼中消失了,我忽然又想起秀贞还没讲完的故事。我说:

“妞儿,不,小桂子在哪儿呢?我刚说的?”

秀贞扑哧笑了,指着她的肚子:

“在这儿呢,还没生呢!”

秀贞的妈是来这院里晾衣服。一根绳子从树枝上牵到墙那边,王妈正一件件地往上晾。

秀贞看了说:

“妈,裤子晾在靠墙边去吧,思康出来进去的不合适。”

王妈骂说:

“去你的!”

秀贞被她妈妈骂一句,并不生气,又对我说:

“我妈倒是也疼思康,她跟我爹说,咱们没儿子,你这老东西又没念过书,有个读书识字的人在咱们家也是好事儿。我爹这才答应了。我刚才说到哪儿啦!噢,他好了我不是病了吗?他就说都是他害的我,他不是说要娶我,教我念书吗?就在这时候,他家里来了电报,他妈病了,叫他赶快回去……”

“小英子,”王妈忽然截住秀贞的话,对我说,“你怎么那么爱听她那颠三倒四的废话?也真怪,小孩子都怕她,躲着她,就是你不。”

“妈,您别搅,我这儿还没说完呢!我还有事托小英子呢!”

老王妈不理她,只顾对我说:

“小英子,该回去了,刚才我听见宋妈在胡同里叫你,我不敢说你在这儿。”

老王妈说完拿着空盆走了。秀贞看见她妈妈走出了跨院门,才又说,“思康这一去,有……”

她掰着手指头算:“有一个多月了,有六年多了,不,还有一个多月就回来,不,还有一个月我就生小桂子了。”

不管是六年,是一个多月,秀贞跟我一样的算不清楚。她这时把我的手拿起来看看,便把指甲上的干烂花剔开,哟,我的指甲都是红的了!我高兴极了,直笑直笑,摆弄着我的手。

“小英子,”她又低声说,“我有件事托你,看见小桂子就叫她来,一块儿找她爹去,我们要是找到她爹,我病就好了。”

“什么病?”我看着秀贞的脸。

“英子,人家都说我得了疯病,你说我是不是疯子?人家疯子都满地捡东西吃,乱打人,我怎么会是疯子,你看我疯不疯?”

“不。”我摇摇头,真的,我只觉得秀贞那么可爱、那么可怜,她只是要找她的思康跟妞儿——不,跟小桂子。

“他们怎么都走了不回来了呢?”我又问。

“思康准是让他妈给扣住了。小桂子呢,我也纳闷是怎么档子事儿,没在海淀,没在我婶儿屋里。我一问,妈急了,说:‘扔啦!留那么一个南蛮子种儿干吗?反正他也不回来了,坑人!’我一听,登时就昏倒了,醒了,他们就说我是疯子。小英子,我千托万托你,看见小桂子就带她来,我什么都预备好了。回去吧。”

我听得愣了,脑子里好像有一幅画,慢慢越张越大,我的头也有点不舒服似的,我一边答应:“好好,好好。”一边跑出跨院,跑出惠安馆,一路踢着小石块,看着我手上的红指甲,回到了家。

“看你脸晒得那么红!快来吃饭。”妈妈看见我满头大汗地回来,并没有太责备我。

但是我只想喝水,不想吃饭,我灌了几杯凉开水下去,坐到饭桌上,喘着气,拿起筷子,然后看我自己的指甲玩。

“谁给你染的?”妈问。

“小妖精,小孩子染指甲,做晤得!”爸爸也半生气地说。

“谁给你染的?”妈又问。

“嗯——”我想了一下,“思康三婶。”我不敢,也不肯说秀贞是疯子。

“跑到外面去认什么阿叔阿婶!”妈给我夹了一碟子菜,又对我说,“你叔叔说,还有一个月就要考小学了,你到底会数到什么数了?算算看,不会数就考不上的。”

“一,二,三……十八,十九,二十,二十六……”我的脑筋实在有些糊涂,只想扔下筷子去床上躺一会儿,但是我不肯这样做,因为他们会说我有病了,不许我出去。

“乱数!”妈妈瞪了我一眼,“听我给你算,二俗,二俗录一,二俗录二,二俗录三,二俗录素,二俗录五……”

在旁边伺候盛饭的宋妈首先忍不住笑了,跟着我和爸爸都哈哈大笑起来,我趁此扔下筷子,说:

“妈,听你的北京话,我饭都吃不下了,二十,不是二俗;二十一,不是二俗录一;二十二,不是二俗录二……”

妈也笑了,说:

