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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集市

4月15日,周宗平终于感觉到累了,征求了延平、世平的意见后,决定在韶康城里转转,来了1个多月,还没有出过门。

周世平总算是体会到了读书人的辛苦,十年寒窗,周世平想着都不寒而栗。

韶康城是浙西省府所在地,浙西省是大周朝最为富裕的省份之一,城池颇大,集市也很热闹。周世平正想着关心大周朝的经济状况,看看大周朝最为富裕的地方经济情况如何,也能够对大周朝有所了解。

周世平对购物没有丝毫兴趣,但是却仔细询问商品的价格,柴米油盐酱醋茶,一项不落,弄得身边的周宗平、周延平都挺奇怪的。

周世平越是问得多,心情越是沉重,周世平记得,大周朝普通家庭,一年劳作,收入不过5两白银,1两白银兑换1500文,也就是1500枚铜钱,市面上流通的主要是铜钱。韶康城米价120文一斗,一斗米相当于前世的12.5斤,也就是说,1两银子只能够买157斤米,5两银子可以买785斤米,三口之家,一个月至少需要60斤大米,全年需要720斤,光是吃米,就要花去全部的收入,何况,如今的家庭,大都不止3人。

周世平很清楚,吃喝等基本生活费的支出占总收入的比例越大,表明百姓越贫穷,所占比例越小,百姓越富裕。可韶康百姓的收入全部用来维持生活都不够,这里可是大周朝最富裕的地方之一,那其他地方岂不是更糟。周世平隐隐记得贞观年间,米价不过3到4文钱1斗,可现在的米价,怎么这么高呢。

周世平可以断定韶康城的百姓不可能全年都是吃大米,可能还有其他粮食维持,那种闲时吃稀、忙时吃干的情况恐怕很普遍。

米价几乎可以代表一切,因为百姓要靠大米维持生存。周世平记得父亲的月俸禄是150两白银,父亲的官职相当于前世的地级市长,应该说,父亲也不宽裕,因为官员的家人多,应酬多,开支大,如果不够,怎么办,官员是不能去做生意的,那只有一条路了,贪墨。

周世平开始肯定自己的想法了,大周朝中没有能够很好署理国计民生事务的大臣,皇上怕是看出这些问题了。

食盐的价格更令周世平感到吃惊,500文1斤,盐业历来是朝廷的重要收入行业,一般食盐的成本不会超过100文,难道朝廷在食盐上从百姓身上赚取如此多的钱财。

周世平没有心思问下去了。

周世平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心里的包袱太重,几个月来,睡梦中,周世平常常梦见自己遭遇耻笑,父母、妻儿无助的眼神,40余年来的奋斗一场空,懦弱到自杀避世。尽管已经穿越,但是,周世平明白,这些阴影他一辈子也无法逃避。如今,马上要参加省试,如果高中,意味着再次踏入仕途,再次开始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官场拼搏,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但自己并不是心狠手辣、圆滑世故之人,没有举重若轻、叱咤风云的能力,难道要再次面临这些足以挑起伤疤的经历吗?

周世平通过大周朝的物价,明白大周朝今后的治理之路任重道远,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是你能指望一只背着沉重枷锁的鸟儿高飞、伤痕累累的鲤鱼跃龙门吗?

“世平,想什么呢?”周宗平发觉周世平遭遇变故之后,性情大变,沉默寡言,常常独自出神,以为周世平还没有从变故之中解脱,因此很少打扰。

“没什么,想着9月的省试。”

“世平,你总是问这柴米油盐的价格,我们不需要买这些东西啊。”周延平也感到奇怪,不知道周世平心里想着些什么。

“大哥、延平哥,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们继续逛吧。”

“延平、世平,嫣燕5月就要出嫁了,如今已经是4月15日,我想着赶回去,送送嫣燕,如今我们周家不比以往,嫣燕性子软弱,不知道会不会吃亏,我这个做大哥的,别的忙帮不上,可总是要嘱托几句的。”周宗平想着在宋家的遭遇和宋开宏大人的世故,忍着没有说出更出格的话语。

“大哥,我们索性回去一趟,您也看看嫂子。”

“大哥,嫣燕姐明晓事理,想来不会吃亏的。”周世平虽然这样说,心里也没有底,周嫣燕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周世平都知道了,对这个姐姐很有好感,周嫣燕纵然优秀,可没有家族在背后撑腰,很难扬眉吐气,再说了,宋家是大家族,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周嫣燕年纪并不大,也没有协调各方关系的经历,如果在宋家受气,可能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但愿吧,延平、世平,乡试在即,嫣燕出嫁,我回去就行了,你们继续在这里温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将来周家就靠我们了。”

“大哥,嫣燕姐出嫁是周家的大事,延平哥和我都是要回去的,乡试还在9月,我们回去也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听完这句话,周宗平沉默了,默默在大街上走着,周嫣燕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不知道嫁到宋家是否会幸福。嫣燕的亲事是父亲去世前订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法反悔,宋公子品行到底怎么样,周宗平没有能力和勇气去询问,如果妹妹不幸福,周家目前没有办法提供帮助。

3人都失去了逛街的兴趣,索性打道回府了。

周世平身边只有100两银子,还是上次柳夫人赏赐的,当时准备交给母亲,可吴氏要周世平自己保管,说周世平长大了,出门离不开银子。

周世平看着这100两银子,想着嫣燕出嫁,自己送什么好,送银子显得太俗了,送东西也不知道如今女孩子出嫁送什么合适。周世平不好意思打听,这些事情,在原来的周世平大脑中没有记忆。

“紫鹃姑娘,你说亲人出嫁送什么东西好啊?”紫鹃在梳头时,周世平终于想起来询问了。

“公子,您的什么亲人出嫁啊?”

“哦,是我的堂姐。”

“公子,您为什么会想起来送东西的?”

周世平从镜子里看见紫鹃怪异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小姑娘是误会了。

“紫鹃姑娘,堂姐曾经帮助过我,5月就要出嫁,我想着趁堂姐出嫁,送点礼物,表示感谢,没有其他意思。”

“哦,是这样,公子,奴婢觉得,您还是什么都不送的好。”

“为什么啊?”

“公子,若是您的晚辈出嫁,您大可送她一些钱物,可您的堂姐出嫁,您可不能送钱物,要是您堂姐的夫家知道了,说不定有麻烦的。”

“明白了,紫鹃姑娘,谢谢你。”周世平不是蠢人,很快明白其中关节。

4月20日,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向徐义松大人辞行,徐义松备上200两银子,托付周宗平带去,表示对周嫣燕出嫁的庆贺,同时嘱托三人尽早赶回,准备省试。

4月25日,三人和6名奴仆赶回了周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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