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涡跟着景宸走进大殿,对皇帝跪地叩首。只听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上方落下:“两位高人,平身请起。”
云涡起身,偷偷抬了一下眼,这才发现皇帝就坐在不远处的龙塌上,两名御前侍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左侧是一名姿色妍丽的女子,病怏怏地歪在美人榻上,应该就是福妃无疑。在福妃的身后,还站着一名国师模样的瘦高男子,目光阴森。
皇上手里执着一卷书,道:“高人,福妃最近一两个月总是梦魇不断,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们若是能妙手回春,朕必有重奖。”
福妃用手捂住嘴唇,轻声咳嗽两声,算是应景。
景宸问道:“福妃娘娘都梦到些什么?”
福妃答:“都是些电闪雷鸣,天摇地动之类的,哦,还有一只凶犬,尤为可怕!”
景宸哦了一声,道:“皇上,贫道这就为福妃娘娘诊脉。”
福妃的手腕上早已被宫女蒙上了一块锦帕。他趋步上前,躬身而立,将手按在福妃手腕寸口处,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云涡注意到,在景宸把脉之时,皇上诸人的脸色开始不耐烦起来。她莫名就记起了蓐收昨晚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对于她而言,此行必无善果,难不成就栽在这给妃子治病上?
她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就该来个夜探公主寝宫,先搞清楚公主的正缘再说。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景宸才收手,问:“敢问福妃娘娘,可记得这初病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春暮吧。”福妃怔了怔,回答。
景宸了然一笑,起身向皇帝禀道:“回皇上,福妃娘娘无病!”
此言一出,房内诸人脸色都变了一变。国师怒斥一声:“大胆狂徒,没有真才实学就敢入宫蒙混!”
皇帝脸色阴沉不定,道:“你说福妃无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涡凑到景宸身旁,用传音术道:“师兄,事办砸了,咱们不如等下逃了吧!”
“修道之事,自有命数机缘安排,怎能擅用仙术?”景宸用传音术苛责了回去,然后对皇帝朗声道:“皇上,福妃娘娘之病,在于每日所做的噩梦,而不在肌体。”
“此话怎讲?”
“每日梦到电闪雷鸣,天摇地动,此为社稷动荡之兆,乃凶兆。然而娘娘还梦到一只凶犬,这就得详细问问娘娘,才能辨得是凶是吉。”他说完,转身看向福妃,“娘娘,那凶犬长什么样,可还记得?”
“这……”福妃语塞,“凶犬不就是那样,张牙舞爪……”
景宸一笑,复而看向皇帝:“皇上,娘娘支支吾吾,看来并不是做噩梦之人。这得病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云涡心惊胆战地听完,细品之下,才恍然大悟。方才福妃说春暮就病了,皇帝说病了一两个月,如今已是八月,这说明病的人分明不是福妃!
正恍惚着,她忽听皇帝笑道:“高人真是料事如神!不错,病的人不是福妃,而是朕最宠爱的嫡公主。来人,让他们去往偏殿等候,传皇后和公主!”