“好啦好啦,不要学我了。”

我没有吃饭,爸妈都没注意。大概刚才喝了凉开水,人好些了,我的头已经不晕了。爸妈去睡午觉,我走到院子里,在树下的小板凳上坐着,看那一群被放出来的小油鸡。小油鸡长得很大了,正满地啄米吃,树上蝉声“知了知了”地叫,四下很安静。我捡起一根树枝子在地上画,看见一只油鸡在啄虫吃,忽然想起在惠安馆捉的那瓶吊死鬼忘记带回来。

我虽这样想着,但是竟懒得站起身来,好像要困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随着俯下身子来,两手抱住头,深深地埋在大腿上。

在这像睡不睡的梦中,我的眼前一片迷乱:在跨院的树下捉蚕,吊死鬼在玻璃瓶里蠕动着,一会儿又变成了秀贞屋里桌上的蚕,仰着头在吐丝,好像秀贞把蚕放在我的胳膊上爬,一发痒,猛睁开眼抬起头来看,原来是两只苍蝇在我的胳膊上飞绕。我扬扬手赶开苍蝇,又埋头睡下了。这回是一盆凉水,顺着我的脊背浇下来,凉飕飕的,我抱紧了头,不行,又是一盆凉水从脖子上灌下来,又凉又湿,我说冷啊!旁边有人咯咯地笑,我挣扎着站起来,猛然醒了,睁开眼,闹不清这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天好像一下子暗了,记得我坐这里的时候是有阳光的呀!站在我面前的是妞儿,她在笑,我还觉得背脊是湿的冷的,用手背向后面去摸,却又不是湿的。但身上还是有些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随着又打了两个喷嚏,妞儿笑容收敛了,说:

“你怎么啦?傻乎乎地睡觉直说梦话。”

我好像还没醒来,要站不住,便赶快又坐下来。这时雷声响了,从远处隆隆地响过来。对面的天色也像泼了墨一样地黑上来,浓云跟着大雷,就像一队黑色的恶鬼大踏步从天边压下来。起了微微的风,怪不得我身上觉得凉。我不由得问妞儿:

“你冷不冷?我怎么这么冷。”

妞儿摇摇头,惊疑地看着我,问:

“你现在的样子真特别,好像吓着了,还是挨打了?”

“没有,没有,”我说,“爸爸只打我手心,从来不会像你爸爸打你那么凶。”

“那你是怎么了呢?”她又指指我的脸,“好难看啊!”

“我一定是饿的,中午没吃饭。”

这时雷声更大了,好大的雨点滴落下来,宋妈到院子来收衣服,把小鸡赶到西厢房里。我和妞儿也跟着进来。宋妈把小鸡扣好在鸡笼里,就又跑出去,嘴里还说着:

“要下大雨了,妞儿回不去。”

同类推荐
  • 候补董事

    候补董事

    这是一只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买到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虽然不那么漂亮,但大体上还算是工工整整的正楷字,上面写的收信人是“关口升一先生”。关口升一……这是千佳子的丈夫。这样的信封已经从三个月前就寄来过。一般是一个月或半个月来一封。寄信人叫“玉井觉太郎”,住址是世田谷区松原五町目××号。当然,字体一看就是男人写的。关口升一担任一家城市银行大洋银行大森分行行长,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 波洛侦探四大奇案(全4册)

    波洛侦探四大奇案(全4册)

    侦探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侦探作品集,阿加莎·克里斯蒂开创了侦探小说的“乡间别墅派”,即凶杀案发生在一个特定封闭的环境中,而凶手也是几个特定关系人之一。欧美甚至日本很多侦探作品也是使用了这一模式。她始终以动机和分析人性,为读者展现一个个特异怪诞的丰富心理世界,由此揭露人心之丰富,展现丰富多彩的人物性格,深层揭示曲折摇曳的人性迷宫。阿加莎·克里斯蒂著作数量之丰仅次于莎士比亚。因为她的推理小说,她也被称为“推理女王”。代表作品有《东方快车谋杀案》和《尼罗河谋杀案》等。
  • 琉璃

    琉璃

    吴文君,女,浙江海宁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发表在《北京文学》、《大家》、《收获》、《上海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山花》等多家文学期刊。
  • 旧梦·石子船·龙朱

    旧梦·石子船·龙朱

    该卷本收录《旧梦》《石子船》《沈从文子集》《龙朱》,原子集发表于1930年12月至1931年8月。从小说中,可以看到时代变迁和作家对时代、人事的思考,作者创作风格的流变以及富有人文情怀的描写。该卷本所收录的小说,多为短篇,描写非常细致,人物形象很突出,是这个时期的创作特点所在。
  • 大饥之年

    大饥之年

    宝永三年(1706年)四月七日日本萨摩藩屋久岛下屋久村雨下个不停。浅灰色的云幕笼罩着屋久岛山脉,已经连续一个半月看不到屋久岛的最高峰宫之蒲岳,下屋久村的三十三间草房都生出了惨绿的青苔。数十人聚集在村中央一栋大屋门前,在雨幕中拥挤着,发出低沉的嘟哝声。深红色泥浆淹没他们枯瘦的脚腕,那是用来刷涂墙壁的红色涂壁土的颜色,这个屋久岛山深处的村落正在融化于连绵大雨之中。透过墙壁上的破洞,能看到两个男人坐在屋子当中。水珠滴滴答答落入火塘,腾起呛人的烟雾。
热门推荐
  • 上元夜忆长安

    上元夜忆长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地海传奇2:地海古墓

    地海传奇2:地海古墓

    这里是死寂静默的古墓,这里有亘古不变的黑暗,这里长眠着“累世无名者”,这里是一个十五岁少女所知的唯一世界。这里是她的家、她的王国,更是她终生的牢笼!直到有一天:一团微光,出现在这绝对黑暗的地底禁区……即使身处黑暗的地底古墓,也绝不放弃追求自由的微光!
  • 南格北意

    南格北意

    南格费力的把离婚协议书从枕头下抽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我们离婚。”江意北接过离婚协议书,看了之后说:“可以,不过,协议条件需要改一改。”“改什么?”***【读者群:569205001】***
  • 邪王的医品冷妃

    邪王的医品冷妃

    他视她如仇敌,不惜灭她家国、毁她容颜、断她傲骨。却不知,自她去后,握在手中唯一的一份温度也随之永远消失。直到,她以另一个身份归来。复国复仇的野心隐藏于邪媚的容貌与温顺的外表之下,犹如一朵夜风中盛开的蔷薇,让他清醒的迷醉于馥郁芳芳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 赠刘景擢第

    赠刘景擢第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提高儿童免疫力的6大方法

    提高儿童免疫力的6大方法

    孩子自从降生到世上后,就被父母的爱所包围,同时,他也被种类繁多的致病细菌、病毒及微生物所包围。每一对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地成长,但致病的细菌,病毒及微生物,则丝毫不理会父母爱子的拳拳之心,无孔不入地攻击与破坏着孩子健康的肌体。本书就有关儿童机体免疫力的基本知识,以及一些儿童免疫功能失调导致的免疫性疾病作了简要介绍;并就怎样促使儿童的免疫系统完善,增强其机体免疫力,预防一些常见疾病的发生,提出了相关的看法与建议,相信这些知识,对那些孩子健康操尽了心的年轻家长们有一定的帮助。
  • 江湖大义

    江湖大义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所谓正义,不过是强势一方的一切行为,并非绝对。
  • 解放临沂

    解放临沂

    历史的脚步从不停息,多少故事如流星划过,尘封在记忆里。有些故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有些故事因其意义非凡常在我们耳边回响,而有些故事则需要拂去尘埃,重新打量,以全新的角度审视其曾存在的意义。发生在67年前的国民党军队与日寇间的临沂战役就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 北京情事:职场女追爱记(共2册)

    北京情事:职场女追爱记(共2册)

    暖心治愈,奋斗女孩追爱记!真实励志!职场小白教科书!我要的爱情,不是你的细心呵护,而是我们并肩而立!许卓然,一个常人眼中的工作狂;潘浩儒,一个豁达睿智的魅力男。在商场的一次次交锋中,让彼此一步步陷入了爱情。许卓然,她拥有着鲜明的个性和超群的智慧,经历过无数次的职场拼杀和磨练。这回的跳槽,她遇到了现在的老板潘浩儒,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在与他一次次的交锋中,没有计划的故事就这样一点点地开始了。许卓然悄悄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让他一步一步陷入情迷;他势在必得地闯入了她的领地,令她进退两难……
  • 倾国倾城颜王爷是个妻管严

    倾国倾城颜王爷是个妻管严

    “娘子~为夫需要安慰,为夫昨日被秀了一脸”某男委屈脸,“咱下次也秀回去!比他们更秀的那种”某女安慰道…“那娘子,为夫想要一个爱的香吻”“mua~”某女一不小心捡了个系统君做靠山,又一个不小心抱到了某王的金大腿,从此人生跟开了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